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一点点地移动,艰难地把自己身体给往前挪。

哪怕衣服已经完全不在身上了,但这个时候,没有什么羞耻感可言。

那个男人,他坐在那里,冷傲的眼神,对方也不是想要羞辱黎钥,他没有在这个意图。

他只是想要让黎钥自己靠近,然后求他。

他不会为黎钥做任何事,只有黎钥过来,求他。

可哪怕是求他,他也不会有所心動。

用了很久,黎钥不知道具体多久,他才爬到了卞南枫的面前,他抓着卞南枫的裤脚,掌心都是汗水,水迹瞬间就把男人的裤脚给挵出了痕迹。

黎钥慢慢往上爬,爬到了男人的膝盖上,他的指尖都在颤抖,他眼瞳也在颤抖,眼帘抬起,仰视着面前的男人。

帮我黎钥说。

本来想说的是另外一句话,结果到了嘴边就变成了这两个字。

男人笑声很轻,他的手放在沙发扶手上,丝毫不见抬起的迹象,他视线打量着黎钥,薄唇这个时候总算开启,但出口的话确实:你把我褲子挵脏了,我该怎么惩罚你?

黎钥低头笑,声音是喑哑的:你想、怎么惩罚?

罚你离开我,好吗?卞南枫起身,背脊离开了一点沙发背,他倾身靠近黎钥,但又很快停下,目光是俯视的。

俯视着眼前他的所愛。

不好。黎钥摇头,额头汗水顺着脸颊滚落,仿佛泪水一样。

房间里的那股暖香更加浓烈了,和黎钥身体的香,融合在了一起,黎钥呼吸间嗅到的全都是那股香。

黎钥停顿了一会,只是这样趴着靠近男人,完全还不够,他努力往前,爬到了男人的怀里。

直接就跨坐在了男人的怀里。

卞南枫微微低眸,看了眼展示在眼前的绝佳风景,那是见过多次的景致,可无论再见多少次,都会立刻就让他心悸。

可就算是这样,就算卞南枫那里,他是旗帜高扬的,他反而背脊往后,靠回了椅背上。

无论是眼神还是态度,都和最初一样。

既然你觉得不好,那行,我来定一个惩罚。

就是到时候别哭,也别求我。

卞南枫指尖靠近黎钥的脸,就那么虚抚着黎钥的脸颊,黎钥看到男人的掌心,男人体温比黎钥低很多,对现在高温的黎钥而言,就如同是一个冰块般,他立刻想要拿自己脸颊去蹭男人的掌心,可是男人像是知道黎钥要做什么一样,快速就收回了手。

同时男人还微笑起来:你不乖哦,那么惩罚就加重一点。

黎钥呼吸是沉的,火焰缠绕着他全身,他感到自己随时会像一颗火球那样,直接炸开。

黎钥呜咽出声,除了点头以外,其他什么都没法再做了。

别碰自己,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拿自己的手碰自己,但凡你做错了一点,惩罚就再次加重。

这样可以吗?男人语气是温柔的,春风柔和,可他的眸光,冰冷到,黎钥浑身的高温,根本就浸染不了。

嗯。黎钥的声音都染了哭腔。

他抓着男人的衣服,努力把自己往对方怀里靠,不停地乱蹭着。

可随后男人突然又加了个条件,让黎钥也不能接触他的衣服。

不能拿手接触。

黎钥太热了,思绪似乎都顿住了,他歪着头,好像无法理解。

卞南枫眸光里冰冷傲慢的笑,黎钥扯掉的一件衣服出现在他的手里,那件衣服随后又回到了黎钥的身上,只是方式有点不同,是回到了黎钥的手腕上,将黎钥的两只手给绑了起来,绑在了前面。

不会影响到黎钥去抓什么,只是因为这样,在卞南枫看来,会让黎钥更加的美丽。

黎钥猛地摇摇头,理智回来了一点,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眼前的卞南枫,这个人,比以前会玩多了。

任何的玩法,只要是与众不同的,黎钥都会配合,甚至会享受起来。

这里,浑身确实滚烫,可理智渐渐回笼后,黎钥低声笑了起来,低哑黏.腻的笑声。

卞南枫指尖从黎钥耳垂边滑过,来到黎钥的后颈,一把用力扣紧了黎钥的颈子。

黎钥嘴唇泛着迷人的光泽,被他自己的汗水给染出来的,他的汗水,从他皮肤里流出来的汗水,散发着分芬芳的气息,甚至于汗水也是甘甜的。

汗水流了点到黎钥的嘴里,他尝到了自己的汗水,非常得甜。

抬眸重新和卞南枫傲然冰冷的视线对上,黎钥勾了勾嘴唇,如果是这种玩法的话,他非常乐意。

不需要卞南枫再说什么,不能用指去接触他,那还有别的地方。

黎钥缓缓靠近,牙齿叼住冰冷的纽扣,有点难,黎钥意见没这样做过,好一会后,自己腮帮子都快酸了,才把纽扣给解开。

解了纽扣,随后又是拉链,黎钥听着拉链缓缓下拉的声音,他的眼睛是往上的,和俯视他的卞南枫目光对上。

男人似乎不受影响,换成以往,这个人早就失控疯狂了。

但现在,好像完全不会失控。

黎钥知道有点不同,但具体怎么不同,他不确定。

先满足他自己再说。

先把浑身的火焰给浇灭了再说。

无论卞南枫有什么企图,到最后,站在胜利者位置的人是黎钥。

不过是一条他海塘里的鱼,怎么就会以为可以成为他的唯一。

黎钥低头。

他的鱼,只能是他的鱼。

在这里,黎钥没有剥鱼皮,就这么直接整条鱼给吃了,来回地吃,从头到到尾巴,一点点地吃。

不需要去处鱼鳞,因为这条鱼没有鳞片,但不太光滑,一开始还会膈到黎钥,不过很快,就变得光滑起来。

鱼儿在黎钥的海里游着,一直游着。

黎钥望着卞南枫,男人始终都相同的表情,目光不眨地凝视着黎钥,好像眼前什么都没有发生,黎钥没有再吃什么。

黎钥笑,这种方法他的火是难以熄灭下去,只能换个吃法。

把鱼儿给吐了出去,黎钥爬回到卞南枫的怀里,换一个地方将已经浑身都光滑甚至泛着水迹的鱼儿给吃,或者说是呑下。

卞南枫指尖弯了弯,还是放在了沙发上,比起身体的愉快,他更喜欢用眼睛去描摹黎钥全身。

包括黎钥自身自带的那条小鱼儿。

小鱼儿没有接触到水,无法接触到水,明明该是干渴的,却在自己微微地冒着水,清透的水,滴淌在了卞南枫的衣摆上。

卞南枫浑身衣服都还在,连外套也在,和黎钥那里的全倮形成了极大的反差,可也正是因为这样,画面才更加令卞南枫着迷。

有海水到了黎钥的身体里,比黎钥体温低很多的海水。

海水涌进来,稍微缓解了一点黎钥浑身的高温。

可是远远不够,只是一点海水还不够。

黎钥全身的火,在他的鱼儿那里聚集得最多,但黎钥无法将火焰从他的鱼儿那里引导出来,因为这是惩罚,他要是不听从的话,也许连男人给他的海水也无法获得了。

黎钥有点支撑不住自己的,因为男人也不让他接触他的衣服,黎钥胳膊无法着力,最后只能这样悬空着。

黎钥的身体,也是一定程度的悬空。

难以着力,只有唯一一个并不宽敞的地方。

那个地方还不是太固定,会摇晃。

黎钥眼泪滚落下来,眼眶是红了,眼尾也是红的,他泪眼朦胧地望着卞南枫,男人仿佛毫无怜悯一样,可以说在欣赏着黎钥的眼泪。

他的傲慢完全刻在了骨头缝里,开始像是故意一样,让海水冲刷黎钥。

后面,他甚至吝啬给出海水,好像黎钥不管怎么索求,都求不到海水了。

黎钥呜咽地出声,眼泪在脸颊上蜿蜒出泪痕。

这种惩罚,确实算是一种惩罚了。

折磨着黎钥的全身,乃至是灵魂。

黎钥突然明白过来,男人其实想要看的是另外的一种状况,而不是这个。

黎钥直接就停了,就算浑身都在火烧,全身都是煎熬的,但是他没有再继续了。

就那么和男人四目相对,黎钥倾身往前,和男人嘴唇贴上,直接就抵开男人的唇,吸取男人嘴里的水。

甚至于某一刻黎钥牙齿用力一合,男人嘴里涌出鲜血。

男人的血是温热的,但是对于黎钥而言,却是冰冷的,黎钥开始吸食男人的鲜血,用这个来浇灭自己身体里的火焰。

还真别说,鲜血比男人的海水还要更加有效果。

黎钥的体温缓缓就降低了。

他逐渐可以控制自身,从男人面前离开,刚刚掉落地面的衣服一件件捡了起来,黎钥把衣服给重新穿上。

走到了电梯门前,黎钥按开了电梯。

男人还坐在沙发上,就那么看着黎钥,电梯门打开,黎钥走了进去。

电梯门关上,黎钥和男人道了声:再见。

男人的身体在消失,骤然间就裂开成无数的碎片,彻底消失了。

黎钥眸底没有什么波动,他看向了电梯按键,不用他去按,数字2已经是亮着的。

电梯上行几秒钟,缓缓停下,叮一声里,电梯门打开。

黎钥走出电梯,又是一个房间,不一样的布置,但相同的人。

同一个人,不同的神态,前面那个是傲慢的话,这个就是嫉妒了。

七个楼层,黎钥往屋里走,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个游戏他喜欢。

第195章 终章05

黎钥走进屋里,这个房间是个酒窖,没有窗户,地下室酒窖,四面墙壁,包括电梯所在的墙壁,除开那扇门之外,墙壁上全部都放满了酒。

卞南枫坐在一个高脚凳上,他的手里端着一杯红酒。

看那颜色,与其说是酒,黎钥倒觉得更可能是酒。

在电梯打开的那一刻,卞南枫就拿过了一瓶酒,往另外一个空的杯子里倒酒。

红艳的液体无声落在透明玻璃杯里。

卞南枫把酒杯推了那么几厘米,显然那杯酒是给走到这里来的人的。

黎钥走了过去,卞南枫端着他的酒,微微侧眸,他朝黎钥举杯。

黎钥上去端过卞南枫给他倒的酒,嘭,清脆的一声轻响,两个杯子轻撞,黎钥也往旁边的凳子上坐,他低头看杯子里的酒,低头嗅了嗅,是红酒的香味,黎钥仰头喝了一小口。

卞南枫已经把杯子给放下了,他修长有力的手指在玻璃杯上轻抚,目光是深情的,似乎不是在抚一个玻璃杯,而是在抚模他的恋人。

啪,一道声音,玻璃杯碎裂,卞南枫的手指被尖锐的玻璃片给刺伤,猩红的鲜血涌了出来,卞南枫没有拿纸巾擦拭手指,而是抬起手,把手指放在了黎钥的酒杯上。

猩红的血液滴淌到了黎钥的杯子里,和红酒混合在一起,颜色似乎更加的浓烟。

尝尝看。卞南枫对黎钥微笑。

黎钥低头喝了口混合着卞南枫鲜血的酒,酒的味道依旧,但同时,鲜血的味道,似乎也瞬间突出了。

黎钥摇晃着红酒杯,道了一句:就这样?

光是喝酒?

那可和一口那里的游戏相比,就太平淡了。

你想怎么开心?

不是怎么玩,而是怎么开心。

黎钥微微垂眸,纤长的眼睫毛将眸底的亮光给遮掩了一瞬。

这样玩。突然黎钥抬手,杯子里的酒就完全淋在了他的身上。

他的衣服,还有他的全身,在从一楼走到电梯的时候,就已经瞬间恢复如初。

这个空间是更加特别的空间。

只有一个电梯,通往不同的七个房间。

每个房间都会有一个人在那里等待着黎钥。

这是第二个房间,这里的卞南枫,比起第一个房间,似乎看起来柔和温暖多了。

但也只是看起来,黎钥知道他们想要什么。

那对他而言,甚至可以说是廉价的。

廉价的东西,他们要多少都可以。

深红的酒淋在黎钥身上,他本来就穿的浅色衣服,一瞬间衣服似乎就变得薄了起来,衣服黏在黎钥的身上。

黎钥大概觉得有点不舒服,直接把扣子给一颗颗解开了。

卞南枫坐在高凳上,看着黎钥把自己的衣服给脫掉,杯里的酒光了,黎钥就去拿放置在面前的红酒瓶,将瓶子里的酒都往自己身上倾倒。

纯白的皮肤,转眼就被染红了。

不过染上的那些红,不及黎钥那里的两朵秾艳的红梅。

红梅安静点缀的,染了红酒后,仿佛成了红宝石,泛着极致迷人的光泽。

黎钥左手放在柜台上,他转过点身,好让卞南枫可以看得更清楚。

卞南枫眼神里闪烁出一点嫉妒,在他嫉妒黎钥。

嫉妒着这个人的多情和绝情。

他可以和任何人来往有关系,谁都可以,只要他喜欢。

但同时,他转身得也相当拒绝。

卞南枫做不到,如果让他以后都不再和黎钥有任何接触,甚至是忘记这个人,卞南枫做不到,他对黎钥的慾望,是没有尽头的。

不是得到一点,就可以被满足,他要彻底得到这个人,包括黎钥的身体,还有黎钥的心。

而黎钥给他的回答,哪怕是在这里,在卞南枫的精神幻境里,黎钥的回答也只有一个。

那就是他可以满足卞南枫的任何要求,他可以允许卞南枫对他做任何事情。

一个前提,那是他允许。

卞南枫想自己真的嫉妒黎钥。

整个屋里都是酒香味,卞南枫看着黎钥被酒染红的皮肤,如果黎钥觉得这样就可以让他满足了,那也太小看他了。

卞南枫起身,他从酒架上拿了瓶酒下来,血红的酒,打开瓶盖,卞南枫走到黎钥面前。

这瓶酒我请你喝。卞南枫说。

黎钥眯了眯眼,这里的请,怕是不一样的请法。

黎钥没问怎么喝,因为很快他就知道卞南枫请他喝的方法。

大概下辈子可能都不会有这种喝法。

酒瓶砰一声砸地上,红酒溅开,那些血红的酒,突然间变成一条条透明的手一样,猛地抓住黎钥,把黎钥从凳子上拖了下来。

哗啦声里,黎钥坠到了一片猩红的水里,红酒水里,他在一个透明的缸里,似乎是鱼缸,外面男人站着,目光是癫狂的。

黎钥笑起来,笑得浑身都微微地抖,他没有拒绝。

这具身体本来不算是他,或者就算是他的,黎钥也不在意和介意。

他真正的那具身体,还在现世的医院里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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