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时一身冰寒之气便能让人避之不及,若十二月寒冬下盛放的曼珠沙华,冰魄绝艳望而生畏,却又偏偏一身正气谈吐不凡。
哪里像这十来日这般------除了宠妻还是宠妻,尽做一些不靠谱的事情。
换了一身衣服和用胭脂水粉简单易了个容的两人就这么大摇大摆的上街了。
一是并不担心被认出来,而是就算被人怀疑,只说是永安府阮家大公子的朋友便可蒙混过关。
因为整个湘南城都知道,这永安府的大公子最爱结交朋友,府中门客也是常来常往的。
楚嶙峋的相貌没多少人见过,所以在脸上小小改动一下,便又换了另一种风貌,灵犀却把自己化成一个优伶一般的男子。
街道上,热热闹闹的南方王城自然是不少卖新鲜玩意的,灵犀逛了一圈后便坐在了一间饺子铺。
楚嶙峋看着她:“想吃饺子吗?”
灵犀问:“南方饺子小巧面薄馅多,尝过吗?”
他摇头:“未曾。”
她便对着老板喊:“一份素肉一份香菇的。”
“好嘞---”
老板是个三十来岁的老实人,相貌平平,隔壁桌正在收拾碗筷的是他的妻子,长得有几分姿色,相比较这老板来说,算是妻美夫丑了。
饺子还没上,街上一蹦蹦跳跳的六七岁孩童便拿着风车跑了回来:“爹--爹--你快帮我,那面粉铺的小龙又要抢我东西。”
做饺子的老板憨憨的笑着,手上动作不停,却被自己儿子吵得有些眼花,老板娘见着赶紧将孩子拉到身边:“没看见爹爹在做事吗?快一边去玩。”
孩子嘟嘴的又跑开了,老板娘笑颜如花的回头看了自己丈夫一眼,拿出手绢替他细细擦掉额角上的汗。
灵犀看着这做饺子的老板依旧是憨憨的做着自己的事,却还是会时不时的看一眼自己的妻子,眼中满是美满的笑意。
楚嶙峋见她一直在往锅边盯:“看什么?”
灵犀回头冲他一笑:“我在看,这家饺子铺的老板好生幸福,娶了个美人娘子。”
楚嶙峋嗔怪的看着她:“没事看别人夫妻作甚。”
“我喜欢。”她撇唇,心里却有着暖暖的憧憬,不知道何时他们才能这般,俗世间的幸福,柴米油盐也是幸福的。
“二位公子,这是姜茶,今夜天冷。”那美貌老板娘端上了两杯热茶放在桌上,笑容甜美可人,语气又恨温柔。
灵犀便立刻回道:“多谢老板娘。”
老板娘此时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不谢,二位公子可否冒昧问一句?”
她撑着脸看着这老板娘:“问啊!”
“二位公子可成亲了?是否有家室?”
灵犀:“---------”
楚嶙峋:“------”
好端端的为何要问这个?灵犀撇唇:“成亲了如何,没成亲又如何?”
“两位公子可看到对面街上买胭脂的姑娘?那姑娘可是我们这条街上最好看的姑娘,今年十五待字闺中,多少人说媒提亲这姑娘都不答应的。”老板娘说完后,便笑着回到了自己丈夫身边帮着放作料。
灵犀看向对面,一唇红齿白的小姑娘正拿着自己的手绢踌躇的在街上来回走,时不时的停在了胭脂铺子上,眼睛根本就不敢看这边来。
楚嶙峋看着她,叹息的说:“东张西望的,别看了。”
灵犀疑惑,那小姑娘到底想要干什么?那老板娘方才明明是话里有话啊!这姑娘不答应别人的提亲关他们什么事?
这不,很快答案就浮现了,那小姑娘似乎鼓足了勇气的一下跑了过来,红着一张笑脸的立到桌边。
灵犀不解:“姑娘---你怎么了?”
那姑娘看了灵犀一眼,便转身将手里的红色丝帕放在了楚嶙峋的桌前:“这位公子----你可愿接受我的手绢?”
这这这-----灵犀目瞪口呆的看着,这感情坐在街边吃个饭都能遇上爱慕的姑娘送香帕的吗?
而且--灵犀看着楚嶙峋,明明已经易过容了,虽说看起来还是很好看,但是已经在原来的面容上毁了一半的精致相貌了,都这样还能被不认识的小姑娘看上?
楚嶙峋看也不看的说:“不能。”
小姑娘涨红了脸:“为何?”生平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居然就被拒绝了。
灵犀:“-------”
因为顾忌着这是湘南,也不想引起多大动静,所以楚嶙峋便道:“姑娘之前并不认识在下,为何要送丝帕?”
这女儿家的贴身之物若是要送人,那必定是有情郎,这个,天下没有几个人是不知道的。
“因为我----喜欢上公子了-----”小姑娘手指紧握颤抖的说着:“我从一炷香前就跟着公子了,心中便乱跳不止,我曾经读过书,书中说,这是一见钟情。”
灵犀咬唇,这相貌姣姣的小姑娘如此露骨的告白,真的是至性率真之人,只不过,此时此景,心里难免有些不舒服。
“公子---我是真的”
“姑娘!”楚嶙峋打断了她要继续说的话。
“我成亲了。”他还是很客气的将手帕递回她手中。
“成亲了?”小姑娘立刻脸色由红变白的红了眼睛,再看着眼前这人,周身气质若寒雪三尺,眉宇间一片静然,她曾经想过的良人,便就是此般模样的啊:“那---公子可有纳妾的念头?”
灵犀闭眼:这姑娘,大好年华如此相貌的,怎么就想着做别人的妾了?按着这相貌身姿,至少也能嫁个富裕人家做个养尊处优的少奶奶,怎么想的?
楚嶙峋却说道:“家中妻子十分凶悍,恐怕姑娘若是嫁我为妾,连门都进不了。”
“是吗?”姑娘听后,也不是不讲理之人,都如此放下身段了还得到这般回复,只好遗憾的握着手中绢帕:“公子如此样貌之人,为何会娶一悍妇?”
灵犀握着杯子,若是内力再强一些,或许这杯子就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