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能够掩饰得那么好?就因为她对于他来说是个无关痛痒的女人,所以他能够残忍地践踏她的自尊吗?
她的人生,似乎在那个没有完整进行的订婚仪式过后,便是无尽的疼痛与灰白……
她以为她能够忍,可是,他总能如此直接地击溃她的防线,让她痛不欲生……
滕东宇,他究竟想怎样?
泪雾模糊的视线中发现绿灯闪烁,她呆滞地抬步。
叭,叭——
耳畔不停地传来一连串的喇叭声,可她没有在意,只是愣愣地继续前行。
终于,一声刺耳的刹车声蓦地响起,她即将被撞上的前一秒,被人飞快地拉到了一旁。
她怔怔地转头,任刺眼的灯光照亮她煞白无神的脸庞。
“神经病啊,会不会看路!!”一位司机探出头,怒声大骂,“要死滚远点,不要来害人!”
扶着乔君,惊魂未定的苏子连忙向汽车司机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呸!真晦气!”小车司机生气地唾了一口,随即在苏子的道歉声中呼啸开走。
苏子搀着乔君,发现乔君的全身都冷冰冰的,仿佛一具行尸走肉一般,她的眼眶瞬间染红,哽咽道,“小君……你不要吓我……你到底怎么了嘛?”
天知道,她刚才真的是要被吓死了啊!
乔君眼角的泪水,肆意地流着,根本就没有停过。
苏子愈加吓坏,也愈发庆幸自己出现的及时:原本就觉得今的乔君有些不对劲,苏子这才不放心地来找乔君,却看见乔君差点横尸马路……
她的小心脏都差点要吓破了!
手忙脚乱地拿出纸巾,为乔君拭去眼角的泪水,苏子担忧地看着她,“你别哭啊,小君?有什么事告诉我好吗?”
都不知道乔君委屈的原因,她想安慰都无从安慰起。
可是乔君此刻什么也不想说,因为她真的太难受、太难受了。
苏子只好陪她在附近的公园里坐了好久好久,直到她的眼泪似乎终于流干了,哭也哭不出来了,苏子这才将她带回了自己的公寓。
此刻的乔君已经平静了不少,至少不再掉眼泪了,可是那红肿的桃子似的眼睛,看起来真的好可怜,好悲哀。
苏子为乔君倒了一杯温开水,随即坐在乔君的身旁,轻轻地握住了她的双手。
“小君,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如果你觉得,我还算一个值得你信任的人,你就把难过的事情告诉我吧,好吗?我帮你一起分担,你就不用一个人痛苦了。你知道,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可以避忌的……”
苏子关心地看着神色呆滞的乔君。
“你知道昨晚我和谁在一起吗?”半晌,乔君终于开口。
这一秒,看着乔君苍白的脸色,苏子大约已经能够猜道,“滕先生……”
只有这个男人,总是会让乔君失控……
人真的是一个很犯贝戈的动物,明知道某些人某些事是危险的,却总是有意无意的靠近,最终却让自己伤痕累累。
“你知道我和他,为什么没有完成我们的订婚仪式吗?”长长地叹出一口气后,乔君望着前方的目光,幽幽的。
苏子摇头:虽然她是一个八卦的小女生,喜欢看和谈论各种明星八卦。但唯有乔君和滕东宇分开的这件事,她不相信任何媒体的猜测,她总觉得不是那么简单。
“那一天,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一天,我看着自己穿着洁白的婚纱……”
……
乔君静静地述说,每每回忆起过往‘甜蜜’的细节,她的心便无法遏止地抽痛起来。
而苏子在听她叙述的过程中,不时蹙眉,不时咬牙愤愤,不时瞪大眸子……
最后,在乔君回忆起昨夜至今所发生的一切后,苏子突然站了起来,“没想到滕先生是个衣冠楚楚的人渣,他不是人,你拿‘乔氏’做交换是最正确的选择,谁知道他现在为了那个新欢,能作出什么事情来……”
她义愤填膺地怒骂道,好一会儿后,又想起什么,这才又缓下语气,低声地问道,“那个,我不得不提醒一下你,昨晚……你和他……小君,你做了事后避孕吗?”
“……”乔君沉默摇头:她哪里顾得上?
今天一整天,她脑子里都是乱糟糟的。
亏得苏子这时候提醒,否则,她岂不是又要重蹈不久前的覆辙?
没有任何耽搁,苏子立即从附近的药店帮乔君买来一盒事后紧急避孕药。
服用过药后,乔君简单洗漱了一番,便在苏子的床上睡着了,因为她真的身心疲惫。
深夜。
滕东宇披着睡袍,坐在酒店的落地窗前,望着远方陷入了沉思。
事情竟会如此巧合……
昨夜,酒醉的他居然会在酒店遇上她。而身为酒店的VIP贵宾,他所持有的房卡权限,使他能够打开所有与‘滕飞’合作酒店的客房门。
若不是今早在头柜上看见那份合约,他会以为昨晚只是一起醉酒的艳遇,因为醒来后,他甚至不记得昨夜发生了什么事。
然而,身体的疲累及室内充斥着独属于她的淡淡香气,却提醒着他某些事实……
他从不否认她对于自己的吸引力……第一眼见到她,他就知道,这个女人在他的世界里,将有一个特殊的位置。
之后的事情发展,证明她与他的缘分,果然是从许久以前,就注定了。
原本一切都会按照他的计划和轨道去发展,谁知道半路杀出了一个秦笙,最后还把秦家牵扯进来,这才导致了意外的发生。
而这么久了,那些与她相关的记忆,从来不曾被时间冲淡,反而常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愈发清晰地浮现眼前:
他记得化妆舞会上着公主装扮的她,那是他第一次认为这个世上还有女人可以美得如此令人屏息……
他记得她第一次坚定地拒绝他,说绝对不要做他的女人,那时候她是何其冷傲自信……
他记得与乔家相认后,他们一家四口人笑逐颜开、坐在一起吃饭聊天的幸福画面……
他记得她每日清晨为她系领带……
他记得她穿着浅蓝色的碎花长裙,站在艾卜尔湖上开心旋转的模样……
他记得她失去孩子后,崩溃质问他时的苍白脸庞……
自他发现某些事实以后,他一直将局面掌控的有条不紊。
乔氏夫妇的‘意外’离世,是他唯一没有掌控好的局面,他的确低估了一些人……
所以他计划将她送出国,那将对她更加安全。可她偏偏在那时,被迫流产了,从身到心都不适合远行。
他只好又调走了乔诺,将她安排在‘乔氏’,尽量减少自己与她的接触。
所有的事终于告一段落,而订婚宴上的意外却将她再次推向风口浪尖……
手机突然传来的响动打乱了滕东宇的思绪,他接通手机,“什么事?”
宫帜的声音有些兴奋,“东宇,有关订婚宴上的意外我已经查到,事实果真如你所料,我们是否该……”
“不用!!你只需要给我继续监视他!”滕东宇冷冷地道,“该他们付出的代价,一分一毫都不会少。”
许久不见的宫帜,今日突然出现在了乔君面前。
此刻,宫帜与乔君坐在‘乔氏’楼下的咖啡厅,气氛还算融洽。
对于宫帜,乔君并没有很深的戒备--不知道为什么,明知道宫帜是滕东宇的人,她依然觉得宫帜是友善的。或许是宫帜那总是笑吟吟的模样,令他与滕东宇相比,显得平易近人多吧。
“小君,最近还好吗?”宫帜客气地打了声招呼。
“找我有什么事,不如开门见山吧。我们之间,这些客套都是多余的。”乔君礼貌地微笑,“是滕先生又有什么交代,需要你转达我吗?”
宫帜连忙摇手,“喔不不不,你别误会。不是东宇的意思,是我自己私下来找你的,他并不知道。”
事实上,这些日子他一直都呆在Y国总部,近日才刚刚回到S市。
“你想对我说什么?”乔君不禁疑惑蹙眉。
“我在Y国得知东宇与隋可儿已经订婚……但其实,这里面是有些隐情的--我们三个人其实都认识很久了,四年前,东宇在Y国遭人挟持,当歹徒对他开枪的时候,是隋可儿在关键时刻替东宇挡了一枪,子弹伤了隋可儿的腰部,致使隋可儿下半瘫痪,卧床好几年……”
宫帜眼眸认真,显然这番话并无一丝掺假。
然而,如今的乔君,已经不会对关有滕东宇的任何讯息感兴趣。
只见她平静地起,表情疏冷,“宫先生,你如果专程找我,只是想对我说这些,抱歉,我还有工作需要忙!”
见乔君言语中夹杂着些许愤怒,宫帜连忙跟着起,“小君,请相信我,我从来就没有对你说过谎……东宇之所以答应要和隋可儿结婚,纯粹只是因为东宇曾经在隋可人瘫痪期间承诺过隋可儿,所以他现在必须兑现这个承诺!”宫帜继续解释。
乔君却已转身朝外走去。
宫帜连忙追了上去,不顾形象地唐突拽住了她的手,“小君,我知道东宇给你造成的伤害是无法弥补的,我并不是在帮东宇说好话,只是,做为你曾经的朋友,我希望你离开这儿,不要继续留在S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