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谁也不能欺负了他。”慕婳一派理直气壮,“为赢澈,我连皇宫都敢闯!”
赢澈恬淡笑着,魏王心塞得紧,一点都不为自己的儿子有这么一个保护神而高兴,食指点着慕婳,又点了点甘之若饴的赢澈,颓然拍着脑袋:“罢了,我不同你们较劲,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意打,一个愿挨,我操得……哪门子心?三郎将来后悔,被找我!”
赢澈握紧慕婳的手,无需多言,他已经表示一生无悔了。
“走,你们都被本王离开。”
魏王挥手赶人,“看你们就烦,都给本王滚!”
一群不省心的熊孩子!
皇兄说得对,孩子都是讨债鬼,对他们太好了,他们一个个都能翻出天去,苛责他们,当父母又舍不得。
魏王一个人在水榭中感伤,本已经同女儿离开水榭的魏王妃在水榭对面的湖畔杨柳树旁停下脚步,微微垂头望着波光粼粼的湖水,好似在欣赏水面上的倒影,又好似在想着心事。
赢蔓等女孩儿已经被婢女簇拥回闺房了,其实她们更想同慕婳交谈几句,然而赢澈护慕婳很紧,她们不敢上前,哪怕赢澈一直笑得很温柔。
总会有机会的,赢蔓想着这次只是让一让三哥罢了。
刚刚发誓放弃世子之位的三哥这会儿是要在慕婳面前表现一二的,她的确不好打扰,以后三哥娶了慕婳,同在后院,她比三哥更容易亲近三嫂!
慕婳没有走远,赢澈纵有千般的话同她说,也只能顺着慕婳,两人一起躲在灌木丛后。
赢澈抬手摘掉沾在慕婳头上的灌木叶子,从来他没做过偷窥的事,还是偷窥魏王妃和魏王?!
两个长辈,一个对他从来没有拿正眼看过的女人!
陪在慕婳身边,赢澈怎样都觉得愉悦。
慕婳透过灌木丛缝隙向外打量,眸子亮晶晶的,轻声道:“你说魏王妃是不是喜欢你爹?”
“……”
一直看着慕婳的赢澈嘴唇动了动,略带几分敷衍扫过魏王妃和魏王,很快又把目光落在慕婳身上,更为敷衍的嗯了一声。
好奇八卦的慕婳太过可爱,他一刻都不想错过。
赢澈的手轻轻移打慕婳的腰上,好似怕人发现一般,同她挤到一处,慕婳觉察不对,想要推开赢澈,耳边传来低沉满是磁性的声音:“魏王妃若是喜欢魏王的话,她为何容忍我娘和后院的侍妾?”
慕婳沉默半晌,“也许爱得太深,隐藏得太深,魏王妃已经不知该怎么爱一个人了。”
就在此时,魏王妃走出树荫,再次踏上通往水榭的九折桥,轻轻打起帘子,她走到闭眼的魏王身边。
第五百六十一章 默契
水榭中除了魏王外,再无一人。
他静静靠坐在椅子上,落寞而消沉。
魏王妃神色颇为复杂,默默叹了一口气,转身把摆在一旁的冰盆挪远了一些,魏王在边境受过重伤,比常人畏寒,这一点怕是魏王都没有过多的注意。
“是阿娴?!”
魏王撩起眼睑,魏王妃坐到他对面,漫不经心把玩手串,时而露出嘲弄之色,一如她时常看他的笑话,“阿娴从来就没变过,我猜到你会折回来,继续嘲笑我,嘲笑我痴心妄想,嘲笑我养出的好儿子。”
“笑吧,大声的笑我。”魏王拍着脑袋,“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可笑。”
“我不觉得你可笑。”魏王妃好似下定了决心一般,轻声道:“先帝留下遗诏,上面写着你的名字。”
颓然的魏王楞了片刻,喃喃说道:“不是谣言?父皇果真留有遗诏?”
先帝驾崩时,魏王被太后娘娘和承平郡王变相软禁,所有消息都是太后让人告诉他的,当时他正为柳娘子和魏王妃的事烦心,也没有本事挣脱太后的控制,总想着父皇病故,也已经抛下了他,他没了再宫中嚣张的本钱,还不如老实听从太后摆布。
至于太后手中有遗诏的消息,魏王不是不知,但他以为那些都是挑拨他和皇兄关系的流言。
“当时皇兄匆匆登基,我以为……以为是因父皇病逝的突然,没想到……原来是因为遗诏,难怪当时皇上……皇上看我时,透着诡异的狠劲。”
魏王苦涩笑道:“多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现在已经没用了,皇兄不是当年的皇兄,我也不是当年的魏王。”
“皇上……”
“当年追杀柳娘子他们母子的人不是你派去的,是不是?”
魏王妃抿着嘴角,罕见躲闪魏王的目光,皇上和太后,尤其是太后娘娘怎会准许魏王有儿子?
虽然当时皇上的两个儿子已经降生,但没有儿子的魏王在当时对皇上的威胁最小,太后娘娘可以打着替魏王妃出气和稳固地位的旗号彻底铲除柳娘子母子,连皇上都会默许支持。
只是太后没有想到柳娘子母子命很大,柳娘子不仅平安生下赢澈,还躲过一些列追杀,逃到宛城躲了起来。
若是一直追杀下去,柳娘子是躲不过的,后来不知为何,太后娘娘没有再关注柳娘子,魏王现在想来……许是因为皇上同太后母子之间爆发矛盾,皇上突然病重,太后更多的心思用在辅政上,如此柳娘子他们才算是彻底逃过劫难。
当时魏王不是不想管,而是他不能管,再加上怀孕的魏王妃总能生出儿子,他对柳娘子总是说自己对不起她很厌烦,恨屋及乌,他对柳娘子生的儿子也就少了几分关注。
他不关注,儿子们许是能活下来。
果然他宠爱魏王妃,孝顺太后,支持太后摄政后,太后再没派人继续搜索柳娘子母子,魏王妃生下女儿赢蔓,太后娘娘对魏王越发慈爱,真真比对亲儿子皇上还要好上几分。
魏王自嘲说道:“你怎么会做那样的事?可是我不明白,为何你处处针对三郎?”坐直身体,专注望着魏王妃轻声道:“告诉我,好不好?”
“阿娴……”
魏王妃手指微微颤,最是受不了他叫自己的名字时高挑的尾音,“我就是看赢澈不顺眼不行?!赢澈同蔓儿年岁上差不多,凭什么她生儿子,我只能生女儿?”
魏王苦笑道:“行,行,你看他不顺眼,觉得他该是你的儿子……”
说到此处,魏王发觉魏王妃的异样,每次被他说中心事,魏王妃总会翘起小手指,“你不会想?三郎已经发过誓了,万一应验……不行,我不能让三郎被天地共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