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初初。”

他自然是没法拒绝的。

一般情况下,初初和季殊的每一次分开,都必须以初初睡着了为前提,否则她不会轻易放她走的。

季殊留下来看着她喝奶,然后把她抱到阳台去哄她睡觉,中途钟渝一边念叨着“梁温月你真的是,一天到晚就知道打牌,衣服也不晾一下的吗?”一边走到阳台上来晾衣服。

阳台不大,钟渝把衣架子摇下来的时候,还险些砸到季殊的头。

季殊也不恼,抱着初初就走到了角落,这会初初差不多快睡着了,他不想再有大动作。

钟渝一件一件地晾衣服,季殊的视线免不了跟着她,女人晾到内衣的时候,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回头瞪了他一眼。

季殊神色自若地看着她。

见他根本没反应,钟渝只能语气很不好地提醒说:“转过去!”

季殊有些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好像她在无理取闹一样,然后才轻轻转过身。

搞得钟渝也有点怀疑自己了,对啊,他什么没看过,一件内衣而已。

但转念又一想,他们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了,看别人的内衣合适吗!这个人怎么不知道避嫌?

当初初初刚生下来的时候也是,他们都离婚快一年了,也鲜少见面,钟渝都把他当陌生人了,他又在她坐月子的时候来看小孩,就连她喂奶的时候也不知道要出门。

他不是不在意这个,事实上他对别的女人可是礼貌又生疏,他的秘书就是膝盖磕伤了当他面消毒上药的时候他都会避开视线。

偏偏在她这里就毫无顾忌。

钟渝晾完了衣服,初初也睡着了,她自然是不可能让季殊抱着初初到她房间去的,便在阳台就从他手里接过了初初。

小家伙睡得正酣,嫣红的小嘴大张着,季殊没忍住伸手抵着她的下巴帮她把嘴巴合上了,陡然被碰,初初挣了一下,捏着拳头吧唧了一下嘴,好在没有醒过来。

钟渝抬头看季殊,这个人对着初初的时候目光总是这样柔软。

季殊收回视线,冷不丁和钟渝对视了一下,那眸子几乎是瞬间就清冷了下来。

这不是针对她,钟渝知道,他对谁都是这副模样,她早就习惯了。

“我走了。”

“嗯,对了,你等我一下。”钟渝抱着初初回房,她想把他的衣服还给他,季殊跟着她到了房门口,很绅士地没有进去。钟渝小心翼翼地把初初放到床上,刚要起来,初初又睁开了眼睛盯着她。

钟渝只好暂时先不动,她伸手拿了小被子盖到她肚皮上,小家伙动了动,她又安抚性地拍了拍。

实在是走不开,她只能示意季殊:“你开一下衣柜自己拿一下吧,你的衣服我给你洗好了。”

季殊只能进了她房间,拉开衣柜门,手微微停顿,而后才从她那堆裙子里取出自己的衬衣。

钟渝随便找了个袋子帮他装好,“谢谢。”

季殊接过袋子,看了她一眼,对她的客气有点不适应,最后还是回礼说了句不客气。

季殊走了之后,钟渝把初初放房里睡去了,又把梁温月一通教训,梁温月倒是很委屈,“那谁让你不先给许医生打电话,我怕你在那等太久,就让季殊过去了嘛。”

“总之你以后少麻烦他。”

“怎么能叫麻烦。”梁温月反驳道,“他不是初初爸爸么,人家也不是去接你的啊,还不是担心初初淋雨了。”

钟渝无言以对。

两人吃过了饭,钟渝回房码字,码完字去陪初初睡觉,一直睡到下午四点多才醒。

她看了一眼手机,许致秦还没给她回信息。

季殊送她回家的路上,她就给他发信息道歉了,还说等他有空请他吃饭赔罪。

但他一直没有回复。

生气了吗?

钟渝便也没有再给他发信息,她的自尊心只允许她多发一条信息。

到了晚上,许致秦才给她回信息,语气委委屈屈的:你也不哄哄我。

钟渝这才噗嗤一下笑了。

本来钟渝还担心经过这么尴尬的一件事,特别是她还当着他的面跟季殊走了之后,许致秦不会再搭理她了,但没想到,他好像撩她撩得更起劲了。

那天她带初初去她奶奶那边玩,许致秦忽然给她打语音,他刚刚下了一台手术,说很累,想跟她说说话。

钟渝本来在客厅陪初初玩的,又觉得当着她奶奶的面听电话不太好,就走了出去。她在小花园站了一会,觉得太晒,便绕到了二楼的露台。

二楼的露台也是书房的露台,只是有个小楼梯可以从花园上去,钟渝上去之后发现桌子上还有果汁和点心,估计是阿姨给初初准备的,便毫不客气地坐下一边和许致秦聊天一边吃东西了。

她聊得正酣畅,根本没有察觉书房内有人,直到那人走到落地窗前,带着情绪刷地一声用力将窗户合上,她才看到那个人影。

又是那阴魂不散的季殊。

第9章

钟渝被落地窗的声音吓了一跳,许致秦在那边问她怎么了。

“没,刚刚风吹窗户吓了我一跳。”

他们又说了一会,但是钟渝自从知道季殊在这之后就有点心不在焉了。

好在没多久许致秦就要去上班了,就先挂了电话,钟渝这才收起发烫的手机,拉开落地窗走进去。

季殊正坐在办公桌前,在她进来的瞬间合上了电脑。

“为什么要偷听别人打电话?”钟渝上去就兴师问罪。

季殊看了她一眼,看起来并不想理会她的质问,但还是冷冷道:“我在开电话会议。”

意思是他先到的,而且因为在开会,也走不开。

刚刚露台窗户大开,钟渝也不知道里面有人,说话声音也没克制,一想到他在里面办公,她在外面肆意聊天,就觉得很尴尬。

……她下意识开始回忆自己刚刚有没有说什么不得体的话,语气有没有很嗲什么的。

“抱歉,不知道你在里面。”钟渝闷闷地说,“你怎么在这?”

这里是季家祖宅,季殊爸妈住这边,但是季殊和她结婚的时候就搬到他现在的那套房子里去了,平时也不会来这边,她怎么会知道他在。

“我妈昨晚说身体不舒服,让我来陪她。”

“你昨晚就在这了?”钟渝很吃惊,“那我怎么刚刚进门一直没见过你?”

季殊:“……我,在,开,会。”

钟渝:“哦。”

哦完又忍不住补充一句:“不好意思。”

季殊摇了摇头,表示不介意,又问:“初初呢?”

“在下边和她奶奶玩。”

季殊伸手扯了扯领带,脱掉了西装外套,又站起来解衬衣纽扣。他今天穿的就是那件给她穿过洗了还给他的衬衫,看到自己穿过的衣服现在在他身上穿着,钟渝莫名就有些耳朵发烫。

钟渝还没反应过来,男人就轻飘飘地朝她瞥了一眼,“我要换衣服了。”

钟渝马上转身就走。

跟谁还想看似的。

钟渝下楼去了,季殊的妈妈宋秋蔺正和初初在玩识字纸牌,初初对这些花花绿绿的东西很感兴趣。

“这个是什么呀?”

“小猫~”初初奶声奶气地答。

“诶,答对了,初初真聪明。”宋秋蔺看到她下来,忙招呼她:“钟渝,阿姨做了紫薯西米露,给你放在餐桌上了。”

钟渝刚刚吃掉了好多季殊的点心,又喝光了一杯果汁,现在不算饿,但是一听到她说紫薯西米露就嘴馋。

季殊家里最值得她留念的,莫过于那煮饭的两个阿姨了,一个会做大餐,一个会做甜点,她刚刚嫁过来那一个月还跟季殊住在宋秋蔺这边的时候,整整胖了五斤。

后来他们一起搬出去,宋秋蔺还说要让一个阿姨跟过去。好在季殊嫌麻烦没要,不然她铁定要被养得珠圆玉润。

餐桌上有两碗西米露,钟渝在一边坐下,刚喝了两口,就看到换好了衣服的季殊从楼梯上下来。

他换下了开会穿的西装,穿着一套烟灰色的家居服,因为家里开了空调,所以他穿的长袖长裤,一边下楼梯还在一边卷袖子。

这套家居服钟渝也有一套一模一样的,是刚结婚的时候宋秋蔺给他们买的,料子很舒服,所以她现在也还在穿。

大概是他们搬走的时候季殊没有把这边的衣服带走,所以今天才翻出来穿了。

看到季总还在穿好几年之前的衣服,这种感觉怪怪的。

季殊下楼之后自然是先过去逗初初的,初初也不知道她爸在这里,陡然看到,兴奋得尖叫了起来,接着两父女其乐融融地说起了话来。

其实钟渝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交流的,初初有时候吐字不清,说话也不大流畅,和季殊讲话多半是答非所问,但是季殊也跟她说得很开心。

钟渝吃完了自己面前那碗,感觉没吃够,又把主意打到了季殊的那碗去了。

“季殊,吃西米露吗?”她问了一下。

季殊饭量很小,平时也不太爱吃甜食,以前这种多半都是给她吃的,所以她问的时候,其实手已经伸过去了。

季殊嗯了一声。

钟渝:“……”

他嗯了一声!他居然嗯了一声!

她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收回手,又忍不住嘀咕,“你不是戒糖的嘛。”

“偶尔吃一次。”他说完把初初给回宋秋蔺,到餐桌前坐下了。

钟渝也不说话,就眼巴巴地看着他。

被盯着的季殊不为所动,抬起那只修长的手去拿汤匙,勺了一块紫薯要往嘴里送,抬眼看到她的目光,微微一顿。

“想吃?”季殊问。

钟渝抿嘴摇头。

季殊:“……厨房没有了?”

“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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