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一些模糊不清的画面像过胶卷一样生硬涌入她的脑海。
顾寒烟藏在身下的拳头死死的攥紧,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抵消一些从身体上的不适。
倏然,一个画面让顾寒烟浑身一震,随之就好像置身于云端一般,让她总感觉有几分不真实。
那好像是一个枪击画面,她记得有个黑衣人用枪对着她的头,但一声让人心慌的枪响过后,顾寒烟便看到了是不远处的霍庭深,正凝眉举着枪。
下一瞬,霍庭深的眉眼好像在柔的可以滴出水来,她紧紧的盯着这幅画面,可头部随之而来钝痛更加生猛。
婚礼现场。
霍庭深之前坐轮椅的画面。
她站在领奖台上的模样。
这些都是她丢失的记忆吗?
顾寒烟不太长的指甲陷入了肉里,好像指甲深陷的部位已经渗出了丝丝血迹。
就因为布莱尔敲了她的头,所以记忆回来了?
顾寒烟忍着钝痛,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据她所知,她的失忆并不可能因为收到击打从而恢复,她的神经已经被破坏掉了,只能靠某种药物才能……
等等。
药物?
顾寒烟死死的咬着牙,一波又一波的钝痛从脑海深处涌来,她几乎要忍不住想捂着头,可她深知,这种情形下,她只能忍着来拖延时间。
或许,这真的是因祸得福。
布莱尔想创造出反人类的实验,试图制造出可以使人精神失常的药物。
不得不说,他的实验很成功,这药剂的确有很强大的效果。
她刚才故意将药剂摔碎的时候,没想到手套破了,碎片刺穿她手上的皮肤时,同时这些反人类的药物也进入了她的身体。
顾寒烟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惊喜还是该失落。
她真担心布莱尔的药会在她身体里产生别的伤害,但目前来说,似乎发展还算良好。
顾寒烟忍受着头部的剧痛,就好像有人生生的撕开了她的头,将她从小的记忆生硬的塞进她的脑海里。
想起和霍庭深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顾寒烟既兴奋又感动。
他的爱既可以让她感受到浓浓的爱意,却不会让她产生厚重的负担,她现在好像站起来冲到霍庭深的身边,去好好的抱抱他。
身旁,布莱尔似乎看出了顾寒烟的举动,正暴躁的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顾寒烟眯着一条缝看着布莱尔的背影,此刻她额头上早已是大颗大颗的汗珠往下落。
布莱尔有些紧张,试剂瓶还没进行到第二阶段时,他的手早已抖成了帕金森。
他私期间试图深呼吸让自己不在紧张,可一想到这个发明可以控制人类的想法时,他便忍不住的激动着。
布莱尔一改往日温和的状态,在试剂瓶连续碎裂几次之后,才暴躁的将台子上的所有东西全部推到地下。
顿时,各种颜色的试剂在地上绽放,宛如开出一朵朵耀眼的花。
彼时,天色好像暗了几分,风也不知在何时悄悄地刮起。
树上的叶子被吹的沙沙作响,配上这横七竖八的红外线,看起来诡异至极。
霍庭深依旧琢磨着面前的红外线,而范芸芸和三师兄却依旧有说有笑的坐在他对面,时不时的还冷讽几句。
“三师兄,你看你之前还担心他会识破记得计划,你看他这样,打算站着变成一块石头吗?”范芸芸轻蔑的声音随之而来。
三师兄勾了勾嘴角,看着霍庭深的模样,不禁笑道,“我还当小师妹嫁了个什么优秀男人呢,原来这么菜啊。”
“哪里是他菜,分明是师兄你的技术太过于高明,早知道他什么也不行,就不麻烦师兄你了,或许我就可以让他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范芸芸毫不遮掩的讽刺着霍庭深。
“我们在继续看看吧。”三师兄换了一个坐姿,继续看着年前男人的举动。
而此刻,霍庭深笔直的身形正屹立在台阶上,那双深邃的黑瞳就像深渊一般,让人既恐惧,又忍不住的想一直盯着看。
随后,他将目光落在一处,眼底突然闪过一丝亮光之后,将地上的石头捡起来。
这些横七竖八的红外无非是需要电来支撑,如果关上电源,那这带着强力高压电的红外线,不就不攻自破了吗?
他冷静的拿着一颗石头,看着一处的位置,长臂一挥,那石头便精准的打在一侧的开关上。
顿时,红外线好像灭了一根。
随着霍庭深的举动,三师兄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深深地锁着眉看着霍庭深。
范芸芸也楞了一瞬,看着霍庭深势在必得的模样,她的心也不禁震了震。
“师兄,他怎么会看出你的布防?”范芸芸压低了声音,有些不可思议。
她也看了整整一个下午,连一丝一毫的布防都未看出,他怎么可能不仅看得出,还能这么轻易的攻破?
不可能,范芸芸压了压眉眼,眼底的轻蔑也早已荡然无存“这一定是凑巧才碰上的,这里横竖几十条线,我不相信他都能找到!”
三师兄死咬了咬牙,随后才又坐回椅子上。
随后,两人瞪着眼睛,几乎一动不动的看着霍庭深的举动。
他从一开始就未将两人放在眼里,现在自然也不会。
如果不是因为从小身体的原因,他想,眼前这点困难应该是他早就玩儿剩下的。
一切的可能性,只要他想,就没有他做不到的。
只是,在需要顾寒烟之后,那些肮脏的事,他便不愿再碰了而已。
但这并不代表,他从此会变成软柿子一个!
他墨色的瞳仁压了一瞬,周身深处的恐怖气息让不远处的两人莫名为止紧张了一瞬。
他向前走了一步,将地上松了的鹅卵石捡起几颗来。
下一秒,他长臂又是用力一挥,那枚浑圆的鹅卵石便击中了第二个布防。
如此,他似乎是找到了规矩,接下来的每一次击中,他都看起来无比轻松。
范芸芸眼看着霍庭深就要将几十根红外线给破坏,心下一阵烦躁,“师兄,你可别跟我说,你国际代号的犯罪专家,还比不上一个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