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娘娘!别冲动,当心气坏了身子。”葛皇后身后的老嬷嬷见葛皇后不管轻重,什么都往地上砸的模样,生怕她伤到自己,赶紧上前拦住。
葛皇后委屈地坐下,看着老嬷嬷,眼泪差点儿下来:“你说本宫该怎么办啊?万岁爷向着那桑若玺,慎儿也向着桑若玺,现在他都不把我这个娘亲放在眼里了,你说,我生气又有什么错!”
这事情本来就不是她的错,凭什么一个一个的全都把那些事情怪罪到她身上?
葛皇后脸色阴沉,看着面前的狼藉闭上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冷声说道:“你去让人把这些东西都收拾了,这个模样被人发现了就不好了,咱们还是该想一个有用的办法,好好折腾折腾,哪怕本宫不能把桑若玺处理掉,也该让她知道,本宫不是好惹的。”
那桑若玺不就是仗着家里的权势才会这么肆意妄为吗?现在她一定要想一个让明宗帝和楚慎都没办法反驳的理由,而且要让桑若玺心甘情愿地过来被她折腾。
那嬷嬷扶着葛皇后进了内室,前面正热火朝天的收拾,但所有人都安安静静地,一点儿声音都不敢有。
见她们畏缩的模样,葛皇后心里才舒服一些。
“嬷嬷,你帮本宫想一个办法,要让那桑若玺心甘情愿地过来,还要让皇上没办法怪罪我。”葛皇后半躺在踏上,眯着眼睛,手指按着自己微微发痛的太阳穴。
那嬷嬷赶紧上前,手法适合地替葛皇后按摩,直到她的表情放松下来才放缓动作。
她思索了一会儿,也是有些为难:“娘娘,这太子妃娘娘已经说过了,连请安都不想过来了,咱们怎么会有理由让她心甘情愿?”
这太子妃娘娘也是一个异类,如果是普通的大家小姐,恐怕都是上赶着讨好皇后娘娘,可是这太子妃偏偏不按常理出牌,一定要和皇后对着干,皇后娘娘都没法子,她一个下人……怎么有什么办法啊。
如果桑若玺知道她在想什么,恐怕只会冷笑,她到是想着讨好皇后娘娘呢?可是人家不领情啊,那就别怪她不给面子了。
葛皇后被按的舒服了,就有些昏昏欲睡,躺在床上有些迷糊地说道:“一定有办法的,只是咱们现在还没有想出来而已,嬷嬷,再好好想想。”
她躺在床上,说完这句话,气息就开始变得平稳。
老嬷嬷叹了口气,伸手拉出里面的被子,小心翼翼地盖在葛皇后身上,看着她头上也隐隐约约开始冒头的银色发丝,心里一阵心疼。
这孩子也是没经过什么大风大浪,现在这些事情也让她这么苦恼。
她怎么会看不出来葛皇后只是心里觉得不甘心罢了,就是和明宗帝和太子对着干,这两个人一开始就向着太子妃,皇后娘娘觉得心里过不去罢了。
但是这种话她也不能明着说,只能在心里偷偷期待,这几个人看是谁先想通,谁能退让一步了。
外间传来一阵惊呼,还有打碎瓷器的声音。
嬷嬷皱着眉,出去看着那些人,小声警告道:“你们这些人是不想要脑袋了不是?娘娘正在里面睡觉,打扰了她歇息,就把你们通通发配到浣衣局去!”
这些宫人都是在这里做了这么多年的老人,怎么还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对不起嬷嬷,刚刚有人不小心被碎瓷片割到手臂了,才会大喊大叫,等会儿一定不会了,请嬷嬷恕罪!”领头的宫女赶紧跪下,膝盖上刚好硌上一颗圆润的珍珠,痛的她闷哼一声,还是忍住。
嬷嬷看着她脑袋上冒冷汗的模样,心里一动,警告了这些人,就急匆匆地回去了。
葛皇后也只是突然有些困倦,小睡一会儿就缓解过来,不过片刻,她就睁开眼睛,看着在床边待着的老嬷嬷。
老嬷嬷把她扶起来,而后把一个绣了凤凰的明黄色枕头放在她背后,让她能够呆的舒服一点儿,才说道:“娘娘奴婢想到一个办法,不知道能不能说。”
她也是刚刚才想起来,可是在这皇宫里,很容易因为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弄出来什么欺君之罪,明宗帝对葛皇后的感情不差,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容忍娘娘的任性了。
葛皇后睡了一觉,心情还算不错,轻声问道:“嬷嬷想的什么办法直接说出来就是了。”
她的眼睛盯着自己修饰精美的指甲,眼神晦暗不明。
不管怎么样,她都要让桑若玺不好过,她心里才能舒服。
那嬷嬷看了一眼外面,打扫的宫女已经都走了,剩下的全都是葛皇后身边的心腹,这些人是不敢把消息往外传的。
但是老嬷嬷还是非常谨慎地在葛皇后耳朵边轻声说道:“娘娘可以装病,太子妃娘娘是娘娘的儿媳,到时候一定会过来侍疾,到时候娘娘相对她做什么,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就算是皇上和太子也不会因为这样,对娘娘有什么不满。”
最重要的是只要买通了太医,那她刚开始想的什么欺君的事情也不会存在,而买通太医的事情,那就更容易了。
葛皇后越听,越觉得这件事情可行,听到最后,她直接安排老嬷嬷:“嬷嬷这件事情就按你的办法做,现在就找人去通知太子过来,然后再去通知太子妃,就说本宫身体不适,让她过来侍疾,看本宫到时候怎么收拾她!”
而且她觉着,自己的病应该装的严重一些才好,这样才能更加理所当然地指使桑若玺,如果到时候她忍耐下来,那就正好随了自己的意,如果她忍耐不了,刚好可以让皇上和太子看看,这桑若玺的真面目究竟是什么样子。
嬷嬷领命离开,葛皇后这边也开始配合地‘哎呦哎呦’装作不舒服的样子,等着老嬷嬷去把太医喊过来。
等到一切都准备就绪,就是去通知桑若玺了。
桑若玺正在花园里和太子下棋,她从来没学过这种东西,所以难得让楚慎有了一些成就感,而且,看着她因为一个非常简单的问题抓耳挠腮的时候,楚慎都是一副宠溺的模样看着她。
两个人猛然听到葛皇后病重,需要人去侍疾的时候,桑若玺难得有些愧疚。
她把人赶走以后,才有些内疚地模样对着楚慎说道:“完了,阿慎,我不会真的把母后气出病来了吧?我也没干什么啊,就是她想罚我跪院子,我不答应罢了,应该没那么容易就生病吧?”
葛皇后的身体应该没有那么脆弱才对。
桑若玺在心中有些内疚地想着。
楚慎也觉得奇怪,但是没有说出来,只是看着桑若玺为难的表情,笑着说道:“不用想这么多,母后生病了,都没有把宫里闹得天翻地覆,那就证明母后的病不怎么严重,只是有些麻烦罢了,不然那些人早就去喊父皇了,不会先过来通知我们。”
葛皇后生病,宣桑若玺侍疾,该不会是嫌弃自己病的不够重,所以让自己过去再多气气她?说不定以毒攻毒的法子也给治好了呢。
“那我们怎么办?以后就要去母后宫里待着吗?”桑若玺想到自己要跟那个不讲理的皇后一起生活一段时间,还要照顾她的生活起居,就觉得有些难过。
自己和皇后不和,她这个时候让自己去侍疾,能有什么好事?一定会被折腾的不成人形才是真的吧,现在想想,她还真的有些觉得这葛皇后的举动真的有些奇怪,很像是一个阴谋。
楚慎见她表情诡异,哭笑不得地说:“你不用担心,母后生病,她的起居自然有专门的人照顾,不过你恐怕要帮母后端药,陪母后聊天才是真的,母后要是什么时候,有些什么突发奇想的念头,你也应该多多忍让,不要让母后再生病,不过太过分的要求你也可惜交给那些宫女去做。”
葛皇后这一次的行为确实很诡异,所以他也有些不放心了。
凭着母后对玺儿的态度,这一次玺儿去了,还不知道会不会被折腾呢。
所以想了一会儿,楚慎还是决定了,对桑若玺说道:“玺儿,既然母后生病,那我作为儿子,也应该过去瞧瞧,要不我等会儿就跟你一起去好了,我去照顾母后相必父皇也不会有什么意见才对。”
他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和桑若玺一起去,免得到时候这两个人又做出来什么事情。
桑若玺只是单纯地抱怨而已,没想到楚慎居然打算和自己一起去,所以真的被楚慎的行为给惊到了:“你真的决定和我一起?”
她眼睛斜挑着,看上去非常邪魅的模样,看的楚慎心里悸动不已。
“当然了,这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楚慎回过神,有些脸红地看着桑若玺笑眯眯地跟个小狐狸似的模样不觉得气愤,反而觉得自己心里一阵扑通扑通乱跳。
桑若玺也不磨叽,决定了以后,就直接拉着他去了:“那你别反悔啊,其实有你也好,至少我们两个不会打起来,我实在搞不清楚母后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