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都城郊外的天台山后山头,有一道细长的山涧从近山峰的地方倾泻而下,洋洋洒洒的有些瀑布的意思,但更像是少女的细纱腰带一样,纤细中充满着袅袅的清秀意味。
它的风景秀美,是一处宁都人津津乐道的避暑去处。
但此刻天台山的整个后山山头上却是一片狼藉——秀美的景色已不复存在,整个山头几乎都被荡平了!
巨大的山体废墟里,遍体鳞伤的燕九将昏迷不醒的羽月姑娘护在身后,紧张不安的看着前方那个散着黄绿色毒烟的巨大身影,牙关紧咬。
几个时辰前。
当他在宫殿内看到羽月的刹那,他就忘了自己本来答应下的事,更忘了自己的身份应该是藏着才是。
他激动的宣告了,他是她的阿九,小九九,可是羽月的反应却是一脸的茫然与错愕。
众目睽睽之下,他没法儿说的更清楚,而羽月竟然把那控制他,奴役他的两个混蛋护在身后!
没有办法!他只能把羽月匆匆带到此处来,想着无人之处,他可以好好和她相认,但结果……
羽月对他不但充满戒备,更对他的所有相认之语都反应茫然――那感觉就像完全不认得他一般!
“你就真的一点都不记得我了吗?”燕九情绪很激动,但更多的是沮丧!
作为一个伴生兽,他生命存在的意义就是为鸾羽月而生!
可是当年杀出重围,获得生机之后,它险些死去,好不容易活过来,鸾羽月却爱上了一个人类,并且和他远走高飞,将它彻底的遗留与抛弃。
师父说了,是因为他还是沉睡中,而且每天还要做药熏,所以没有办法带它走的。
他不恨,也不恼,他只想找到她啊!
大师兄说他得到的消息是鸾羽月现在在九界之上,他就想着自己也要去陨星殿闯一闯然后登上九界去找她,结果谁能料到她居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但是却是一副完全不认得他的模样!
“对不起,我,我忘记了很多事。”羽月姑娘一脸不安的缩着肩头,单手扶额的贴着山壁在瑟瑟发抖。
“什么?”燕九惊愕:“你……你怎么会忘记的?”
“我不知道!我的记忆残存的很少,我就记得,我,我叫羽月,我被人出卖,背叛,绑在火龙柱上烧啊烧……”
羽月说着脸上出现了惊恐之色,她整个身子也开始颤抖,那张绝色的脸上满是绝望与愤恨之色。
“谁!是谁欺负你!是谁出卖背叛的你!”燕九激动的直接扑到她的跟前,双手紧紧的抓着她的双肩:“你告诉我,我帮你找他算账!”
羽月此时却抬眼看着燕九:“我,我不记得他的名字了,我就知道我的心,很痛,很痛……”
燕九闻言整个人身子也颤抖了起来,他那不比羽月姿色逊色的脸上满是心疼,愤恨,激动的情绪。
几秒之后,他伸手把羽月摁在怀里紧紧地抱住:“以后,你再不会痛了,我会守着你,保护你的!”
羽月此时窝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热乎乎的体温轻声询问:“真的吗?可是,你,是谁啊?”
“我说了,我是你的阿九,你的小九九,我们两个……是夫妻啊!”燕九说着,脸上不免也有了一抹霞色!
一直以来,他知道的是鸾羽月是他的主人,他要生死相随,不离不弃的,保护她,守着她。
当白如月说,只有夫妻才会两人睡在一张床上时,他才明白,原来他和鸾羽月之间的关系,是夫妻。
对于这个词汇他陌生也熟悉――人世间这么多夫妻,他看也看的懂这份亲密和与众不同!
所以他理所当然的把羽月当媳妇儿,满脑子都是朴实农户对自家媳妇儿的关怀备至,他也决定要如此效仿。
而羽月听到他说他们是夫妻后,那双充满迷茫的眼神里,有了一丝亮色:“夫妻?你确定我们是夫妻?”
“对啊!我们睡在一起难道不是夫妻吗?”燕九肯定的回答着,下意识的把她去抱紧,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股浓郁的香气忽然从羽月的身体上散发出来,他身子一晃,就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而当燕九再度醒来时,他却发现羽月就在他的身边昏迷不醒,而身前不远处却有一个披着兜帽斗篷的人站在那里。
他看不见那人的相貌,但是他却感觉到了这斗篷里散发出来的一股可怕气息——强劲,威胁。
“你是谁!”燕九质问着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但刚站起来,他就察觉不对――他的身体里居然有一股他人的气息在四处游走,如同审阅。
而更糟糕的是,他的手上不知何时被套上了一对晶石手镯,让他的强劲斗气竟然无法凝聚于掌心!
“你是谁?你对我做了什么?”燕九惊恐不安,以他的实力,这世间鲜少能够有人对他如此,而问完这话后,他下意识的看向身后的羽月,生怕她遭了毒手。
“只要你告诉我你是谁,我就告诉你我是谁!”斗篷者的声音带着一些回音,那低沉里有一丝不耐。
“我是燕九。”
“你和鸾羽月什么关系?”
“夫妻!”燕九很肯定的作答,可斗篷者却是身上的斗篷呼啦啦的飘动起来,如烈风急吹:“胡说八道!”
“谁胡说八道了!”燕九当即梗了脖子大声反驳:“她就是我媳妇儿!我媳妇儿!我媳妇儿!”
燕九一连强调了三遍,但换来的却是斗篷者抬手的猛然一抓,立时他体内那股属于别人的气息便是如刀似针的在他周身的经脉里一通乱割乱扎,疼的他直接就在地上打起滚儿来!
“啊……疼!啊,你,你是谁啊,啊啊……”可怜的燕九斗气力量无法凝聚,体内这股子气息又生猛无比,他被欺负的竟只能就地打滚。
不过很快这股子生拉硬刺的劲儿缓和了下去,那斗篷者则发出了充满讥讽的声音:“我警告你,别在我面前耍花样!说,是谁叫你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