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家大厅。
夜寒山与一众老者面色僵硬,紧紧的盯着从外走进来的夜景阑。
夜景阑走进客厅,也不说话,大大方方的站在客厅中间,任夜家老爷子等一众老者研究。
夜寒山看了许久,才带着不情愿的神色,扬了扬手里的鉴定报告,平静的开口:“这份报告我们已经看过了。”
“嗯,可还满意?”夜景阑带着淡淡的嘲讽口吻问。
夜寒山心脏的位置还是忍不住微微一缩,眸中也闪过一丝寒气,但说话的语气却还没变,依旧很平静:“夜家有后,我们自然很满意。”
夜寒山此刻的心情也是复杂的,愤怒抑郁中也惨杂着一丝欣慰。
愤怒的是自己的精心设计被夜景阑十两拨千斤的轻松打败,欣慰的是,不管怎么样,夜家也算是有后了。
他微微的向旁边扫了一眼,旁边马上就有一个老人开口道:“景阑,知道夜家有后,我们这群老家伙也就放心了,但你要赶紧去把孩子接回夜家老宅,我们夜家的孩子可不能流落在外面。”其中一个长辈说道。
“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吧。”夜景阑不着痕迹的带过了这个话题。
其实,他很明白,这件事上与自己的爷爷还有一场抗争。
夜家自古以来还没有过孩子在外面长大的,但是,他心里对悦悦有愧疚,他明明不是自己的儿子,自己却把他强行扯进夜家的漩涡,要让那个可爱的孩子承受夜家继承人严苛的一切,这样,不行,他必须为悦悦争取一个相对平静的童年。
夜景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等下如果爷爷咬住这个问题不放,自己也要坚持不让悦悦回夜家老宅。
没想到,夜寒山居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而是要求要见悦悦一面。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夜景阑答应后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告辞离开。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刚才说话的老人不解的问:“寒山,现在那孩子真的是景阑的孩子,你怎么能放任他在外面?这与我们夜家的规矩不符合啊。”
夜寒山笑了笑,将手里的鉴定报告晃了晃:“以景阑的狡猾,这份鉴定报告究竟是真是假我们还不能断定,那孩子究竟是不是我们夜家的血脉我们都还不知道,所以,我要找机会,再做一次鉴定。”
“寒山,还是你想的周到!”几位老人听了纷纷称赞。
夜寒山望着门口的方向,微微的笑着,笑容很是慈祥:“毕竟我与这个小兔崽子打交道多了,他做事,总是有办法颠倒黑白,所以我不得不防着啊……”
此刻,已经坐进车里的夜景阑吩咐雷杨:“开车吧。”
雷杨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往夜家大厅的方向看了一眼:“过关了?”
“应该还没,老爷子肯定还会找机会再做鉴定。”夜景阑有些疲惫的捏了捏自己的鼻梁。
“那我们该怎么办?”雷杨皱眉:“要不要我去把y国所有的鉴定中心都打个招呼。”
“不用,”夜景阑制止了他:“这里面肯定有老爷子的人,这么一来,不用做鉴定他也知道是假的了。”
“对对对。”雷杨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不好意思的问:“那接下来?”
“回头安排好人,盯着点老爷子,看他去哪家鉴定中心然后再做应对。”夜景阑轻轻的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夜景阑每次做这个动作,就说明他不想再说话了,雷杨也善解人意的闭上了嘴巴,将车里的音乐打开,舒缓而平和的轻音乐流淌在车里。
雷杨一边开车,一边来回通过后视镜打量夜景阑,他心中憋着一个问题想要问,却又不好在这个时候开口。
然而,正当他再一次通过后视镜打量的时候,闭着眼睛的夜景阑像是看到他的动作了一样,淡淡开口:“有什么问题?”
雷杨嘿嘿一笑,他知道自家少爷的感应异于常人,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以后您就打算让那个伊莲娜戴着面具了吗?”
雷杨发现自己问了伊莲娜之后,车内似乎有些降温。
他以为少爷生气了,不会回答他,但没想到夜景阑却发出了一个单音,“嗯。”
“为什么?”雷杨的疑惑更加深了:“还有,那个伊莲娜也愿意配合您这么做?哪个女人会愿意这么做?”
女人们不都是削尖了脑袋要跟少爷扯上关系的吗?这个伊莲娜这么乖巧的戴上面具,那么她的身份就没办法***,也就没办法趾高气扬的说出来自己是夜少的女人,还给夜家生了个孩子,要知道,这是多少女人梦想的荣耀啊。
夜景阑没有回答他,也不知道是没听到他的问话,还是不想回答。
雷杨没有再追问,就在他以为夜景阑不会回答的时候,夜景阑却开口了:“因为她不但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母亲……”
雷杨愣了愣,半晌才明白少爷的意思是那个伊莲娜是为了保护悦悦。
其实说完这句,夜景阑自己也愣住了,他忽地发现,他居然开始为伊莲娜作解释了……
雷杨想了想,再次说:“少爷,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有哪里不对,要不要我再调查调查?”
那孩子与少爷长相相似,究竟是不是只是巧合?
伊莲娜表现的那么无欲无求,究竟是不是在演戏,如果在演戏,她要的是什么?
夜景阑睁开了眼睛,淡淡的、警告性的说:“不必。”
这件事是他把她们拉进浑水的,以前的他虽然对伊莲娜身份有所怀疑,但他能够明确的感觉到,伊莲娜在他强行公布悦悦是他儿子时,那种反应,有愤怒,有惶恐,但绝对没有奸计得逞的开心。
雷杨还想在说些什么,可是,在触及到夜景阑眼神的时候,他还是选择闭上了嘴巴。
不过,他始终不放心,决定再私下里调查一下伊莲娜的身份,说真的,到现在为止,他还不知道这个叫伊莲娜的女人长什么样,以前从保镖嘴里听过一次,再来就是上次在医院里见的那一面了,不过当时她戴着面具。
这个躲在面具之后的女人,总是让雷杨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