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儿边说边哭,而且越哭越凶,她想要让用言语误导看热闹的人,但她忘了,眼前看热闹的人可都是穷人,普通的老百姓,他们最讨厌的就是那些有钱人仗势欺人,虽然云初曾经是有钱人,可现在她跟这里的人一样啊,都是小老百姓,人家跟钟少爷真心相爱,这个顾小姐非要横插一脚,结果还要颠倒黑白,大家不揍顾盼儿已经不错了,还想让他们跟着顾盼儿来骂云初,简直是做梦。
云初看着顾盼儿简直是无语了,真的跟云柔如出一辙,明明是她们上门来挑衅,她不过是正当的反击罢了,她却委屈了,难道该委屈的人不是自己吗?
云初知道自己不能冲动,在云柔那里吃了那么多亏,总算长了一智,这会儿自己生气发火,以至于冲动之下做出点儿什么事儿来,正中了顾盼儿的计呢,此时的云初早就已经脱胎换骨,人的转变,只在一息之间。
“顾小姐,收起你的眼泪吧,这喜欢你的男人呢,是舍不得你流一滴泪的,眼见着你要哭,都心疼的不得了,恨不得把天上的月亮都摘下来给你,只为了让你开心,可着要是不喜欢你的男人呢,你就是把眼泪哭干了,把眼睛哭瞎了,他还是无动于衷,甚至还会觉得你烦,你看看你哭了半天,有什么用,自己不痛快,别人还看着好笑,差不多就得了!”云初说话毒,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只是人家哭的那么伤心,她还不忘了踩两脚,不过这样斗志昂扬的云初,钟夜辰喜欢的紧呢。
不过她说的也不无道理,云初哪怕是一皱眉,钟夜辰都要担心好半天,如今顾盼儿就在自己跟前哭了半天,他竟然一点儿感觉都没有,甚至真的打心眼里觉得厌烦,好端端哭什么呢。
云初这么一说,顾盼儿若是在哭就真的没什么意义了,而且她那么爱美,这眼睛要是哭肿了,就当真不漂亮了,思来想去止住了眼泪,云初看她那架势,觉得好笑,顾小姐好演技,说哭就哭的本事当真不小,要换做是她可就做不来了。
“云初妹妹说的是,是我太想不开了,今天冒昧来访,妹妹不生气就好,原本还担心妹妹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不习惯乡下的生活,想不到妹妹在这里过得很好。”顾盼儿腔调一转,有开始拉关系了。
云初可没心思跟她闲扯,瞧顾盼儿的那意思,好像是要留下来,她这个小破屋真的一个人也不能再多了,现在每天早上起来去茅房都要排队,总也这样下去不是长久之计,算算手里的银子,也不知道够不够盖一个大一点儿的房子的,在晋城一处宅子十几二十万两,可在这乡下应该不至于吧,毕竟她不要什么几进几出的大院子,只想着能够遮风避雨,不用那么拥挤。
“顾小姐,天色不早了,我们家又小又破,我就不留你吃饭了,我还得回家做饭呢,你们这些大小姐不用操心吃喝,我可不行!”云初对着小四丫头勾了勾手,“中午想吃啥?”
小四昂着头,羡慕的看着云初,她家三姐怎么那么厉害呢,瞧你把那几个人弄得一句话也说不上来,“想吃肉丸子。”
“再吃下去,你就成丸子了,娘呢?就你自己回来的?”云初这才想起潘美凤没在,其实潘美凤早就回来了,只不过被方带娣拉到了一边说话去了。
至于说的什么,除了诉苦就是要钱了,潘美凤不过是出去串个门子,怎么会把钱带在身上呢,而且她的钱都是靠着云初来的,如今都给了方带娣,也太不像话。
“我在这儿呢!”潘美凤瞪了眼方带娣,让她先走,自己则回了云初的话,“走吧,回家!”
潘美凤喊着回家,但还偷偷地往人群中看了一眼,凑巧被云初看见了,想到方带娣也来了,就不难猜出潘美凤这么紧张是为了什么了,不过云初并没有点破。
顾盼儿的确存了在这里呆一下的心思,但却被云初看出来,并且下了逐客令,也只能被丫鬟老妈子搀扶着上了马车,“小姐,咱们去哪儿?”琴香问道。
顾盼儿想到刚刚在云初那里受的气,无处发泄,多嘴多舌的琴香便成了出气筒,“琴香,你好大的胆子,如今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连我这个小姐都不用问过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主子呢!”
“小姐,奴婢……奴婢是为您好啊……”
“混账!”随之而来的是一个响亮的巴掌声,琴香被打了,却不敢哭,知道她家小姐在气头上,可想了想自己没有做错什么啊。
刚进了院子,云初便把手从钟夜辰的手里出来了,此时钱罐已经驱散了看热闹的人,顺便还把大门给关上了,院子内的事儿也就没人能够看见了。
钟夜辰瞧见云初的小脸有些阴郁,似是不高兴了,“怎么了?刚刚不还好好的么?”
云初瞪了他一眼,刚刚那是为了气顾盼儿,所以她才一直笑得,这事儿搁在谁身上,谁不生气?
“谁说的,刚刚我就生气了,你惹了情债回来,还得我给你处理,钟夜辰,我发现你这人特别无耻,还无赖,说不定顾小姐明天一早又过来了,我可懒得搭理她,哭哭啼啼的,烦死人了,不如这样吧,你去别的地方住,不,你干脆回家得了。”
云初是想眼不见心不烦,而且也只是说说而已。
钟夜辰还以为云初当真不生气呢,原来小女人憋着怒气跟自己撒泼呢,“好了好了,是我的错,可我本来想要自己解决的,是你要出去的,如今惹了气回来,又来怪我,我冤枉啊。”
“你才不冤枉呢!”云初白了他一眼,便进了厨房给小四做肉丸子吃了。
钟夜辰和钱罐主仆二人在屋子里。
“少爷,顾小姐怎么会知道您在这儿的呢?难道是您送回去的密信被发现了?”钱罐想起前几天少爷让人把密信送回晋城的事儿,是不是因此走漏了风声。
钟夜辰摇摇头,他虽然没怎么看顾盼儿,但当云初提起云柔的时候,顾盼儿的眼神明显跟之前不一样,他不会看错,云柔跟顾盼儿平时没什么来往的,二人搅合到了一处,但密信是送往云家的,可云老爷既然如此关注云初,更知道云柔和云初水火不相容,没有把云初的消息说给别人听的道理啊。
思来想去,钟夜辰还是觉得这件事儿有些蹊跷,还有那些要杀云初的人,是谁派来的?他最开始怀疑是云家,毕竟云家有好多人视云初为眼中钉,肉中刺,但云初已经落得如此境地了,碍不着她们什么事儿了,为何还要斩尽杀绝呢,这不合常理,难道是有人知道云老爷一直没有放弃云初,一直在暗中关注着这个女儿的一举一动不成?
原来那日在晋城的茶楼里跟钟夜辰见面的人,正是云家唯一一个还在关心云初的人,云家老爷云慕扬。
只是云初还不知道这一切,云慕扬的意思是想要接云初回去,只是等着时间慢慢的让沈玉凝冷静下来,而云初之前的脾气的确是被他宠坏了,在乡下能够改改也是好事儿,何况有钟夜辰在一旁,云慕扬还是很放心的,他其实很想来看云初,但怕见到云初就心软了。
钟夜辰和云初受到劫杀后,钟夜辰便派钱罐找人偷偷的给晋城送了一封信,当云慕扬知道云初差点丧命后,实在是坐不住了,准备动身来看云初,但奈何,衣服都换好了,可云家又出了新的麻烦,云归喝酒贪杯,闯了大祸,一时得意忘形差点轻薄了冯家的小姐,如今冯家找上门来,云慕扬不得不暂缓去看云初的心思,解决儿子的麻烦。
可谁承想,这一耽搁,此生再难想见。
顾盼儿继续忍受着山路的颠簸,加上心情不好,便拿琴香和墨香两个丫头出气,两个丫头只能低着头任打任骂,不敢有任何怨言。
“啊!”顾盼儿正在骂着墨香,结果马车突然来了个急刹车,害的她撞在了车厢上,大小姐身娇肉贵,顿时来了脾气,“一个两个的都是废物,连扯都赶不好,你想害死本小姐啊!”
车夫小声回话,“小姐,前面突然出来个丫头,惊了马。”
“把她赶走,乡下丫头就是没教养,跟那个云初一样,马车来了都不知道躲,傻了吧唧的!”顾盼儿心情不顺,看什么都是不好的。
车夫听命刚要去把挡在路中间的丫头弄走,免得再惹着小姐不高兴,谁知那丫头却说话了,“顾小姐,我有话跟您说。”
“去去去,也不照照镜子,瞧瞧自己什么德行,就你也配跟我家小姐说话!”老妈子也是个狗眼看人低的。
方招娣不理会别人的怠慢,今天她无论如何都要跟顾小姐说上话不可,“顾小姐,我是云初的二姐,亲二姐,我有话想跟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