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睡了十二个小时,我才清醒,精神头格外的足。
不知道是不是被熊哥都警告过,我一觉睡醒已经是下午,手机上没有一个未接来电,只有许老三给我发了条。“保重。”
不让出门也不让离开,只有熊哥会偶尔的回来几趟,其他大部分的时间都是自己在屋里。
每个人在离开前都给很默契的给我一条短信,让我心里难受的不行,毕竟原因的大部分都是在我。
之前得知罗刹门已经有对我亲朋好友动手的打算,我几乎是随时都在关注城内的消息,陈警也不知道是不是忙不过来还是忘了我,再也没有发过任何消息。我也只能通过网络来得到只言片语,大部分还都是网友的猜测。
各种舆论,新闻的报道一看就是被控制过,已经没有在人心惶惶的内容,几乎只要放出来的消息,都会带上一句,“警方已经获得重要线索,正在做进一步的准备。”
然而也不难注意到,压根就没有说凶手是谁。
城市的风波小了很多,是因为除去最开始死的那部分人,再没有任何的伤亡。
难免让我想到了相处短暂但是人都还不错的室友,以及郭壮跟……陆雪琪。陆雪琪……我的女神。
连着刷了三天消息,我终于等到了熊哥的一声“走!”甩给我一个背包,很重,少说有个二十斤,一走路就有动静,金属碰撞的叮当响。又往我嘴里塞了个叶子垫在舌头底下。
“说话是麻烦点,但你可别给我吐,就含着,咽下去也不行,等叶子自己化了跟我说,我在给你换一个。”熊哥瞪了瞪眼,“这叶子不好弄,你小子敢给我浪费信不信就抽你。”
都这么说我那还敢说有什么不舒服,点了点头 ,嘴都不想张开。
但还是忍不住想吐槽几句。
尼玛这草也太古怪了,说不上来是什么味儿,反正是闻着就会绕开走的味儿,叶子也不大,张口就是大舌头,是真的碍事。也不知道熊哥又从哪里倒腾出来的,自己也吃了一片。
我们出发的时间是晚上,我看熊哥也没退房,反而是又开了一个一楼的宾馆房间,居然还是用的艮良的身份证,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拿的,进去直接动手拆了人家的窗户,让我爬出去,自己在跟着出来。
“熊哥我们不走正门?”
“正门?走了可就是真成了瓮中捉鳖。”熊哥匆匆的给我解释一句,手脚利落的开始翻墙。我手脚虽然没熊哥那么好,倒也没怎么耽误事,只不过在我刚翻过去的时候,就听到房间里面踹门的声音跟前台的惊呼。
熊哥弄了辆灰扑扑的夏利,两边的窗户还是半透明的黑色,也不怕别人看见,直接带着我从前门开过去,带着罗刹门标志的车有三辆,几乎是把宾馆的正门给包围了起来。
“喂,110?我举报,在XX区CC街道的正鑫宾馆里面有人闹事……”
我简直可以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熊哥的这一波操作。
没问熊哥要去哪儿。大概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感觉已经开出了市区,熊哥把车停在郊外的一处,带着我步行又走了一段,才看到被铁栅栏围起来的,应该是别墅群,一个个独立的别墅楼,装修的特别精致。
熊哥打了个电话,为首的保安就让我们通过,这种长长的甬道,两边应该是梧桐树吧,长的很高大。左拐右拐的熊哥停在一栋别墅前。按了按门铃,门就开了。
门口站着个男人,目测应该四十多岁,给人的感觉像是个文质彬彬的老学究,更不像是能住在豪华园的商人。看不出半点的市侩。
“才来啊,等你们好半天了。”说话的感觉也让人不反感。可我更惊讶熊哥的动作,直接是一把抱住这男的,很快松开,“真有你的,好长时间不见发了。”熊哥的口气很自来熟,两个人肯定是认识很久交情不错的朋友。
“他叫游商,你可以叫他游总。现在可是几家公司,三家上市公司吧,总裁,身价可高了,不比以前。”
一般来说,第一次见面,被人引荐喊什么总,什么经理的都是商场认识的人,嘴上都会客气那么一两句,但熊哥说完后,我看游商就接受了,还点点头“就叫我游总吧,过过瘾,喜欢听这个‘总’字。”然后顿了顿,侧开身,“进来说话吧,别在门口站着了,人已经来了。”后半句是对着熊哥说的。
人?游商不是狗的主人?
换鞋的功夫,我又听到游商再跟熊哥说话,一扭头就看到游商正在盯着我,嘴里却问着熊哥,“就是这孩子?”熊哥含糊了应了一声,看了我一眼,我装作只是不经意,余光却看到了熊哥在跟游商做了个小动作。
这种有钱人家里总会有佣人,游商带着我们去了大厅,但只让我一个人留在这儿,说跟熊哥还有事要说。
“等几分钟,如果无聊可以随便逛逛,我还有几个收藏室,里面的东西可能你会有兴趣,少谦。”
我点头表示知道了,但等游商跟熊哥走了我才反应过来,刚刚熊哥有给他介绍我的名字么?就这么自然而来的叫出来了,第一次见面喊我“少谦。”游商看起来可不像是个会自来熟的人。
等了几分钟,两个人也没出来,我开始在大厅随便走走。
有钱人的大厅也顶上普通人整个房子的面积,收藏柜,展示柜摆的可不少,最吸引我的是一幅画。很容易让人一眼就看到,跟整个大厅的暖色的格调完全的不搭,却被摆在了中央最显眼的位置。
那幅画叫《拔舌地狱》,没有人落款,光看名字也知道该是个血腥的画。
我并不懂画,但也知道梵高的《向日葵》《星空》,毕加索的抽象画这些众所周知的。
这幅画可能是两种风格的结合,色彩很显眼,背景是由很多不同红色组成的类似火海的那种,有个人被钉在了床上,神色惊恐,手脚没有被捆起来,却在画面上呈现一种扭曲,就是跟大波浪差不多的那种扭曲,大张着嘴,嘴边还有血迹,在那人的上方还有一只手,就是只有一只手,拽着他的舌头,还没有完全的拔下来,舌头拉的很长。
我是看不懂有什么隐藏的含义,只是觉得这幅画跟其他的人物看起来都不同,是个瞧见了就会觉得血腥,这种感觉给人的很奇怪。甚至画的外面也没有什么塑封跟边框,就是只有一张画,被钉在了墙上,还是那种大头钉。我正想伸手去默默,耳边突然传出一道声音。
“这幅画觉得有趣?”
我一扭头是游商下来了,往他身后看了看,熊哥不在。
“小芎还在楼上,还需要点时间。晚上吃过饭没有?不介意可以跟我一起用。”
这游商该不会真是个自来熟?我听到什么?小芎?是在叫熊哥?居然叫小芎。这人成熟是成熟,怎么看轮不到叫熊哥是小芎,如果他认识张炎麟,难不成是叫师爷小张??
只要想想就会浑身一麻,我尴尬的笑了两声,“来之前吃过了,一会儿赶尸吃太饱不好。”我有些不敢游商的目光,据说精明的商人都喜欢带眼睛,可以挡住他们的探究的目光,我赶快的把视线重新放在画上。
“我觉得画挺特别的,跟你其他挂出来的不太一样,作者是谁啊,我就问问反正自己也买不起,但就是买的起也看不懂,哈哈。”
游商不知道是真没发现还是假的,从我旁边退开,转而坐在了沙发上。
“我也不知道作者,以前出差的时候逛过一个小型的画展,里面大多是从各地收来的画,很多都没有作者,我就选了几个自己看着顺眼的,买回来就随手放在了这里。”
身后的目光灼灼,我愣是不敢回头,随便应了几声,还是站在这幅画前面,看着看着却渐渐跟我脑子里的一个印象重合。
这幅画如果把手的主人给画全,就真的好像是【灵体共生】实验图啊……
神色,状态,我看过黑白的线稿,看过许老三泛黄的照片,现在是这副色彩鲜艳的图,越看越觉得像……如果《拔舌地狱》的火焰里面还藏着个人,就更像了。这种抽象的火焰,会不会代表着一个人?或许有时间我可以查查资料,没准是也不说定……
突然我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慌张往后退了几步,重重的呼出口气,我真的魔怔了不成,一个两个的,看什么都眼熟,什么都往那地方想!刚打算转身就看到游商有些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但面色很快的就恢复文质彬彬,指了指沙发让我坐,语气温和。
我想跟这人面对面交流,尤其是不熟的情况,商人可都是老狐狸,像我这种容易不知不觉被套话,我正想说自己还打算看看其他收藏,游商又重复了一遍,甚至还加重了语气。
一个字,“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