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闲地日子也就那么几天,三天过后,楚慎又要开始上朝,不过桑若玺就没那么好运了,身为太子妃,她要去和葛皇后请安。
“没想到在家里给祖母晨昏定醒,到了这里也不例外,真的是好难办啊。”桑若玺不屑地切了一声,瞥着旁边位置上的繁复襦裙,还是从床上起身。
楚慎替她把衣服拿过去,才笑着说道:“你只用去一段时间就好,毕竟你是太子妃,不是后宫的妃子,不用长久如此。”
他知道母后对桑若玺没有好感,此次去恐怕又会被为难,但是他却没有办法。
三天的时间已经结束,回门也回过了,他只能按照规定去上朝,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他可惜陪着桑若玺一起去葛皇后那里,现在只能她自己一个人去了。
桑若玺自觉地把衣服拉过来穿好,看他担忧的模,笑了:“你不用担心我,母后到底还是你的母后,我不会做的太过分,当然要是她欺负我,我也不顾任由她欺负。”
她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泥人还有三分脾气,更别说葛皇后从一开始就没有给她留下什么好印象。
楚慎知道她不会任由母后欺负,想到桑若玺平日的性格,总算没忍住,交代桑若玺,却不是为了安慰,而是想要说服她手下留情:“母后心底只是不甘愿罢了,你也不用做的太过,能忍就忍。”
如果玺儿真的闹起来,凭着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真的有可能闹得很过分。
桑若玺笑笑,却没有答应。
她可惜忍耐,如果葛皇后做的太过分了,她很可能不会给她留什么面子。
“好了,不用担心了,说的好像我有多凶悍似的,”桑若玺白了他一眼,在他仿佛看透一切的目光里喊了明蓝,“走吧,跟本宫一起去看看,今天面对的到底是什么事情。”
明蓝和明心一起,作为桑若玺的陪嫁丫鬟进了宫,前两天都去长公主交代的嬷嬷那里学习宫里的规矩,如今才算是回到了她身边。
明蓝换上了全新的宫女服,看着太子殿下对自家姑娘无奈的模样,心里偷笑。
明心等到没人了,小声地和明蓝咬耳朵:“你说葛皇后不太喜欢咱们姑娘,会不会故意刁难?听说前两天奉茶的时候,葛皇后就想为难自家姑娘呢。”
她可是听说了,葛家的人可是非常不同意自家姑娘和太子殿下成亲,尤其是那葛永真还去秋爽阁想要伤害自家小姐,明心心里对他们家的人更加不屑。
明蓝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语气严厉地批评她:“要喊太子妃,不能喊姑娘知道吗?不然你有几个脑袋都不够掉的,这里不比府上,可没人护着你。”
尤其是马上就要到皇后的地方了更是要处处小心,不能让皇后抓住把柄,再借机为难自己家姑娘。
明心吐舌头,眨眨眼睛示意自己知道了。
明蓝无奈,可是看她这个性子,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改掉的,到最后也没有办法,只能任由她去了。
好在明心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好歹没有太过分,明蓝只能更加警惕。
桑若玺听着身后她们两个的对话,反倒是无所畏惧,不管葛皇后怎么做,都只能不经意地报复她,而不能光明正大的惩罚,这就是她的信心所在。
葛皇后早早地就坐在宫里,等着桑若玺过来给自己请安,可是那些宫里的妃子才人都来了一大堆了,都没有看到桑若玺的身影,表情不由自主地沉下来。
下面的赵贵妃看她表情难看,心里非常愉悦,不过表面上还是顺着葛皇后的心情不经意地和旁边的人说:“妹妹,你看这太子妃也真是的,一点儿规矩都不懂,让咱们等了这么久。”
虽然她用帕子挡着脸,压低声音,但是在安静的宫殿里面,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一时间,一些忍耐不住的就开始吃吃地笑。
那云淑妃也不是好惹的,听了赵贵妃的话,满不在乎地说道:“太子妃和我们这些人当然不同,再说了,太子和太子妃新婚燕尔,起的迟一些,也情有可原。”
她们交谈的内容,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但是品阶没她们高,都不敢胡乱插嘴,只能在心里幸灾乐祸。
葛皇后听到她们的话,表情更加难看,心里对桑若玺的不满也越来越膨胀。
“够了,都给我安静一点儿,吵吵嚷嚷像什么样子。”她表情恶劣地冲着那些人喊道。
到底是皇后,所有人都不敢再开口,不过心里的不满肯定是有的,只不过没人敢说出来罢了。
桑若玺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室寂静,她挑眉,毫不在意地按照嬷嬷的教导给皇后行礼:“母后日安。”
她没有管周围的那些人,虽然其中也有贵妃之类的,但是也不值得她去行礼。
她以后可是皇后,这些人说的不好听了,就是明宗帝的妾室,还受不得她的礼。
所有人都幸灾乐祸地看着她,等着皇后的发落。
葛皇后压抑着心中的不满,冷声说道:“你婚后第一次来请安就起的这么晚?成何体统!”
她们这些嫁给皇室中人的女子,要的就是当一个贤内助,而不是缠着他儿女情长,更别说沉于美色,这是万万不能的。
在葛皇后心里,已经把桑若玺定义成为一个魅惑男人的狐媚子。
如果不是这样,慎儿怎么会为了她一再反对自己的意见?还非要娶她当太子妃,也不瞧瞧这桑若玺是什么名声,担不担得起这个太子妃的名头。
桑若玺知道她有意为难自己,心里想着楚慎,也就没那么生气了,带着温婉的笑意说道:“母后,玺儿并不认为有些迟了,现在离正常的请安时间还有一段时间,本来玺儿想着母后可能还没有起床,所以还打算等到了规定时间再过来,可是见母后宫里的侍女开始忙碌,玺儿才敢进来。”
她说的一点儿都没错,不过屋里的这些人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反应的感觉。
她们就是觉得葛皇后今日的心情可能不怎么好,所以提前过来了,看样子她们的担心没错从刚开始,葛皇后的表情就不怎么好。
葛皇后被桑若玺一堵,一口气憋在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桑若玺见她没有反应,自己虽然不累,但是膝盖也是会疼的,所以她等了一会儿,就自己起身,去了专属于自己的位置坐下。
葛皇后见她自作主张地动作,皱眉批评:“你的礼仪是谁教你的?这么不懂礼貌,本宫说过让你起来了吗?”
她就是看桑若玺不顺眼,可是桑若玺偏偏也是一个性子硬的不行的,总是和她对着干。
其实这也只是她自己的感觉罢了,其他人谁看不出来葛皇后的心思。
桑若玺眨巴着大眼睛,无辜地说道:“母后,太医前两日替太子诊治的时候,还顺便替臣妾诊治了一下,说臣妾体质寒凉,不能受寒意入体,不然很容易影响子嗣……”
她说着,一边娇羞地低下头,脸上恰到好处地浮起一抹红云。
其他的嫔妃早就看皇后不顺眼,但是又没有报复的办法,只能忍受,如今看着皇后吃瘪的模样,也都笑着开口:“既然如此,太子妃这么做也没有什么错处,皇后还是不要怪罪太子妃了。”
赵贵妃也开口帮忙说话:“就是,这地上寒凉,很容易造成寒邪入体,臣妾前两日还听说太子晕眩,就是寒气入体的缘故,万一太子妃也这样,那多不吉利。”
她捂着嘴,有些为难地皱着眉头。
葛皇后听着她们一唱一和地说话,怎么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虽然有些难堪,但还是硬撑着说道:“你们管这么多干什么?本宫都起了,太子妃早起一会儿怎么了?”
她说着,所有人都撇嘴,谁不知道她们说的是皇后故意装作发呆,让太子妃跪在地上良久,有意给她一个下马威。
桑若玺见葛皇后有些下不来台,眨眨眼睛,有些委屈的说道:“母后说的是,是玺儿惫懒了,以后玺儿定会按照母后所说,勤勉起来。”
她说这话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有些看不惯葛皇后这故意找茬儿的态度,没曾想,皇后居然还真的安分了。
“你知道就好,大家可以随意一些,不用太过拘谨,玺儿今后也是咱们自家人,没什么好拘束的,都熟悉熟悉,往后无聊了,也能走动走动。”葛皇后带着笑意的目光落在桑若玺身上,让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有些不太对劲。
桑若玺不觉得有什么,只是真心诚意地看着赵贵妃,认真地说道:“今日多谢贵妃娘娘替玺儿解释,否则玺儿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呢。”
这当然是客套话,所有人都懂。
赵贵妃捂着嘴,有些羞怯地笑着:“太子妃不用多礼,臣妾也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反正只要是能让葛皇后不高兴,她就高兴,什么姐妹,共抢一个男人,还是全天下身份最尊贵的男人,不可能真的和谐相处的。
反正这里绝大多数人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