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如此。”夏冰冰点点头，看了一眼窗外正快速向后移动的青山绿水……
“唉！案情越来越复杂了。”江虹感叹一声：“这个春婵本来就是谜一般的女子。我们当初根据周永交待，判定她受乔伦暗地指使，从辰州跑到了楚都，一路悄悄跟踪周永上了我们高铁列车。中途趁着周永去卫生间，神不知鬼不觉盗走了玉编钟匆匆下车，她和乔伦一举占为己有，让卷毛的发财梦落空了。我们断定是黑吃黑，因为堰冲坡的盗墓失败，卷毛一伙只拿到了几十枚的楚国玉器和一尊玉编钟，乔伦私下想独吞它，想出了这个半路下手的计策。”
“嗯！我们那时做梦都想抓到春婵，一步到位追回被盗的玉编钟，以为盗贼是她，可是昨晚她否认了。他说11月1号她在古玩市场看店，两个店员可以作证。”
“哦？这个要查清楚。我们那时没有春婵实质信息，无从下手，周永也是听乔伦说醉话才知道有一个春婵。我们这次通过网络侦察意外抓到了她，如果她的交待属实，她不是乔伦的情妇，只为捞取私利有点不清不楚，那她知道的事不会太多。”
“师兄，对春婵的期望值要降低，她还不如周永知道的多，我们是误判了。”
“未必。她一出山就认识了乔伦，相熟七年，周永仅有两年，她知道的肯定比周永多，这个需要细细审问，撬开她的嘴巴。所以，我的第三个问题是春婵住在哪里？她知道乔伦住处吗？”
“天景丽园，乔伦在那也有房子，一个小区。”
“什么？”江虹吓了一跳：“就在火车站的附近，难怪我会在凤凰山下的电影院里遇见他们。”
“她说乔伦有三套房，她只知道天景丽园一套，12座1006，就是10楼西头，98平方，房型不错。另外两套乔伦多次吹嘘炫耀，但是闭口不谈房在何处，说是春婵如果以身相许，他就送她其中一套，春婵没有答应。但是乔伦一家没有住在天景丽园，那一套房子出租了，月租3000，租户是一个南疆人，一家四口在辰州开餐馆。春婵住在15座1804，那是一个小套，50多个平方，她买下的，她是一个人住。”
“既是这样，乔伦就有借口常去天景丽园，他和春婵难道没有龌龊故事？”
“故事肯定是有，但都是表面的。春婵不傻，她说她要跟了乔伦今后肯定甩不掉他，她是那么年轻漂亮，老色鬼乔伦会善罢甘休？所以她不上钩。但她需要跟着这个老头学习古玩鉴定绝活，倒卖文物赚钱，暂时离不开他，今后她想自立。”
“嗯！”江虹点头：“这个理由比较充分，站得住脚。乔伦倒卖文物积累下了巨额财富，有三套房不足为奇。我的判断，他自己住的可能是一套别墅，因为他有不少珍贵藏品需要存放，价值连城，普通住宅比较紧凑，防盗性差。”
“我们也是这个看法，所以乔伦是不会暴露他的真正住处的。这家伙鬼的很，她对春婵很懂分寸，从长计议，文火慢炖。”
“乔伦老奸巨猾，春婵太嫩，她玩不过这个老狐狸的，周永就是前车之鉴。”
“师兄，你的第四个问题是什么？”
“你猜猜看？”
“别绕弯子。”
“我想知道‘四海一家’到底怎么回事？坛主紫薇怎么会是春婵，而非乔伦。”
“春婵承认她是‘四海一家’坛主紫薇，老坛主是乔伦。今年夏天，乔伦古玩生意越来越忙，经常外出东奔西跑，也不告诉她什么事，反正没有多少时间再看‘四海一家’。他问春婵愿不愿意干这坛主？只是晚间上网看看，帮他搜集好的文物，春婵就答应了。因为这是有偿帮忙，乔伦确定要的文物，成交以后会给春婵一些报酬。”
“有标准吗？”
“成交价的5%。”
“跟周永一个样。这样就清楚了，乔伦倒卖文物的来源有两条。一是现实收购。比如周永是他的代理人之一，负责在关沙镇周边淘宝，宋钢、斗牛虽是卷毛的人，他们也不会白吃饭，肯定也在帮助倒卖文物。二是网上收购。三年以前乔伦退休以后，上网注册了‘四海一家’收藏交流群，标榜‘广交四方藏友，共享历史文化’，实际干着倒卖文物勾当。从‘四海一家’历史记录看，乔伦从中收了一些珍贵文物，获益不菲。今年为了去堰冲坡盗墓，他的犯罪重心移到楚都去了，还要兼顾周永的活，所以就将‘四海一家’交给春婵管理。春婵有了一些鉴宝经验，为了赚钱她愿意干，这次她就想以赝品价格收到徐悲鸿的真迹，没有想到一时贪念落入了我们的圈套。我们也是阴差阳错，本以为会抓到乔伦，没有想到是她。”
“是的。其实他俩都是在乔伦指挥下，周永线下犯罪，春婵网上犯罪，”
“冰冰，春婵这次收徐悲鸿的画，她到底有没有告诉乔伦？”
“刚才我不说了？她一个星期没有看见乔伦了，电话也打不通。但她知道乔伦会出现的，而我这边急着卖画买房，她怕画被别人买走，就先下手为强。”
“乔伦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11月13号晚上，乔伦还来春婵住处坐了一会，教她如何识别真假印章。走的时候说他明天要带老婆出去旅游一圈，古城西安，后面就失联了。”
“乔伦这不是给春婵打了招呼？怎么能说下落不明？”
“问题春婵这几天想买徐悲鸿的画，打他电话都没人接，乔伦非常神秘。”
“根据周永交待，乔伦身上有两部双卡双待的手机，春婵她知道吗？”
“知道，其中一个号码是乔伦跟她联系的，她都如实招供。她的手机今天送往技侦支队进行检查，明天上午会有结果。”
“杨雯支队长是博士出身，人称‘巾帼神眼’，她是不会让我们失望的。只是乔伦冒用他人身份持有四个手机号码，他跟周永联系的那一个号码，因为在我们的车上目睹周永被抓，他弃用了，还有三个号码一直没办法查。如此说来，春婵被抓乔伦还不知道，昨晚他和卷毛一伙根本就没有来赴约，而在别的什么地方逍遥自在？”
“应该是吧？”夏冰冰不确定。
“我明白了。”江虹心情豁然开朗，松了口气：“难怪师傅盘问春婵一次就暂停了，又打发你回家，今天上午跟我出来跑车。其实他的心里有主意了，他想再次反手以紫薇为诱饵钓出乔伦，然后顺藤摸瓜抓到卷毛一伙。”
“师兄，既然这样，那吴支为什么不放春婵出来？他说春婵涉嫌倒卖文物，准备今天上报刑侦支队，将她刑事拘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