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子很像被粉丝围追堵截的歌星,我差点笑出来,心情也没那么紧张了,偷偷拍了潘晓甜一巴掌,提醒她注意矜持。
梁薄发动车子向帝皇酒店开去。
路上,潘晓甜给高原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已经坐梁总的车子去了酒店,让他快点去酒店门口等着。
高原很是失望,抱怨潘晓甜不给他献殷勤的机会,没有等他去接。
潘晓甜说你车子不够档次,就毫不客气地挂了电话。
“哎,长欢,你会跳舞吗?”潘晓甜问我。
“会一点。”我说道,“在大学的时候每年都有好几场联谊会,跟同学学了一点。”
“能达到什么水平?”潘晓甜又问道。
“不会踩到对方的脚!”我想了想说道。
潘晓甜扑哧一声笑了。
“就这样啊?”她笑着说道,“那我比你强,我不但可以保证不踩脚,还能保证每一步都能踩中节拍!”
呃……
这也强不到哪去吧?
我们俩有一句没一句的扯着闲篇,不大一会儿就到了帝皇酒店。
梁薄的车子缓缓驶到正门,立刻有一大群人围了上来。
有记者,有酒店服务人员,有酒会主办方,也有一些想要结交他的商人,更多的是一些翘首以盼的女人,等着一睹他江城第一的风采。
我刚刚消散的紧张感又回来了,抓住潘晓甜的手抖个不停。
“别怕,记住楚大师教你的。”潘晓甜说道,“想象自己是高贵的公主,外面那些人都是来接驾的。”
说是这么说,奈何我的想象力不够用啊!
我紧张地望向窗外,就看到高原排开众人走过来,打开了潘晓甜一侧的车门。
潘晓甜脸上挂着甜美的笑,伸出套了黑纱手套的纤纤玉手,所有人都围上来,想看看从梁薄车上下来会是什么人物。
高原微微弯腰,牵着潘晓甜的手,把她牵下了车,待看到潘晓甜的造型时,顿时露出欣喜的神情,俯身在她手背上印下轻轻一吻。
潘晓甜的美貌引起一阵轰动,记者们纷纷对着他们俩狂拍,闪光灯闪成一片。
梁薄等高原把那边的车门关了,才打开驾驶室的门下了车,然后迈着大长腿两步走到我这边,拉开车门,依然很绅士地挡在车门上方,向我伸出了手。
我紧张到快要窒息,颤抖着把手放在他手心,他轻轻握住,手臂用力,把我带下车来。
出来的一瞬间,他贴进我耳边,轻声道,“挽着我的手臂,目视前方,谁都不要看。”
他肯定是觉察到了我手心的汗水。
我依言挽着他的手臂,小周过来接过车钥匙,他便带着我绕过车头,出现在众人视线里。
人群“哗”的一声炸开了锅,所有的闪光灯都对准了我们。
“梁总,梁总!”记者们疯了似的围上来,七嘴八舌地问道,“请问梁氏集团会在今天的酒会中寻找新的合作伙伴吗,请问梁氏集团明年会有什么大的投资意向吗,请问你身边这位美丽的小姐是你的女朋友吗……”
梁薄却像没听到一样,径直带着我向前走,连一个礼节性的应付都不给。
我被闪光灯照的眼花缭乱,连路都看不清,只能把全身心都交给梁薄,让他支撑着我,牵引着我,走进了会场。
一路上我都听到许多声音在议论纷纷。
“梁总每一年的酒会都是独自一人出席,今年怎么毫无征兆地带了一位女伴?”有人说道。
“就是,而且江城所有的豪门名媛我差不多都见过,却从来没过这位小姐,不知道是从哪冒出来的。”又有人说道。
还有人跟着猜测我和梁薄什么关系,为什么可以不动声色地就打败了众多名门闺秀,成了梁薄的坐上宾……
这些乱七八糟的议论让我更加紧张,不自觉地就收紧了挽着梁薄的手。
梁薄觉察到我的紧张,另一只手在我手臂上轻轻拍了两下。
“别怕,有我呢!”他在我耳边轻声说道。
我微微侧头看他,他也正看着我,撞上我的视线,微微一笑。
这一笑仿佛带着魔力,让我的心莫名地安定下来。
是啊,有他呢,我怕什么?
我这样想着,不自觉地挺起了胸膛,他这么优秀,我当然要以同样的优秀来搭配他,难道要让媒体和外人看到他挽着一个畏畏缩缩的女人吗?
梁薄感受到我的变化,笑容更深了。
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能在他脸上看到持续不断的笑容。
我不禁沉醉其中,忘了紧张,忘了恐惧,忘了周遭的一切。
就连主持人在舞台上舌绽莲花的开场演讲我也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主持人在一阵热烈的掌声中结束了讲话,会场上的人就开始自由活动,所有人都端着酒杯走来走去,相互介绍,相互寒暄,或聊几句家常点头而过,或找个座位促膝长谈,所有人都面带笑容,彬彬有礼,整个会场一派祥和。
我这个交际恐惧症,被迫挽着梁薄的手臂在人群里穿梭,时不时对前来打招呼的人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做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
而对方则会或真或假地赞叹一句“郁小姐真是太美了,能够认识美丽的郁小姐真是三生有幸”之类的赞美,或者说是奉承。
时间长了,我也渐渐适应了这里的氛围,情绪明显镇定下来,开始东张西望地寻找潘晓甜的身影,也不知道她被高原带哪去了。
“不怕了?”梁薄第一时间感受到我的放松,低着头问道。
我面上一红,又忍不住想咬嘴唇。
“别咬,妆会掉的!”梁薄轻声说道,眼睛里竟带了一丝戏谑。
我恍惚好像从中看到了沈七的样子,沈七就常常对我露出这样的神情。
我大骇,忙晃了晃脑袋,驱散这古怪的臆想。
“怎么了?”梁薄问道。
“没,没怎么,酒喝多了。”我说道。
梁薄看看我手中的酒杯,笑了一下。
“你也是实在。”他说道,“再有人过来敬酒,轻轻抿一下就行了,不要真喝,这么多人,真喝谁不醉呀?”
“哦。”我乖乖地答应了一声。
“再等一下好了。”梁薄说道,“等大家寒暄的差不多了,就会有节目,然后才是舞会,你到时候就找个地方歇歇。”
“那你呢?”我脱口问道。
他看了我一眼。
“如果你怕,我可以一直陪着你。”他说道。
我大窘。
“没有,我不怕,我就是随便问问。”我说道,“你忙你的,我到时候找晓甜玩就行了。”
“嗯,好。”梁薄说道,“我也就和几个集团老大说说话,很快就完事了。”
我点点头,没再说什么,继续挽着他的手臂转来转去。
人群涌动中,我忽然看到一个穿粉色衬衫的身影一闪而过。
“沈七!”我一个激灵,脱口喊了出来。
那个身影顿住,视线穿过人群看过来,最后定格在我脸上。
而我眼睛所看到的,正是沈七那张魅惑如妖的容颜。
真的是他!
黑色外套随意敞着,粉色衬衫纽扣半开,露出精致的锁骨和一片如玉的肌肤,在这一派西装革履的酒会上,如此放浪不羁又让人过目不忘的人,只有沈七!
闪念间,沈七已经穿过人群,施施然走了过来。
“郁长欢!”他上下打量我,眼中的惊艳一闪而过,最后视线停在我和梁薄紧挽的手臂上。
我心里一惊,下意识地要抽出手,梁薄立刻察觉,瞬间收紧了手臂,将我的手压在他腰侧。
沈七收回视线,神情重回我初见时的慵懒,捏着一支未点燃的烟放在鼻端轻嗅。
“什么意思?”他眼波流转,眸光斜斜看着我,懒洋洋地问道,“郁长欢,你是以一个什么身份出席的酒会?”
我心里一阵慌乱,不敢看他的眼睛,我害怕会从他眼中看到失望或者落寞。
“是,是……”
“是我的女伴!”梁薄接口说道,站定在沈七面前,面色沉沉,巍然挺拔。
沈七眯了眯狭长的眸子,就那么一派懒散地和梁薄对峙起来。
这场景让我想起很早以前,我被江一梦重伤住院,梁薄来看我,被沈七撞见,他们两个就有过这样的对峙。
我还清楚地记得当时的情景,梁薄用他的冷漠不动声色地压倒了沈七,沈七因而恼羞成怒,在梁薄走后很是为难了我一番。
也不知道今天会怎样,今天过后我又要面临怎样的刁难!
我越想越忐忑,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郁长欢,他说的对吗?”沈七还是没坚持过梁薄,眼里带着隐约的怒气看向我。
我缩了下脖子,避无可避,只好点点头。
“对,梁总说他缺一个女伴,找我来帮忙!”我飞快地说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生怕沈七误会了。
“呵!”沈七发出一声轻笑,“梁总每年都缺女伴,可从来没请过别人来帮忙,况且,这忙有什么好帮的,单身赴会的多了,我不也是一个人吗?”
“那……”我开口,只说了一个字,又打住,我是想说那你怎么不找我,但是我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知道这句话说出来是什么后果。
可敏锐如沈七,他已经猜到了我的心思。
“如果我和梁大总裁同时找你,你会答应谁?”他挑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