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长。”苗彤在吧台里忙碌:“你的黑哥是咋回事?今天看着有点木讷。”
“你才是个榆木疙瘩,不可理喻。”邝霞一听很不高兴,立马反驳。
“我看他一直坐在那,啥也不干,也不说话。阿sir,你在想什么啊?”
“喝茶。”江虹没头没脑回答一句。
“主任。”颜靖雯在服务旅客:“他们两个你少插嘴,自讨没趣,哈哈哈哈!”
“靖雯,你说对了。我这是干啥能?老爱叨咕他俩,尽得罪人。”苗彤在吧台上整理刚热好的一堆盒饭,转身从冰箱里取出四盒快餐,分别放进四个微波炉里加热。
“黑哥,你…没生病吧?”邝霞伸手一摸江虹额头。
“没事,你别烦我。”江虹竟然有点失态,一把拉下邝霞的手。
“你…你干啥啊?”邝霞眼圈一下红了,眼泪汪汪。
“我好的很,不饿。”江虹忽然醒悟过来,发觉自己有点粗鲁。邝霞是关心他,况且旁边还有用餐旅客,有人正看着他,自己要注意点形象。他便和颜悦色:“呃!什么时候吃饭?我来准备。”
“嗯!等餐车没人了,我和肖珊过来准备。黑哥,你真的没事吗?”
“我…我就是有点困,昨晚没有睡好!”
“你去我的车长室休息一下吧!”
“我没事了,邝霞,你去忙吧!”江虹冲着邝霞勉强一笑。
“噢!那我走了。”邝霞咬着嘴唇,满腹委屈向前走了。
“主任。”宋颖推着小车兴冲冲进来了:“我回来啦!盒饭都卖完了,再加!”
“是吗!真太好了!我累死了,不过老娘心甘情愿,哈哈哈哈!”苗彤眉开眼笑,继续忙着加热盒饭。宋颖将吧台上热乎乎的一堆盒饭放进小车,装完以后她又走了。
“阿sir.”苗彤手忙脚乱:“延长到昆明太好了!我现在举双手赞成。”
江虹没搭理她。他没心思,还在思考斯雨兰的事情,有点按耐不住烦躁。对他来说这件事情比较急迫,总是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必须尽快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怎么办呢?理性思考,拦是拦不住的。斯雨兰想工作这是好事,你能拦住她吗?她找别的工作困难重重,至少现在没有着落,需要找人打听帮忙。若说蓝燕ktv里面不干不净,藏污纳垢,我又没有实证,谁会相信?尤其母亲特别欣赏高阳,我若贬低蓝燕,她非骂我一顿,本来她就觉得高阳比我更有出息。
不过……江虹转念一想,斯雨兰去蓝燕工作也是权宜之计。
如果猎狼计划顺利推进,高阳必将东窗事发,坐穿牢底。蓝燕要么关门倒闭,要么新的资本接手,到时可能发生巨变。这么想来要不干脆依了雨兰,让她去蓝燕吧!干一天算一天,毕竟上班不远,走路就一刻钟。只是…不行,她要进了蓝燕,师傅肯定就会找她协助警方工作,她会毫不犹豫答应,那样她会陷入危险境地。
唉!一心想她早日出狱,她出来了却又遇上这么一个挠头事儿,真是烦人!
江虹有点坐立不安。高阳还在前面1号车厢,师傅昨晚交待摸摸阮玉娴的底细。餐车现在生意火爆,旅客都坐满了,我还占着一张餐桌。干脆我去车厢里面看看,顺道再去高阳那里坐坐,让出这张餐桌,苗彤可以多卖一点盒饭。以前为了在餐车里盘问嫌犯,我曾不让旅客进来消费,我影响过她的生意,今天可以弥补一下。
想到这里,江虹收拾清楚桌上警用物品,包括电脑、台账和小喇叭之类。然后戴好警帽,简单整理一下警容风纪,拿上小查危仪:“主任,前面是南湖站,我去巡视车厢,一时不会回来,这张桌子交给你了。”
苗彤喜出望外:“好嘞!谢谢阿sir!靖雯,叫四个等餐的旅客进来。”
江虹向后走了。
他先一路巡视到了尾部8号车厢,查了几个旅客行李,进行列车安检。中途遇见闻雅,看见肖珊正给一个旅客补票。江虹知道邝霞正在列车前部,于是回头穿过餐车,来到4号车厢的连接处,右侧一间小房就是列车长办公室。
他拿出了车门钥匙,一打开门,却见邝霞坐在里面抹眼泪呢!一双大眼睛红红的。看见江虹出现在了门口,邝霞赶紧擦干眼泪:“黑哥,你…有事?”
“没事我就不能看看你了?”江虹知道自己刚才无意中冒犯了邝霞,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斯雨兰的事情他就是很上心,内心总有一股冲动,总是处处替她着想,这样一来就会忽视邝霞。
“嗯!我……”邝霞有点慌乱,她没想到江虹突然过来,看见自己正哭鼻子。
“刚才是我不好,你别往心里去。”江虹站在门口,脸上有点发烫。
“黑哥,你的心里到底有什么事?我们在一起两年多,你可不要瞒我。”
“那个…只是工作上有一点压力。”
“真的?不是为了雨兰?”
“你想多了。”
“不要骗我。昨晚开始你的心里就有事了,看来不是小事,难道真是因为工作压力?”斯雨兰仰着脸,毫不含糊。
“呃……”江虹一时语塞。是啊!邝霞真了解他,这个未婚妻很实在,也很机敏。他的心里压着很重两块石头,一是高阳,另一个斯雨兰。
“如果属于警务秘密,算我多嘴,若是别的事情就跟我说。”
“我是……”江虹满脑瓜找理由。
“是帮雨兰找工作吧?”
“你咋知道?”
“昨天上午在天泉陵园里,你说雨兰找工作很困难,你提到过高阳。晚上下班回来你就去了蓝燕,你从来不去蓝燕的,回来吃饭雨兰就说想去蓝燕工作,你在饭桌上不表态。你是忌讳我吗?我没那么小心眼儿,我也想帮雨兰。”
“邝霞,你是误解我啦!”江虹头痛起来,邝霞怎么能这么想?这下子要命了!
“黑哥,你可不要负我。”邝霞推了江虹一把,“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糟糕!江虹心里暗暗叫苦。师傅,我的师傅!你接什么猎狼计划?还把我拉进去,不仅我的发小和老同学高阳成了我的侦察目标,你还盯上了斯雨兰,希望她进蓝燕ktv里为我们工作。现在好了,连邝霞都误解我了,我还没法跟她解释。
但是我不解释怎么消除误会?可是我说实话就是泄露警务秘密,我是进退两难。江虹有点失魂落魄,没有想到邝霞是观察的如此仔细,看来她是有想法了。
江虹继续前行,巡视车厢。
当他走过3号车厢,来到两节车厢连接处的时候,旁边就是一个车门。他见门边站着一个壮年汉子,此人背对着他,个子不高,穿着米色夹克,黑色长裤,一双咖啡色的皮鞋,右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正透过门玻璃看外面的景色。
江虹一愣,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