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让你们调制一品香,但我也说了中途我会随时请你们离开的,这话我说过,该给的提醒我也提醒过了!”云初的声音很好听,只是在瞬间变的冷了几分,“敢问这位大哥,这次斗香大会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蓝衣男子没想到云初会突然只跟他说话,激动了一下,然后道:“要跟邻国使臣斗香。”
“不错!”云初见香沫还想张嘴,便连机会都不想给她了,“斗香斗香,不光斗的是香味,还有香艺,敢问在那么多人面前,尤其是邻国使臣跟前,你这连挖鼻孔带吐痰的,有何姿容可言?香艺是一种表演,但最终不是只为了看的,但是取悦众人的眼睛,也是很重要的一个环节!”
被她这么一说,大家纷纷想起来了,那个蓝衣服的男人的确是挖了鼻孔又吐了痰,当时只是觉得有点儿恶心,但 并没有多想,现在仔细这么一想,可不是嘛,的确有些不雅。
云初看着蓝衣男子不再理直气壮地跟自己嚷嚷,而是把头低了下去,“你的问题我已经说过了,至于其他人呢?在我明确的提示过后,你们仍然不拘小节,要知道,调香师就是个斤斤计较的人,一分一毫,一丝一点都要认真的考量,连刚学调香的娃儿都知道,取香料要用香箸,你们之中,有几个直接用手抓的?需要我指出来吗?”
这一次,又有几个人低下头,都是男人,而且时间紧迫,他们也就没那想那么多,反正到时候能够调制出一品好闻的香来不就成了?
其余的在每个环节都有或大或小的问题,自己知道的,也就不用云初说了,甚至有些羞愧,云初说的也没错,不说这样的不能够进入决赛,就算跟邻国的使臣比试起来,被人家抓着这点儿小错处,那还了得?
“他们有错是他们的,那我呢?我不曾有错,我每个步骤都是严格来做的!”香沫昂首挺胸的质问着。
“是吗?你觉得你没错?”云初笑了,然后把附近桌子上的想著递给她,自己也从另一张桌子上拿了一副,“取个香料来看看!”
云初示意香沫先来,香沫冷哼一声,然后动作优雅的用想著夹着一块鸡舌香,云初也夹了一块,不贵她夹的那块更小,而且形状也不规则,很容易掉的,就在大家不知道哟啊干什么的时候,外面不知道谁点燃了鞭炮,“哎呀……”
鞭炮的声音震耳欲聋,而且来的有些猝不及防。
“谁呀,放什么鞭炮啊!”
“就是,吓了我一跳!”
……
香沫也皱着眉头,为这突来的响动而是懊恼,“什么嘛,我取香料的时候可是用的香箸,我自己记得可清楚呢!”
云初点头,“没错,我知道你用的想著,不过刚刚已经说明了你被淘汰的原因。”
“怎么……怎么说了?”香沫有些不满,她根本什么都没听到嘛!
随着云初的视线看去,香沫手里香箸夹着的鸡舌香已经掉在了地上,而再一看云初的,纵然不好夹着,也是稳稳的在那里。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就因为我夹的不稳?”香沫觉得这淘汰理由太让人无法接受了。
沐白流此时大步的走过来,带着众人的目光一起,“调香师的手,绝对不能抖,教你入门的师父没跟你说过吗?不仅如此,在调香之时,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你跟云初的差距已经不用多说了吧?”
香沫自然是不服气了,但是思来想去又找不到别的借口,“哼,那又怎样,你们这些淘汰的借口谁会信呢?我看她分明是在公报私仇,之前她跟我们姐妹有过节,现在自然处处看我们不顺眼,一个人要是看一个人不顺眼了,自然什么千奇百怪的理由都能够想出来,只怕我今天穿的衣服的颜色她也能说个理由出来,让我离去吧?”
分明是胡搅蛮缠嘛!
云初摇摇头,懒得跟她计较,“若是我真的看你不顺眼,想要淘汰你的话,那你也只能自认倒霉了,调香师虽然用的最多的是鼻子,但是眼睛也不是摆着看的,你入不得我的眼,你调制的香我也看不上,但是,这次淘汰你,理由我已经给的够充足了吧?”
“你……”香沫气不过,不过已经来了官兵把他们清出去,就算云初真的是没来由的讨厌她,那她也只能自认倒霉,何况云初并没有这样,她虽然不喜欢这谅解没,但却是就事论事。
她做的的确不够好。
用仅有的香料,漫无目的调制一款香,其实有很多可能,云初跟沐白流根据香品来最终判定这一组胜出的十个人。
她也会偶尔问一句调香师,什么样的回答都有,有的就是直来直去,不绕弯子,有的则是费尽心机的想要投其所好,不过云初跟沐白流还是根据香品来选了十个人出来。
其中香凝赫然在列。
香凝离开场前,跟云初擦身而过,“别以为我会感激你,你这分明是不想让人说你公报私仇才留下我的。”
云初笑了笑,“我要你的感激做什么?你进前十是因为你的香跟别人的比起来,还算可以,当然,也很差强人意,但是矬子里面拔将军,我也只能这样。”
真当她是小奶猫呢,谁都敢呛声了?
云家大小姐也是要发威的。
剩下的两组,本来以为比试的项目还是一样的呢,在家里好一番准备,只可惜到了赛场上,就全变了,云初跟沐白流就是要杀这些人个措手不及,让他们在毫无准备之下,见证他们真正的实力。
不过对于云初跟沐白流的评价,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说什么的都有,不过当事人根本不在乎,他们问心无愧就好了。
小组的初选已经结束了,休息一天后,就是组与组之间的比赛,这也是云初跟江蓉儿最看重的那个比赛,因为江蓉儿若是不能够在这场比赛中打败对手,那么云初可就要对江家动手了。
若是江蓉儿赢了,自然一切好说。
而另外也是傅清寒能不能够赢了江蓉儿,若是赢了,大把的银子赚,当然赚钱的是钟夜辰等人,输了,就是另外一群人赚钱了,另外,云初的名声自然也就不怎么好听了。
难得休息一天,可是钟夜辰一睁开眼睛发现云初已经下床伏在案前,写写画画,不知道在鼓捣什么。
钟夜辰披着衣服下床,从后面拥着云初,“这是什么?看着好生奇怪,倒是颇有几分像香兽!”
云初会回头,温婉一笑,“真是跟我呆久了,连香兽都知道。”
“这话说得,我娘子整日与香为伍,把自己弄得香喷喷的,我这个当相公的也不能落后啊!”
香兽一般是铜、银才智,外表溜进,制成狻猊、麒麟、野鸭等的形状,腹内中控,用来燃香,香烟子香兽的嘴里缓缓冒出,以此为趣,不过这些笨重而且还很贵,为了让普通百姓也能够拥有,沐家也尝试用木雕和陶瓷制成,而且形状也是多种多样的。
不过云初画的这个,倒是个四不像,跟他以往看过的很相似,但是又不一样,这个香兽的肚子很大,像是要装很多东西似的。
“好好,你最厉害了,不过刚刚我把你最爱的笔给改了一下!”云初嘿嘿一笑,有种做坏事主动承认错误的感觉。
都说了最爱的笔,钟夜辰脸上的笑容一瞬间僵硬了,“初儿,你该不会把狼毫的毛都拔了吧?那东西也不香啊?”
云初摇头,“不是,不是,我就是把你的笔管中放了些香粉,你闻闻,现在这个可香了呢!”
云初把狼毫笔拿给钟夜辰,让他闻了一下,然后自己也闻了一下,再次确定她弄的是香喷喷的,然后说道:“我觉得毛笔中加入香粉也是可以的,这样的话,就算墨不是香的,也会让人心情很好地,不过这个笔杆应该中空,然后在身子上挖几个洞,这样里面的香味就能够散发出来了,你说呢?”
钟夜辰看着心爱的狼毫笔,就这样被小娘子当成了试验品,他竟然还不能生气,还得夸着她,“好,我娘子真是太厉害了!你这画的到底是什么呀?”
笔已经没救了,毛儿都飞了,他还能打了云初不成,只能由着她折腾去了,不过她的想法倒是真的不错,有了香墨,再来个香笔,“不如你再弄个香纸吧,这样还成一套了呢!”
钟夜辰本来就是玩笑话,可没想到云初竟然当了真,回去后就真的做出来了,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眼下云初看着自己画的那个东西,叫它什么呢?什么都不能叫,“不能说,我还没想好,再给我想想,京城之中,你可认识精通机关之人?”
“机关?你要做什么?”钟夜辰纳闷的看着云初,不过是比试一番,她要懂机关的人做什么?
云初知道他想歪了,赶忙纠正,“哎呀,你只管告诉我,你认识还是不认识,若是不认识,那就赶紧派人去找,我要厉害的,多花些银子也没有关系,我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东西。”
钟夜辰看着画纸上的四不像,“就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