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揶揄一笑：“要不然老夫怎么说，老夫这辈子都离不开了呢？这玄甲岛之下的石层，被寂灭之气浸润多年，早已坚硬无比，寻常利器，根本无法将其切割。”
第1637章 自然之气
萧易无奈道：“看来，您暂时是过不上自由的生活了。”
玄武无所谓的笑道：“无妨，习惯了。反正我这一生大多时间都在沉眠之中。”
萧易咧嘴道：“前辈，目前来说，晚辈有两个办法可以照顾您。您且听听看，再做决定。”
玄武翻了翻白眼：“老夫不用你照顾，办法你也不用说了。”
萧易无语：“您怎么能这样呢！晚辈全心全意的为您考虑，您怎么着也得领领情啊！”
玄武笑骂道：“你这小子，老夫还看不明白吗？你所谓的照顾，不过是想要将老夫绑在你身边罢了。所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老夫的记忆里，有太多你想知道的事情了。老夫说的可对？”
萧易尴尬一笑：“您老是明白人，但也不用把话说得这么明白啊，这未免太伤感情了。”
玄武笑道：“说吧，什么办法？”
萧易忙道：“第一个办法，就是我会命人前来此处，将玄甲岛从海底深处直接挖断，然后将其运到楚神域去，您放心，玄甲岛安置之处，风景绝对优美！保证让您的后半生，呼吸最新鲜的空气，喝得也是最清澈的水，我还会为您雇佣百十个人族大厨，专门给您一个人烹饪各种美食！”
玄武愕然一笑：“你这个想法，工程量很大啊！那第二个办法呢！”
萧易道：“第二个办法，那就简单了。晚辈手中有着上古真宝江山图，可以将玄甲岛直接收取进江山图内。”
玄武神色一喜：“你有江山图？”
萧易讶然：“这江山图有什么大作用吗？瞧您挺惊喜的样子。”
玄武兴奋道：“废话！江山图之中，可不仅仅只是一处浩大的内空间，它最大的价值，便在于其内所充斥的自然之气！”
“自然之气？”萧易愕然，有点蒙。
“前辈，这自然之气，难道我们所处于的这个世界空间里没有吗？”萧易一脸古怪。
自然之气，应该是最廉价的东西了吧！
毕竟，人只要活着，吞纳之间，那都是自然之气啊！
玄武摇头道：“你这小子，聪明时挺聪明，笨得的时候，也是笨得够呛！我们所处的世界空间内，当然有自然之气了。可这自然之气，是你家的吗？能够随你调用吗？”
萧易神色蓦然一喜，明白过来！
他惊喜道：“我懂了！虽然自然之气，虽然普通，却是大道之气，而大道之气，便是万物衍生与灭亡的根本所在！通俗的说，自然之气，既可促成万物之力的融合，也可以分解万物之力！如果将玄甲岛移入江山图内，我便可以调用江山图的自然力量，一边对寂灭之力进行分解，另一边又可以调用自然之气当中的生机力量，对您的肉身进行滋养，刺激半死之身恢复生机来！”
玄武哈哈大笑道：“不错！老夫本已经绝望了，没想到，你小子竟然得到了江山图这样的好东西！看来，真是上天不绝我玄武一脉啊！老夫这一生最大的遗憾，就是当年懒得找媳妇，所以连个后代都没有留下。如果老夫还能重焕生机，定要找几个媳妇，传下玄武一脉。”
萧易嘴角抽了抽，玄武前辈这理想也真是太伟大了……
这时候，沈凉石身形闪烁过来，躬身对着玄武作了一揖。
玄武微笑道：“你可是人族当中的神尊，对老夫如此行礼，也不怕别人笑话了你吗？”
沈凉石恭谦道：“您是前辈，老朽是晚辈，作揖行礼，理当如此。”
玄武淡淡一笑：“没想到时隔多年，老夫还能见到这么谦逊的人族神尊。难得。”
沈凉石恭声道：“前辈，晚辈有一件事，想向您求证，不知前辈可否为晚辈解惑？”
玄武眯眼道：“你问吧！”
沈凉石低沉道：“晚辈想要知道归问一先贤的事情，以及道魔形成的根本原因。”
之前萧易所言，和沈凉石从历代神尊口传下来的秘辛，有着不小的出入，所以沈凉石想要借机搞明白。
玄武是上古时期的人物，定然会知道一些。
听到沈凉石这个问题，玄武的眼神却是微微一沉，他冷哼道：“如今的人族，根本就不配提归问一这个名字！”
沈凉石心中一震。
“前辈，还请您跟我们说说归问一前辈的事情吧！”沈凉石急声道。
玄武哼了一声，道：“当年人族第一代神尊，以为抹掉了所有上古信息，就可以抹灭掉曾今发生过的一切，可惜，他们把自己想得太能了。就凭他们，又岂能抹掉一切？他们能控制的，也只有九大神域而已。”
沈凉石轻吸了一口气，他已经意识到，萧易所言的一切，可能才是一切的真实情况。
玄武眯眼道：“归问一，他确实是人族和魔族结合的后人，可他所行之事，却比人族更光明磊落！当年，神魔大战之后，整个神魔世界已经濒临崩溃，归问一虽然一直被人族所嫌弃，但他在看到世界快要崩溃的时候，还是选择了牺牲自己，兵解肉身救世。如今的九天世界，其实就是他所幻化出来的小世界。”
沈凉石眼眸一颤，没想到九天世界，竟然真是归问一的小世界！
“那……那九天小世界，为何没有世界壁垒存在？”沈凉石问道。
玄武瞥了沈凉石一眼：“你怎么知道没有？”
沈凉石一愣，有吗？他完全感应不到啊。
萧易道：“归问一前辈的世界壁垒，应该是只对魔族有限制。否则的话，地心魔渊之中的那些恶灵，应该早已混入九大神域，为非作歹了。”
玄武道：“萧易说的不错。归问一所构建的小世界，自然不是寻常魔族强者所构建的那种小世界可以比较的。当时的归问一，其修为其实已经无比接近源一境了。所以他的世界，是以大道之力所凝，其实和真实世界已经没有多大的区别。所以这么多年来，你们生活其中，却一直不知。”
萧易笑道：“前辈，你说的这些，和我从薛胤那儿了解的差不多。但九大神域的无尽海，为何也是安然无恙，没有遭受神魔混流的波及呢？”
玄武哼声道：“若无波及，海虽大，又岂会真的无尽？如今这海，你所见之海，未必是海！”
萧易一愣：“所见之海，未必是海？这……这怎么说？”
沈凉石也是一脸懵。
他忽然发现，跟玄武这样的上古时期强者聊天，他就像是个小白……
有太多的不懂和无法理解的地方了。
第1638章 心寒故生魔
见萧易和沈凉石都很好奇，玄武却是淡笑道：“对于无尽海和无尽天，你们还是不要有太多好奇的好。总之，这个世界，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就是了。”
萧易没好气的说道：“前辈，我们这胃口都被您吊起来了，您这样憋着不说，你自己不难受吗？”
玄武坏笑道：“老夫一点不难受。”
萧易有些头疼，和玄武这样的家伙说话，有时候真能被他给噎死。
沈凉石倒是好脾气，既然玄武不想多说，他也耐心性子来不问无尽海的事情，转而恭谦道：“前辈，那关于道魔呢？历代神尊皆说，道魔的存在，是因为归问一先贤受到了魔气的侵扰，这才让残灵生了魔心，变成了道魔。这个说法，难道也是错的吗？”
玄武冷笑道：“这种说法，简直是胡扯！不过，这些家伙还算是有些良心，没说成是归问一体内那一半魔族血脉导致形成的道魔。呵，当然了，他们也不敢这样说，因为他们根本不想让世人知道，一个拯救了他们的伟大强者，是个血脉并不纯正的人族！”
沈凉石急忙问道：“那道魔究竟是因何而生？真如那薛胤所言，是归问一前辈对人族的作为有所不满，这才滋生出来的吗？”
玄武闻言，却是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沉默良久后，他方才低沉道：“纵是残灵，亦有所知。他应该也是寒心了吧！这世上，岂有完人呢？一个人，如果为整个世界付出了所有，结果却被整个世界的人所背叛，你觉得他的心中，会没有一丝怒气和怨恨吗？”
沈凉石沉默了。
答案是肯定的。
归问一是伟大的，仁慈的，可他……不是傻子。
是人，皆有七情六欲。
玄武低沉又道：“人族九尊，不仅抹掉了一切关于上古的信息，更是将万界神池强行轰破，彻底断了归问一的复生可能。而这，才是最令归问一寒心的，也是惹怒他残灵生出道魔的根本原因。”
沈凉石惊声道：“这……这不对吧。万界神池，不是在百万年前的那场大乱战中，无意被轰破的吗？”
玄武冷笑道：“万界神池和九大尊印一样，皆是归问一的三魂七魄所化！哪有那么容易被无意轰破？分明是你们人族的神尊在暗中合力，才将之轰破的。所谓的那场乱战，也不过是为了掩饰他们的罪恶之举罢了！”
“毕竟，万界神池，不仅仅是归问一复生的根本所在，也是万千下界众生的希望所在，他们背负不起这个骂名！所以才一手策划，令得九天大战，于混乱之中轰毁神池！”
“他们以为，归问一无法复生，这九天世界便会永远被人族神尊所掌控了。一旦归问一复生，九尊也只能听其号令，这些习惯了站在巅峰的人族神尊，又岂会允许发生这样的事情？”
沈凉石脸色苍白，身形不由微微一晃，有些难以接受。
如果一切真是这样，那么当年那些神尊，真的太过不堪了！
萧易则是讶然道：“前辈，这万界神池，竟然能够让归问一前辈复生？这有点玄乎了吧！毕竟，他肉身已经兵解，还如何复生？”
玄武眯眼道：“他是兵解了，可他还没消失。神道修行，本就是玄之又玄的事情，一抹残魂尚可夺舍重生，又何况是归问一那等境界的修为。”
“至于万界神池如何让他复生，这事便关乎到信仰之力。”
玄武瞥向沈凉石道：“关于信仰之力，你们历代神族，也口口相传了下来吧？”
沈凉石点头道：“老朽只知道，信仰之力积累到一定程度，便可以突破神尊之境，跨入道身境。但……”
他微露苦笑道：“可是这么多年来，九天世界也出现过不少神尊了，其中不乏有些深得人心，极受信仰的神尊，这类神尊应该是积累了极其丰厚的信仰之力，可他们最终还是没能突破神尊之境。”
玄武冷笑道：“那是因为他们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自打他们炼化了尊印那一刻起，他们便永远无法突破神尊之境，跨入更高境界了！”
萧易笑道：“看来那薛胤还真的没有骗我。”
玄武道：“魔族对于这些事情，自然没必要欺骗你们。因为真相就是人族的不光彩，他们根本不用刻意去抹黑。”
沈凉石一脸羞愧，涨红着脸色道：“当年那些神尊的作为，确实可耻至极。老朽虽然知道神尊也是常人修成，性格上也会有缺陷，但真的没想到，他们为了自己永立巅峰的私欲，竟然断了归问一先贤唯一的生路。”
玄武淡笑道：“难怪你能与萧易这小子走在一起，你与其他神尊，确实有些不同。至少，你的心还算刚正。”
沈凉石深吸一口气，低沉问道：“前辈，历代神尊，还有一说，说是只要打破万万里虚空之上的那层黑沉虚空，便可以打破神尊境界的桎梏，就有机会跨入道身境了，这个说法成立吗？”
玄武脸色一寒，怒道：“这都是什么混蛋神尊想出来的主意？你们可知道那万万里之上的黑沉虚空是什么吗？竟然想着去打破它？”
沈凉石脸色一变：“那黑沉虚空，究竟是什么？”
玄武哼声道：“你知道也没用，别问。”
沈凉石脸皮一抽，无奈道：“好，那神尊无法再做突破的桎梏，又到底是什么？这个总可以说了吧？”
玄武哼声道：“老夫方才其实已经告诉你了，神尊修为的桎梏并不在于其他，而是在于他们炼化了尊印！尊印，是维系九天世界稳定的根本所在，神尊炼化之，可得掌控一方神域的至高权力，但同时，尊印也会汲取神尊增长的力量，用来维系九天世界！所以，到了神尊修为，神尊的修为便会永远止步不前。”
萧易好奇道：“可人族之中，还有很多强者，没有炼化尊印，怎么也没能继续往上突破呢？”
玄武撇嘴道：“九天九尊的说法，早已深入人心。在天地九尊齐全的情况下，余下的修行者便以为突破无望，自我封锁了道心。道心自封，何谈突破？偶尔有心智坚定的突破者，你觉得掌管一域的神尊，能够让这样的人继续存活下来？”
“更何况，神王后期巅峰，确实是一道坎，能迈过去的人，本就是凤毛麟角。上古时期，乃是人族鼎盛的修炼时期，整个神魔世界内能够摸到道身之境边缘的人，也从未过百。而同一时期真正踏入了道身境，更是只有一十七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