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顿感奇怪,这医生平时跟我们挺自来熟的,不用我们开口他自己就是一个话痨,怎么现在跟我在里开始客套起来了,跟我装什么沉默是金呢。
我的眼神跟医生对上的时候,他似乎也不躲闪,不过眼中满是戒备的意思,手里也不知道是拿了什么玩意,竟然都藏着掖着。
医生还冲我一步步靠近,此时门口突然路过一个护士,估计是见我们病房的门开着,往里面探了一个头。
“冯医生,您不是早过了下班时间了吗?怎么还没走呢?今晚不是你值夜班啊。”
冯医生猛然转过身去,背向我们,这时我才看清楚他手里拿的东西,一支大拇指粗细的针筒对着我。
“没事,我跟我的病人交代几句就走了。”冯医生一字一句的吐出来。
“您还真是细心尽责,这点事情交代我们就行了,哪里用得着您亲自来啊。”小护士笑着说道。
冯医生并没有回答,只是冷冷的看着小护士不说话。
双方对视了一会儿,护士觉得没什么意思,转身便走了。
冯医生继而转过身来面对着,将手里的针筒拿了出来,将针尖上的盖子打开之后,冯医生将针尖对着我走了过来。
看到针头心里发怵的都是童年落下的阴影,尤其是这细长的针头,看得我屁股疼。
我忙对冯医生说道:“您等等,这一针的作用是什么?”
冯医生连眼珠子都不转就说道:“让你恢复得更快一些。”
“我不是恢复得挺快的吗?本身已经超出常人了,这一针就没必要了,我自己恢复就行。”我说道。
可冯医生根本就不采纳我的意见,双眼冷冷的看着我,将针筒里的液体轻轻推出,抓住我的手臂,直接就要往我小臂上的动脉扎进去。
眼看着针头已经贴在我皮肤上,我不禁浑身一颤,伸手拦住冯医生的手臂说道:“等等,这打针不是要扎个压脉带,在皮肤表层进行消毒,之后才能扎针吗?”
这些天我的手背上没少扎针,这些顺序我都能背了,这么简单的常识,任何一个医护人员都懂的,可这当医生怎么能这么随便的扎针。
却听冯医生说道:“现在没这个必要。”
冯医生继续将针头扎进我的皮肤内,我就感觉一阵微微的刺痛。
只见液体不断的往我手臂内输入,冰冷的液体缓缓的注入我的手臂中,不到一分钟的时候,我就感觉到手臂开始发麻。
我忙对冯医生说道:“我怎么感觉你这液体不但没用,并且还感觉手酸发麻呢?”
“这是药效,你不用管,一会就好了。”冯医生说道。
等冯医生将针头从我皮肤上抽离之后,我的手臂竟然感受不到半点知觉,我想抬起左手,可不管我怎么使劲,左手就是抬不起来。
之后我才是感觉到浑身任何一个部位都不能动了,但我的知觉还是存在的,张口想要说话,却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不对,冯医生给我注射的这一针,怎么像是麻药呢?
可是冯医生没理由给我打麻药啊,他想干什么?
我感觉今晚的冯医生各种行为都很反常,没有了平时那种谨小慎微的言行了,而且更加冷淡且不苟言笑了。
怎么今天冯医生会突然性情大变,可眼前确实就是冯医生不是别人啊。
突然我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如果说眼前的冯医生已经不是冯医生,难道说眼前是已经被周礼夺舍的冯医生。
再联想到今天X光片上的鬼影,我突然心中一惊,想要开口喊话,可是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口。
冯医生突然将我的身体从病床上搬下来,此时许老三竟然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一样,直到我被摆弄到轮椅上之后,许老三这才看过来问道。
“冯医生,你这是干嘛呢?他是手骨裂了,又不是脚骨裂了,坐轮椅干嘛啊这是?”
“我需要带他重新包扎一下伤口。”冯医生一边说着一边将轮椅往外推。
许老三这个山炮竟然对冯医生的话一点都没有怀疑,还在不断摆弄着那张有鬼影的X光片。
我在心里咒骂道:周礼这个王八羔子此时就在眼前,你他妈还看X关片有个屁用,再看老子就死了,等周礼夺了我的身体,你们剩下几个也得被他连锅端了。
可许老三跟我哪里有心灵感应,我就眼睁睁的看着许老三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
走廊里空荡荡的,已经到了休息时间,是一个人都没有。
冯医生并不是将我往包扎室的方向推,而是掉转头往电梯的方向去,我此时也摸不透他想把我推哪去。
就在我们即将进电梯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小护士的声音,只听她冲冯医生打了声招呼说道。
“冯医生下班了?”
冯医生就嗯了一声,并不答话。
小护士走过来的时候,才看见坐在轮椅上的我,便问道:“冯医生,你这带着病人上哪去啊?他不是还没到出院的时间吗?”
“病人提出想要到楼下散散步,我顺便带他下去。”冯医生冷然道。
小护士狐疑的看了我们一眼,此时我目光紧紧盯着护士,四目相对的时候,我多希望她能从我的眼神中看出其他的意思来。
可是小护士刚准备张开要说什么,电梯门就突然打开,冯医生二话不说推着轮椅将我往电梯里送。
进到电梯之后冯医生直接按了地下室一层。
地下室一楼,那不是停尸间吗?
他把我往停尸间送是干嘛?
那地方僻静晚上又绝对的冷清,如果他想在那里对我实行夺舍,那我真的死定了,连个帮我的人手都没有,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夜晚电梯里基本没人,电梯下落的速度比平时要快上一倍。
我是眼看这显示电梯楼层的字数一个字一个字的蹦,那已经不是楼层的倒计时,而是我生命的倒计时。
鲜红的数字红的像是要滴出血来一样,我心蹦跶得一阵比一阵还要欢腾,感觉像是随时要从喉咙眼里跳出来一样。
电梯内的墙壁上清晰的倒映出冯医生的脸,随着目的地的接近,冯医生脸上那阴测测的笑容越来越难以掩饰,更确切的说应该是他觉得胜券在握已经不用掩饰了。
冯医生突然转过头来看向电梯内壁,我们两人的视线诡异的在上面相交,他忽然开口说道。
“你也应该早就猜出我是谁了吧。”
我根本没办法说话,更加没办法回答他的问题。
“我忘了你现在开不了口,你现在好好再看看你自己的身体吧,等过了今天之后,你这身体就不是你自己的了,呵呵呵……”
周礼笑声特别阴冷,都怪我自己,其实我早就该看出他的不对劲,可是我神经怎么这么大条,大意失荆州啊。
“你这恶狠狠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你的死可不能全怪在我头上,是你们先招惹我的,现在你落到我手里,这是一报还一报,呵呵呵……”
我他娘的在心里骂了周礼七百多遍。
是他姓周的自己作恶多端,竟然还怪到我的头顶上来了。
叮的一声,电梯停了下来,可是数字竟然不是停到负一楼,而是停在一楼。
老天爷,我命该不该绝就看这一回了。
只见电梯门打开,只见此时赫然出现在我面前的竟然是金琳。
我的亲娘啊,张家的列祖列宗啊,老天爷竟然从天而降给我派来一个救兵。
金琳一看见我的时候双眼瞪大,脸色似乎也有些吃惊之意,但随即脸色改为平静,不动声色的伸手摸向身后。
“你们往下还是往上啊?”
“往下……”冯医生哑着声音说道。
“那你们先走,我等电梯上来。”金琳淡然的笑道,随之往后退了一步,让开电梯门,好让电梯门再关上。
我双眼瞪大使劲的盯着金琳看。
这小妮子使的是哪招,怎么不救我就算了,反而眼睁睁的看着我往火坑里跳呢。
我就眼看着电梯门慢慢关上,金琳的身影随着电梯门慢慢关上而慢慢缩小,那种周而复始的绝望,在电梯内蔓延。
不到几秒钟的时间,我们就到了负一楼,电梯门打开的时候,我就看见迎面显示着三个大字。
太平间!
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周礼推着我出电梯的时候,我感觉太平间的冷气是一阵接着一阵的迎面吹来。
突然听见身后一阵轻盈的脚步声跑跑过,我就看见在我和冯医生的影子中间出现了另外一个影子。
只见那影子高举起一柄短刀,朝着冯医生的腰间刺去。
“啊……”周礼的惊叫声在我耳边响起。
此时我就看见金琳利落的将修罗刀从冯医生的腰间抽了出来,鲜红的血在修罗刀的刀面上变黑,随后被修罗刀所吸收。
金琳趁着周礼还没缓过劲来,对着周礼的胸口就是一脚,将他从我轮椅边上踹开。
“周礼咱们都是老对手了,就不装了,你有张良计,我也有过墙梯啊,你今天想动他一根寒毛就先得过问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