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后台没有人,容贵人怎能单凭现在的身份,过得如此滋润?
偏偏她不懂收敛,这样下去,根本就在招人怀疑。
不过这些,又和她有什么关系?
想到上次宫宴无意间中的毒,哪怕面前的食物再精致好吃,韩如月也是不碰一下。
这一次身边没有时刻盯着她的竹阳郡主,余氏又是偏心她的,自然也不会将她的行为暴露。
韩如月自得的缩小存在感,只想着能快些结束。
然而,她还要随着皇宫祭祖,还要应付一套繁琐。
等到跪了一圈,韩如月的膝盖已经一阵阵发冷,走路都有些摇晃,还好她能咬牙坚持着。
她刚起身要走,身旁突然有道人影向她倒来,韩如月下意识地将人接住,便看到扑入自己怀里的,居然是韩满月。
四周响起几声惊慌地“哎呀”声,很快便有宫女过来,将韩满月接了下去。
韩如月作为当事人,同样也跟着去了偏殿。
大过年的请太医,到底是不好,可韩满月又是现如今风头正胜的大皇子侧妃,底下的人不敢耽搁,便请了一个懂几分皮毛的嬷嬷为韩满月看看。
这一看不得了,那嬷嬷神色古怪地说:“大皇子可来了?”
宫女还没等回答,一道男声便从外响起:“满月到底如何了,有什么话,你直说无妨。”
从韩如月的角度,能将大皇子看得清楚。
他的脸上并没有任何的担心,双眉紧锁,反而透露着不耐烦。
韩如月一愣,在上辈子,大皇子和韩满月可是公认令人羡慕的神仙眷侣,怎么这辈子,两人之间的感情,似乎并没有上辈子来的好?
不过到底是别人的感情,韩如月并不感兴趣,也没深深琢磨。
“恭喜大皇子殿下,侧妃貌似有喜了。”那嬷嬷恭敬地向大皇子道喜,虽然说着吉祥话,却还是没将话说满。
一听自己要做父亲了,大皇子的脸上终于浮现出几分喜悦,随即又蹙起双眉,“什么叫貌似?到底有是没有,你就不能说个准话?”
那嬷嬷吓得噗通一声跪下,“大皇子殿下,老奴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奴婢,对医术根本不擅长,还请殿下请大夫来看看,才能确定。”
大皇子不敢拿自己的后代开玩笑,尤其在刚刚没了一个孩子的情况下。便不顾大过年请大夫这种禁.忌,直接让人去太医院撸了一个太医过来。
那太医韩如月好像见过,不过却记不住名字了。
他年纪很大,头发胡子都白了,为韩满月号脉后,肯定:“恭喜殿下,侧妃的确有喜了,不过……”
“不过什么?还不快将话说全了!”大皇子原本还挺高兴的,一听老太医又说了一个不过,顿时不高兴了。
太医不敢和大皇子对着干,连忙说:“侧妃还不足三个月,正是胎儿不稳的时候,今天天冷,又跪了半天,容易伤到孩子。老夫开几幅药剂下去,侧妃一定要喝。”
“快去开!”大皇子一听对胎儿不好,顿时慌张了,连连催促着,却也没守在韩满月的身前,而是对着青豆说道,“看好你家主子。”
青豆和大皇子有了首尾,还以为能凭借着那一晚成为不同。
然而大皇子自从碰了她一次后,就像彻底忘了她,根本没再来找她。
青豆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可能做错了事,对着韩满月又是跪,又是求的,好不容易才回到她身边伺候。
现在看到大皇子,心里就和冒酸水一样。
可又不能违背他的指令,便乖巧地进去了。
大皇子向外走,这才看到坐在角落里的韩如月。
韩如月脖子上围着一个兔儿卧,白色的绒毛衬得一张面容肤色白皙,光滑细腻。
她嘴唇抿着,明明是冷酷的,可因为那白色的绒毛,显得格外可爱。
大皇子原本还想着去找皇上,看到这样的她,硬生生停下脚步。
韩如月垂着视线,就见一双黑色皂靴出现在眼前,不由得抬起头,对上大皇子充满探究的眼睛。
韩如月双眉惯性地微蹙,刚想说什么,大皇子便轻佻地笑了一声:“九皇婶为何躲在这里?”
“大皇子殿下又是要去何处?满月怀孕,正是需要人陪的时候。”
“有你这个亲姐姐在,当然不用我了。”大皇子说的理所当然,他要做大事,怎么能将时间浪费在女人身上。
韩如月能看出他的神清气爽,没说什么,只是继续将视线垂下。
可大皇子却不想见到她这么做。
赖在她面前不肯走,“听说九皇叔与高丽一战又立功,父皇正打算让他将功抵过,继续征战高丽,不知九皇婶可有什么想法?”
“我一个内宅妇人,能有什么想法。”韩如月眼神都没抬,盯着茶盏上的花纹,只觉得腻味。
刚刚和余氏聊了一会,听闻今年连日大雪,已经将北方多个地方的房子压塌,很多家庭流离失所,连一顿饱饭都吃不上。
听说想要来京城的难民,被一些官员扣押住,更有心思歹毒的,直接将人杀死。
哪怕看不到那情景,韩如月也能想象。
她微微眯着眸子,那可是一条一条鲜活的生命……可皇宫里不但不去理会雪灾,反而还在享乐。
这般表面上的花团锦簇,又能维持多久。
“九皇婶的想法可多了,否则九皇叔怎会对你念念不忘,深深流连?”大皇子嗤笑一声,看着韩如月乌黑的发顶,眸色转深。
自从被容贵人勾.引,大皇子就像打开一个新世界的大门。
明明觉得这样的行为是不对的,可这种禁.忌的行为,又让他体会到其中的乐趣,舍不得放弃。
而韩如月,绝对是他认识的人之中,最为让人惦记的。
他忍不住贪婪地闻了一口,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梅花香气,绝对不会是这屋子里原本带的,只能说是韩如月身上的味道。
想到能和她这般近的距离,大皇子心口一热,“美人就应该如梅花,寒风傲骨,不随波逐浪,静静开放,也冷然得令人无法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