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官将二人领了进去。
然后找来了户部尚书刘旦。
刘旦看了一眼李成,便拿着那份手谕左看看右看看。
两撇小胡子吹啊吹的。
像是一定要在那份手谕上倒腾出个什么端倪来才罢休似的。
经过一番“努力”,总算揪出了个问题。
他指着上面一个印章:“李大人,这印章……好像是刚刚犯了死罪的恭大人的印章吧?”
手谕上,一共两个章。
翰林院学士盖了一个。
恭士林也盖了一个。
李成点头:“是他的。”
“这人都死了,手谕……恐怕……”
“怎么,人死了,印章就不算数了?何况这个印章还是人出事之前盖的。”
“明白明白。”
李成挺了挺胸膛,扬着下颌,说:“刘大人,你就别耽误时间了,赶紧带我去档案室吧,我查完要查的东西好早点回去整理。”
刘旦合上那份手谕,皱着脸,问:“有了手谕,去查倒是没有问题,只是不知道你要查些什么?你告诉我,我将资料找出来,一并送去城司部不是更好?”
“这个你就别管了,再说,各司部之间本就不能互相干涉,所以我要查的东西也不能明着跟你说。”
“是这个道理,但是……”
话未说完,李成抬手打断:“你这人怎么这么麻烦?我去档案室查完东西就走,要不了多长时间!刘大人你跟我磨磨蹭蹭半天,该不会是在拖延时间吧?”
脾气再好,也经不住人这样磨。
刘旦一听,赶紧解释:“误会!本官身为户部尚书,自然要严查。”
“手谕有了,原因也跟你说了,那现在可不可以带我过去了。”
“当然可以。”刘旦将手谕归还,转头吩咐小官,“带李大人去档案室吧。”
小官应下:“是。”
李成终于松了口气。
一直站在他身后、侍卫打扮的景容和纪云舒也松了口气。
三人跟着小官一路到了档案室的外头。
户部存放资料的地方是一座二层小楼,外面守着几个带刀侍卫。
而且通往这座小楼的地方延路都有侍卫看守。
十分严密。
一旦有人闯入,定能察觉。
小官说:“李大人,若是有什么需要你就吩咐,下官就在外面等着。”
李成摆手: “本官在里面查东西的时候,你们最好不要进来打扰。”
“是。”
随即,李成便带着景容和纪云舒准备进去。
可门都还没碰到——
背后忽然传来:“今天户部可真是热闹啊!”
那延的声音从远而近传了过来。
回头一看,便见他远远带着自己的人,延着长廊朝这边走了过来来。
户部尚书刘旦紧随其后。
果不其然,刚才刘旦之所以磨了这么久,竟真的是为了拖延时间。
却没想到,他暗中去通报的人,竟然是二王爷。
这下可好了!
李成心头一紧,担忧的看了一眼景容和纪云舒。
然后示意他二人藏好。
切莫被发现!
景容却十分淡定。
似乎早有准备。
他不急不慢的从袖子里取出一块小黑炭,擦在手指上,然后朝脸上抹了一把。
然后侧身揪住纪云舒的肩膀,在她嘴巴上抹了两撇小胡子。
纪云舒愣了下。
“这……是什么?”
“黑炭。”
“你随身带着这个?”
“以防万一。”景容将黑炭淡定的装进了袖子里。
现下,二人嘴巴上都抹着黑,留着两撇小胡子。
纪云舒摸了摸,又轻声说:“把黑炭给我。”
“嗯?”
“拿来。”
景容取出来,给她。
她擦在食指上,然后在自己的眼袋处抹了下。
景容皱眉,问:“这是什么?”
她回了句:“黑眼圈!”
噗——
景容虽然不明白黑眼圈是个啥,但也照葫芦画瓢,在自己的眼袋处抹了些。
又在脸上点了一颗痣!
很是滑稽。
纪云舒觉得“不尽兴”,又将自己两道细细的眉毛画得更粗狂了点。
二人完全像换了个模样!
这下总不会被那延认出来了吧?
那延走来,果然没有注意到他们,反而脸上挂着笑,与李成说:“不知道成世子也在,都撞到一块了。”
李成说:“二王爷怎么来这了?”“刚好经过户部,就进来看看,恰好听刘大人说你要来找什么资料,据本王所知,杜慕白的案子都已经结了,所有事项也都移交到了刑部,怎么成世子还要查什么东西吗?还是不能告知的事情,这就让本王
有些好奇了。”
李成淡定自若:“既然是我城司部的事,好像跟三王爷你没有关系吧?”
“当然没有关系。”
“既然没有关系,那我要查什么,也跟你没关系。”
那延一笑:“没错,都跟我没关系,但是……却跟朝廷有关,而牵扯朝廷的事,自然就与本王有关系了。”
“你什么意思?”
“本王的意思是……你来户部究竟要查什么?若是不说明白,今日这档案室,你恐怕就进不去了。”
端出了王爷的架子!
李成本就是打着城司部的幌子过来的,哪里有什么理由给他?
总不能将景容和纪云舒供出来啊!
他咽了咽唾沫,说:“看来三王爷根本不是巧合经过,而是特地前来。”
那延也不瞒着:“当是吧。”
“那我如果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该不会还要论我一个罪名吧?”
那延笑道:“那就看你能不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二人对峙上了。
李成平时鬼主意就多,眼下状况,他心里盘算一番,自然有了主意。
说:“好,那我就将原由告诉三王爷。”
“洗耳恭听!”
李成一脸真诚的说:“不瞒三王爷,我是为了来查一个女人的。”
什么?
那延以为自己听错了,质问:“女人?什么女人?跟城司部挂钩?”“一个整天来找我闹腾的女人。”李成嘴角暗暗勾起一抹深笑,说,“整个高定城,谁不知道我李成是个风流浪子?早年间惹了不少的风流债,这人啊,不可能一直顺风顺水,总有马失前蹄的时候,这不,最近就让我给我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