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4日,吴方他们忙了一天,结果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电子化的网络时代,监控数据的调集非常快,一旦接入某个网络接口,很多数据源源不断就到位了。所以,不到一个小时,汉昌的监控备份就传了过来,包括车站、公路、港口以及机场。当然不是全部数据,那个容量超大,十天都看不完,而是专门针对开辰州的列车、轮船、航班以及长途班车,这个数据就很小了。
另外就是昨晚电影院周边的街巷监控数据。警方监控视频一调就到,毕竟有专用网。但是民用监控探头数据是封闭的,它们各自独立,有的就是一个小店所有,你就要去店里拷贝出来。这些工作由刑侦大队视频组去做,他们在鼓楼派出所的配合下,忙了一个上午,拿回来二十多家的民用监控数据,吃完中饭就开始分析了。
全部汇总起来数据量还是非常大。为了在天黑前拿出结论,必须争分夺秒,所以吴方还叫来了几个在家里休班的警长协助工作,三人一组,五个小组共同进行,包括武平、江虹、夏冰冰和邵雪在内,紧张有序,大海捞针。
傍晚,太阳快落山了,海量监控视频复核完了,竟然一无所获。悠悠天地之间,茫茫人海之中,没有找到那一个穿羽绒服的神秘女子。
从汉昌到辰州,没有发现她的身影,难道她是长了翅膀飞回来的?
昨晚,她和一个中年男子来到电影院看电影,巧遇江虹以后心怀鬼胎,匆匆逃跑。他俩利用了电影院后面凤凰山脚的一大片密林,从密林里出来,又钻回了密林。他俩非常巧妙地利用了市区里高山的天然屏障,来无影去无踪,因为密林里面没有监控探头,连灯光都没有,一片黑蒙蒙的,夜晚没有人敢进去,哪怕就在街边。
在电影院里面,他俩没有异常表现,没有跟其他人接触,似乎就是看电影的。
辰州乘警支队的办公小楼里,十几个人睁大眼睛看了一天,反复甄别,否定了一个个相似的人。结果,令吴方自以为是的三条线索没有任何收获,全部扑空。
17点一刻,收拾清楚全部设备,其余同志都离开了,准备下班回家。吴方在他的办公室开了一个小小的碰头会,武平、江虹和夏冰冰参加,这是联合专案组的预备人员。吴方感叹一声,算是开场:“唉!没有想到,我们的对手很不简单哪!”
“是的。”武平补充:“他们非常专业,反侦查的能力很强,不论走到哪里都是时时处处设防,包括去电影院看场电影也是如此。”
“也是。”江虹若有所思:“一个女子都如此的狡猾,如果是个团伙,他的老大肯定更加难以对付。”
“你们三个警察汉子,居然被一个小女子给吓倒了?”夏冰冰嘲笑道。
“我们不是被她给吓倒了。”武平否认:“我们是觉得这案子已经超出我们先前预判,所以,我们对后面的困难一定要有充分准备。为了找回被盗掘的宝贵文物,前方就是刀山剑雨我们也要进去一搏,何况是一个小女子。”
“是的。”吴方赞同:“这叫在战略上藐视敌人,在战术上重视敌人。”
“不过。”江虹情绪有点沮丧:“从昨天到今天,我们没有更多进展,就卡在了玉编钟和这个神秘女子身上。另外,周永在看守所依然没有动静,我有点担心啊!”
“吴支。”夏冰冰有一点坐不住了:“你昨天说最多三天时间,周永肯定就会主动要求交待问题,还剩下明天一天了,他还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怎么办啊?”
“武队,你认为呢?”吴方笑眯眯的。
“老虎,说到周永,我当然相信你。你的冷处理是对的,你的地雷埋的很好,我想应该快爆炸了,哈哈哈哈!”
“我们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吴方非常开心,刚才的苦恼都没了:“本来指望今天能找到神秘女子的下落,直捣黄龙,看来我们转了一圈,还是要回到周永的身上。行啊!今天晚上大家安心睡觉,明天我们啥都不干,就等看守所来电话。”
“叮铃铃……”吴方话音刚落,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来。
“快下班了,谁的电话?”吴方抓起听筒:“喂!哪位?老向,哎哟!我的大活菩萨,终于来电话了!地雷爆炸了吗?炸啦!那太好了!今晚我不过去,我要憋他一个晚上,明天给我倒个痛快。我明天上午来,我现在让黑子过去,再给他加点油。”
“老虎,我们成了。”武平喜出望外,啪了一个巴掌。
“是的是的。”吴方放下电话,兴奋的摸摸头:“我就说嘛!不出三天,今天才第二天,哈哈哈哈!”
“吴支,你让师兄过去加什么油?”高兴之余,夏冰冰不明白。
“冷处理结束了,该加油添火了。黑子,这个任务交给你了,现在就去。”
“好!那我走了。”江虹起身下楼走了。
“老虎,你都没说怎么加油?”武平不解。
“我的徒弟知道该怎么做,他了解我。”吴方非常自信。
江虹开着那辆新式警车来到凤凰山下铁路看守所的时候,已是黄昏时分。太阳刚刚落山,天空星辰寂寥,只有一弯牙月挂在天边,夜色还没完全降临。
向清所长本来该下班了,为了等待江虹特意留了下来。他看江虹下了警车,急忙健步走了过来,告诉他说半个小时之前,单独关在04号监室的周永突然报告岗亭上的看守民警,说是愿意交待全部犯罪事实,今晚就说,所以他马上给吴方打了电话。
本来以为吴方火速就会赶来,没有想到他派江虹来了,说是再加点油。
向清暗自佩服:吴方真是老谋深算,不急不躁,他懂得犯罪心理学,他也知道临门一脚的重要性。如果这个时候立马顺了周永心意,马上就提审他,那个家伙反而容易察觉警方比较焦躁,说不定又缩回去了。或者会跟警方讨价还价,或者又不说了,如此必然功亏一篑,再想撬开他的嘴巴又要多费多少功夫?
“黑子,你准备怎么加油啊?”向清所长一脸期待。
“向所,当时看守民警是怎么报告的?”江虹需要问清情况,他好把握火候。
“你们昨天中午走了以后,周永一直心神不宁,茶饭不思,思想包袱很重。我的判断,他怕你们抓到那个偷他旅行箱的神秘女子,那女的一交代,他就没价值了,坦白从宽的机会没有了。今天,他的情绪更加不稳,不时在监室里走来走去,我就知道他快顶不住了。刚才看守民警报告,说他情绪急躁,他要深刻坦白,马上就说。”
“嗯!”江虹点头。
“黑子,你到底怎么加油啊?”向清所长再次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