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很快大家便明白这是大主保人的“声东击西”,不,正确的说是“声北击东”之策——他的目标是直驱迪亚尔巴克尔堡的,而那里正是阿尔图基酋长国最重要的核心要塞,之前胆大妄为的阿萨辛刺客也是自那里混入进来的,所以阿尔图基的埃米尔索克曼.突吐施负有无可推卸的罪责,我们要用战火去向他问罪。
“攻取迪亚尔巴克尔!”所有旅团和义勇边民很快重新获得了统一的目标认知。
“之前我在马拉什缴获了价值五万金币的财物,而后来阿勒颇的里德万又赔偿我四万乞和金,现在我将所有的钱财都摆在面前。十分之一我捐纳给自新会的堂所,十分之一我作为礼物赠给宫廷里我的妻子安娜,而其余的部分我不会沾染其中一毫,全部分发给你们我的士兵,跟着我作战就等于发财了。”高文骑在马上豪气地宣布了尽情犒赏的指令,并且他还许诺,“我希望和你们在冬季凯旋归来,那时候改宗者(高文在夺取梅利泰内和塞巴斯蒂安后,那些皈依来的新月教上层人士)缴纳的大笔自新金也都会送抵,到时候我依旧把它们全部分发给你们,出征的战利品当然也有你们的份儿!”
士兵们都疯狂起来,他们已将即将到来的征战当作每个人的冒险致富之旅,老兵们兴奋不宁,而新兵更是摩拳擦掌。
先前机要官菲拉克托斯曾对高文表达疑问,“若将随军的金钱尽数赏赐的话,军资和辎重将如何筹措?”
“雄狮只猎一日之食,蝼蚁方蓄经年之粮!”高文对此如此掷地有声地回答道,但暗含的意思却是“进入阿尔图基国后,我军将如猛兽般因地劫掠,就地补给。”
这句话也有个更直白的解释,抢地盘、抢粮食、抢娘们。
而后高文忽然要求,所有旅团和骑兵团、边民军的军官们开始按照名册,往复再次严格点阅士兵。
结果直点到了日中时分,居然揪出三十多名混入待发军旅里的“阿萨辛教徒”来!
他们都措手不及也无法脱逃,原本乔装混入进来趁机再行刺杀的,但没想到高文会来这么一手。
“用绳索栓起来,给我一路押到迪亚尔巴克尔城下,当众处决。”
大主保人的慷慨训话结束了,四面雄壮威武的战旗竖起来,在军容里烈烈招展。除去红手十字剑战旗和狮旗外,还有亚美尼亚大主教戈尔潘让属下修士们捐赠来的“芦苇经文大旗”和塔尔苏斯.安条克.叙利亚的正教大牧首约翰.奥克希尔特送来的“圣旗”,共同鼓舞指引士兵奔赴所向的目标。
待到迅速进入阿尔图基国境后,乌古斯骑兵和红手骑兵分为中队规模四出,蜂群般攻击拔除敌人的哨堡和营砦,并且对当地广袤集镇、乡村居住的亚美尼亚人、希腊人、叙利亚人和库尔德人晓谕:
“当年塞尔柱人大举入侵杀戮,皆因君士坦丁堡正教会腐化不虔,招致主的罪罚所致。而现在塞琉西亚大主保人、列品圣人、新圣使徒斯蒂芬.高文乃得蒙主所赐之万军武力,要带领我们从塞尔柱人的统治当中解放出来!所以你们当中,信奉教会的必须每人提供xx粮食和xx酒水(葡萄酒、石榴酒、葡萄酒)皆可,而信奉穆罕默德教义的则不用提供酒水,但要提供双倍的粮食,以资助大军行进!”沿路高文也不断宣传:只要歼灭驱逐掉阿尔图基酋长和他的驻军,境内所有城市都将会授予自由权。
由是大军所到之处,无人敢私藏粮食、油和酒水,民众纷纷跪拜在道路两侧,欢迎高文军旅的到来。很快塔尔苏斯卫教军就推进到了距迪亚尔巴克尔城不到五十古里的处湖泊边屯营。
等到迪亚尔巴克尔城内的索克曼得知高文居然来袭击他时,不由得大为恐慌,急忙召来两个人。
这两人一位身穿波斯风的长袍,另外位则身着罗马风的袍子。
前者果然是山中老人哈桑的心腹战友加布祖克.乌米德,而后者居然是先前皇帝阿莱克修斯派往马拉什的密使波特鲁菲斯!
原来这波特鲁菲斯就是策划让刺客混入希尔凡使节团的那位“神秘希腊人”,他在马拉什覆灭前即脱走,流浪在大亚美尼亚一带,矢志要向高文复仇,阻扰破坏对方的任何事业,故而和山中教派的加布祖克一拍即合。
“你们策划的拙劣暗杀已全失败,高文的军队已逼近这里兴师问罪,现在我该如何办!”索克曼恼怒地质询这两人。
此两位也有点慌张,但他们表示迪亚尔巴克尔城自古以来就是特别坚固的,索克曼只要意志坚强,想要守卫多久就能守卫多久,“实在不行还可以南撤到马尔丁城去。”
然后加布祖克在这里还有一百名精锐的阿萨辛烈士,同时又有数十人已混入高文军营当中(其实全部被抓),在长期围城战的当中抓住高文的破绽,真的将其暗杀也是高概率之事。
索克曼在犹犹豫豫当中,也只能下令全员戒备,守护城堡。
谁想第二天,高文的骑兵就分队穿过数处城外的大小湖泊,切断了城下农田所有的水渠,将不及逃散的郊区居民抓捕起来,逼迫他们在四周砍伐树木,在城西北侧的山坡上建造配重抛掷的大普拉尼砲,同时大炮兵团一半人员也和数千头牛马骡子一起拖曳篷车和火熊炮上山设置攻城炮阵地。
剩下一半大炮兵团人员,则携带同样数量的篷车和轻型火炮在城门前的平野上掘壕立垒,掩护身后的旅团步骑展开围困城墙。
索克曼以前在耶路撒冷和东征的法兰克军队作战过,自认为见多识广,但谁想到面前的这个军队的作战模式简直匪夷所思——车垒、大铳、壕沟、木栅,并且配备了特朗扎克矿工和科马赫斯河河工的他们,工作的效率简直可怕到了极点——三日后,迪亚尔巴克尔城堡的北、西、东三面,被护城河绕经的全部,被壁垒封住而成为绝地死地,只剩下往南的没有河流的城门还空敞着。
但那里已被一千名红手骑兵和七百名乌古斯骑兵迂回切断了。
围三缺一,高文而后将战和逃的选择权交到了索克曼手里,他派人射出一支绑着劝降书的信,飞入城墙第十七个塔楼上,“趁着它还能飞进东西前,你必须把决断回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