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却笑嘻嘻道:
“领导,您可别对号入座啊,我又没说是您,对吧?”
“既然没说我,那你跑什么?”
“您不是要打我嘛,那我不跑的话,难道蹲在原地让你打啊?我看起来很傻吗?”
“让我打两下怎么了?反正你皮粗肉厚,我力气也不大,你怕什么?”
“嚯,您自个拿面镜子瞧瞧,那么凶的表情,还说没力气?都不需要打,我就被你吓坏了。”
却说此时,门被敲响了,吕千祥和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工作人员进来了。
其中一位白大褂工作人员,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汤,冲老林道:
“领导,您该吃药了。”
噗!
周济民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场了。
领导、吕千祥和白大褂等人都十分不解,同时面上很是不愉的表情。
笑出来之后,周济民连忙捂住嘴,强迫自己不要笑,然后才解释道:
“不好意思,领导,吕哥,各位同志,我刚才突然想到一件开心的事,很抱歉,你们继续吧。”
尽管知道周济民是故意的,但领导没有发作,想着等会儿吃了药,再收拾这个猴孙。
趁着老林吃药的时间,周济民来到其中一位白大褂老头旁边,悄咪咪地问道:
“这位同志,领导到底是什么病啊?是消化不良还是糖尿病,还是说恶性肿瘤?”
因为也只有这几种情况,才有可能导致身体突然在短时间内消瘦下来。
可是,他的关心却不被理解,只听白大褂医生同志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眼神微微惊讶,但还是吐出两个冷冰冰的字。
保密!
这可把周济民给整无语了,他经常来衙门这边见领导,也算得上是老林这边的核心下属之一了吧。
居然还对他保密?
好吧,这是人家的工作和职责,为难对方,没用!
刚喝了一口药的老林却突然开口了,“你们在嘀咕什么呢?臭小子你还不赶紧回去想办法解决那张纸上的问题?难道要我把你困在隔壁小房间吗?”
“领导,这事儿倒是不急,我想问问,您到底是什么病?之前不是说您身体已经好转了吗?怎么突然又复发了呢?”
一直喝着虎骨酒,近一两年来,周济民都没听说老林有什么病。
还是说他之前没那么频繁地跟老林汇报工作,所以今天是刚巧碰上了?
“你又不是医生,你还操心起我的病来了?”老林心里暖暖的,但表面上却很不领情。
已经吃过药的他,让白大褂他们出去,他要继续工作了。
“你小子赶紧滚吧,别在我面前晃悠了,烦。”
“好心当驴肝肺!”周济民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要离开,却又听到身后传来老林的声音。
“等一下,你刚才为什么笑?”
“我刚才笑了吗?”
“就刚才,人家医生同志刚说了句吃药了,你就笑,你别想耍赖,赶紧解释一下。”
这老小孩的脾气,又上来了。
周济民一边支吾着准备解释,一边慢慢退到门口边上。
“那个,领导,是这样的,这句话呢,我听着很熟悉,真的就是刚巧想起一件高兴的事而已。”
“那啥,我先走了。”
说罢,他就逃之夭夭了。
正等着他解释清楚的老林,看到他转身就不见了,顿时气得不行。
这小子指定是在笑自己了,看我下次怎么收拾这小子。
一旁的吕千祥,憋着笑,没敢吱声。
可屋里就俩人,就算吕千祥不吱声,可忍得非常辛苦的表情,还是落在老林眼里了。
“小吕,你也想到高兴的事了?”
“领导,没有,我先出去工作了。”
“站住!”
吕千祥停下脚步,没办法,他可学不来周济民的轻松洒脱,一走了之。
“说罢,你刚才应该听明白了,那臭小子到底在笑什么?”
“领导,我不敢说!”
“说!”
“领导,我听周组长说过,水浒传的潘金莲曾经跟武大郎说过一句话:大朗该吃药了。”
噗!
老林一听,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下一刻脸又黑了。
南剪子胡同,周家。
这天,往日里充满欢声笑语的院子,今天却突然传来了丁秋楠气急败坏的声音。
“周济民,我不教你女儿了,你赶紧给我把她们都领走。”
从书房走出来的周济民,看着不远处,站在客厅门口,双手叉腰,气势汹汹的丁秋楠,笑着道:
“楠楠,怎么了?孩子们怎么又招惹你了?”
现在已经是一九六三年六月份了,酷暑已经悄然而至。
已经四岁半的周清娴,自从知道她小姑是在五岁的时候上学,她就缠着周济民,也表示要在五岁的时候上学。
换句话说,周清娴想要在明年秋季入学读书。
既然这样,那么平日里就需要多教她读书认字,玩闹的时间要少一些。
这是一件好事,平时只要周济民有空,都会给孩子们上课,还另外给周清娴补补课,多布置一些作业。
但周济民可不是经常有空的,他毕竟还有许多工作要忙。
家里的书房,都快要成了他的办公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