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舒看着趴在地上,已经安全失去力气的男子。
然后与那些狱卒解释道:“他只是得了狂躁症!”
“狂躁症?那是什么?”
“这种病的人,一旦发作就无法控制自己的理智,甚至会伤人,还会自伤。”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看到男子自己用头撞墙了!
几个狱卒都很震惊。
“这还是第一次听!”
“怎么?难道此人发病的时候,你们都没有叫大夫来看一看吗?”纪云舒问。
一个矮个子的狱卒两腮一抖,说:“没……没有!一开始,我们以为他是想耍花招出去,就没怎么在意,之后几次如此,想着他大概是疯了,就没叫大夫来,只是怕他会伤人,就他单独关在这里了。”
汗!
纪云舒叹了声气。
有病不见大夫,若是死了,这些狱卒也是难逃干系!
那狱卒又困惑道:“只是纪先生,为何这狂躁症喝一杯水就能好了?”
“当然不是一杯水就能好的,只能暂时让他缓下来,但病症该如何根治,还得大夫说了算。”
“哦,还以为纪先生你也擅长医术呢。”“我不懂什么医术!只是略懂一些偏门罢了!”她说的时候,又看了地上的男子一眼,“你们最好去请个大夫来给他看看,若是再这样下去,肯定会闹出人命!还有,下次他再犯病的话,你们就用刚才同样的
办法,但是记住,一定要捏住他的鼻子才行!让他呛着将水咽进去,把心中那口气给咳出来。”
狱卒哈腰:“好好好,多谢纪先生。”
此时,地上那名男子,正喘着粗气,却一动不动,脸侧着贴在地面上,双手趴过头顶。
十指张开!
显然一副虚弱无力的样子。
纪云舒也无意之间注意到了男子的双手!
目光一定。
赫然一紧。
那是一双……脱皮的手。
而且很白!
跟脸上和脖子上,甚至手腕的肤色都不一样。
她当下便挑起袍子,蹲下身。
目光始终盯着那人的手。
景容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也发现了那人十指的异常。
明显别手腕上的肤色还要白!按理说,这是不可能的,常人的手,一般都是手腕较白的多,何况那男子还是个做赌石生意的,常年日晒雨淋,东奔西走,不可能十指如此白?而若是保养的好,白一点也算是正常,可他的手却脱皮的十
分严重!根本没有保养过。
这就完全是不正常的。
只是,这是为何?
只见纪云舒正打量着那双手,心里琢磨着什么。
见状,景容也随之蹲了下来。
他直接将男子的手抬了起来。
近了一些。
好细细观察。
“你是觉得不对劲吧?”景容问。
纪云舒点头:“嗯!看来你我想到一块了。”
说着,她就伸手碰了碰男子的指尖,将上面一块即将掉下来的皮撕了下来。
搓在指尖仔细查看。
这让在一旁看着的几个狱卒都傻眼了。
这是什么操作?
不解!
一人问:“纪先生,景公子,你们这是?”
拿着人家的手看,会不会太变态了?
而二人并没有回应。
过了小会,景容便问纪云舒:“知道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吗?”
纪云舒紧皱眉心,沉默半响,眸子再次一紧。
说:“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此人应该是常年接触一些含有碱性的物质。”
“碱性?”
“嗯……简单来说,就是一种物质在常温时,其pH>7的溶液……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碱性?
PH?
这还叫简单来说?
还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景容表示自己完全摸不着头脑。
听不懂!
好在,他也习惯了纪云舒口中所说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话。
故而也没有深究下去。
反正大概的意思知道是什么就行。
只是问:“那代表什么?”
“常年接触碱性物质的人,且双手泛白,我……只能想到一点。”
“什么?”
“石膏!”
景容赫然一震,剑眉朝眉心一点点聚拢,说:“石膏?你的意思是……制作那块假石头用的石膏。”
“没错!一个人的手如果经常接触石膏粉的话,就是引起皮肤的碱损伤,进而引起皮肤脱皮,裂开。而此人的手也泛白,就更加证明了这一点,他一定是个接触石膏粉的人。”
“这么说的话,此人就是……”他并未将话全然道出。
纪云舒也有些怀疑。
但是——
她看着地上的男子:“现在就算想问,可能也问不出什么来。”
那男子现在就跟一滩死泥一样。
根本问不出什么究竟来!
景容想到了什么,说:“他既然是跟着那个赌石商客一同进的高定,或许那个老商客知道些什么。”
“嗯。”
二人起身,跟狱卒说:“带我去见之前被关押进来的那批做赌石生意的。”
狱卒应声,就带着他二人过去了。
那些做赌石生意的人,从进城门那天就一直被关到现在。
一开始还会在牢里大吼大叫,时时喊着冤枉。
但是经过这些天之后,现在都很安静。
完全接受了眼前的现状。
只祈求着赶紧找到凶手。
当老商客再次见到纪云舒,以为自己有救了。
空洞憔悴的眼神顿时放亮。
“是不是要放我们出去?”
很久没洗澡了,再关下去,得臭死不可。
纪云舒同情的看着他,说:“案子还没有查清楚,不能放你们出去。”
一听,老商客的眼神中流露出了失望。
但是牢房中其他的人却躁动了。
“你们这些做官的,根本就不拿我们这些百姓当人看。”
“没错,你们到底还要关我们多久?”
“放我们出去。”
“开门!放我们出去。”
……
都激动起来。
老商客到底是个明白人,他赶紧出声制止:“都别吵了,骷髅是在我们运送的货物里发现的,官府关押我们也是正常。”
觉悟倒是挺高!
转而,老商客问纪云舒:“既然先生不是来放我们的,那是来?”
“想跟你打听个人。”
“谁?”
“那个犯了病被单独关押的人。”“你说的是刘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