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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信的声音,周明没理。
过一会儿,电话追了过来,周明分心瞥了一眼,显示是‘骆荷’。
他一如往昔按了拒接。
几条短信都是她,“明,我想你了。”“星河丽思3801”“有话跟你说。”
她当他是什么,男妓?
这头黄珍珠情绪灰败,周明自知给不了她任何承诺,双脚撑地时,手肘置于膝盖上,十指交叉时问她的想法:“你想怎么样?”
黄珍珠垂眸时,细细的睫毛微阖,投影在脸上是一小片阴影,她话语轻轻:“……我想要生下来。”
“非要生?”周明无奈地皱眉,又往后靠在沙发背上,他想了一会儿,轻佻地提议:“要生也可以,我把你送人。到时候你就说孩子是他的,看他接不接手。”
一句话犹如投下原子弹。
“你!”黄珍珠骤然抬头,脸上写满难以置信:“你、你这个混蛋。”
周明觉得好笑:“放心,我认识的人都是王老五,不会差。”
黄珍珠眼睛跟刀子似的剜他,气得胸脯上下起伏,一句话都说不来。
他哂笑:“不满意?你要的不就是钱吗?”
他戳穿了她。
是,黄珍珠是既想要钱也想要他,可他明明白白说不会娶她,若是她硬要生也行,给她找个男人‘喜当爹’。
被他的卑鄙无耻骇到的黄珍珠觉得既好笑又悲哀,他这样一个人吗,她对他究竟在抱些什么幻想?
黄珍珠上下起伏的胸口显示出她的气愤,盈盈生波的眼好似随时会崩溃掉泪。
她不冷静,今日谈什么都没用,起身的周明慢条斯理地穿上外套,“我有事要出去了。”
黄珍珠不发一言。
自钱包里拿出几张钞票放在茶几上,周明让她等外送:“不是说饿吗?先吃饭。”
其实黄珍珠今夜想宿在这也可以,可心思一转,周明不想留她,让她生出什么不切实际的妄想,又多添了几张钞票:“大晚上的,别坐公车,打车回去。”
坐在原位的黄珍珠抬眼,就是几张钞票,兀自苦笑时,想哭可又哭不出来,要知道她要生狄桢狄珠时比现在的情况艰难几许,受的侮辱一点都不比现在少。
这么一想,现在又算了什么?
她想:对啊,哭不出来是正常的,再难的关她都熬过来了。
这么一想,黄珍珠倒不想哭了,只是猝不及防时,堆积的眼泪自眼底滑落,很冰很凉,经过唇时,很苦。
黄珍珠想,她尝到了作茧自缚的味道。
在车库启动汽车时,周明回想刚刚的短信内容,骆荷说的哪?洲际还是星河丽思?
……
在星河丽思一楼咖啡厅,侍者端来醇香浓郁的咖啡,周明靠在圈椅里,神情慵懒地往看,夜色下假山流水孱孱,锦鲤摆尾时鱼尾舒张。
骆荷从电梯出来时,身上只一条单薄的吊带连衣裙,似一束俏首沾露的百合。
她坐下时,右手抚着左手臂,像是冷了,开口就是娇滴滴地埋怨他:“怎么不上去?非让我下来挨冻。”
周明视而不见她讨外套的行为,心里冷笑:骆荷知道他吃娇媚风情这套,她也乐于扮这套给他看,就跟她寄给他的那些露骨的短信和凹着身段的照片一样。
大老爷们,看了那些东西能不起火?
周明起了火就折腾黄珍珠玩,她傻不敢动,任他弄。
眼神娇怯怯的,又苦苦承受他粗暴的动作,有时周明在想,要是有一日折断她的傲骨,让她似骆荷这样的女人轻浮浅慢,只能依靠男人匍匐于地是什么滋味、情景。
周明觉得黄珍珠浪费了一张可以胡作非为、持靓行凶的脸和身段,若是轻浮一点、卖弄一点,专挑直男的软肋下手,看上她的男人能把钱和命都双手奉上。
第一次和她上床时,周明问过她是不是第一次。
他身下的黄珍珠说不是。
周明起了点探究她过去的想法,夹杂着雄性的占有本能,问她是谁。
她停顿几秒,再开口时搂住他的脖颈:“村里人。”
周明低头吻她时,说了句意有所指的话:“他没把你调教好。”
而周明至今还不知道,那时黄珍珠向他隐瞒了什么。
越想越远。
稍一晃神,就是今夜泪眼朦胧的黄珍珠。
周明饮一口咖啡,问对面的骆荷:“你要说什么?”
骆荷望着他,眼神小心翼翼、楚楚可怜:“周明,你娶我好不好?就跟我们大学时说好的那样。”
“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也是没有办法。”
“只要你娶我,对我做的错事既往不咎,我会一心一意死心塌地的跟着你,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大学。
在周明心底那是很遥远的事情了,那个愚昧无知、热血冲动、蠢到爱她如痴如狂的他早就该死了。
说来拜面前的骆荷所赐,一步步将他骗落陷阱,骗设计盗图纸,奉给那个男人,将他打入地狱。
骆荷哀求时几欲掉泪。
周明不耐地想他今晚真是捅眼泪窝了,他要骆荷省着点眼泪:“我既不要你的人,也不要你的鬼。”
而骆荷还记得大学时周明爱她如痴如狂的样子,料定他至今心里还有她,不然今夜他怎么会来赴约?她做梦也想把他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