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铃兰和刘氏护卫的保护下步步后退,自己这边的人已经伤亡大半,防卫也似乎在崩溃的边缘。
“三小姐!对方人多势众,我们不是对手啊。”
肉眼可见的,白铃兰身边的人逐渐凋零起来。
一个横刀,又是一个护卫死在了她的面前。
白铃兰躲在护卫身后,眼神死死的盯着那辆被捅成筛子的马车。
五哥为什么不在?他去哪里了?他根本就没有生病,可他为何要骗自己?脑子里闪过数道疑问。
“三小姐,您一个人先跑吧,不要管我们了!”
身旁的侍卫竭力阻挡着身边的攻击,但是在如同狂风暴雨,密不透风的攻击中,只能说是勉强应付。
为首的黑衣人冷芒一闪,“今天谁也别想跑!”
话语阴冷瘆人,是完全要将他们一个不留的架势!
“董思语!你若是今日杀了我,我五哥必定不会饶了你!”
董思语眼中闪过轻蔑,“两年前我能让他滚蛋,如今照样也能!白砚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拿来威胁我?”
说着轻轻摆了摆手,身后的黑衣人倾泻而出!
黑压压的冷芒压过来的时候,白铃兰心中闪过绝望,万万没想自己今天会交代在这里。
千钧一发之际,清越的剑鸣破风而来。
四两拨千斤,轻松破去了数剑的攻势。
众人朝声音的来源看去—
一身玄袍,眉眼中压着清冷,他一抬眉,似有千军万马破阵之势,让人无法直视其锋芒。
董思语一见这个身影,立刻像疯了一样,大喊道,“给我上!谁能杀了他,本督赏良田万亩,赐封侯!”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一群黑衣人顿时眼冒雪光,齐齐喊着,“冲啊!”
一时间,所有攻势朝那玄衣之人齐齐攻去!
“五哥!你终于来了!”白铃兰大喊道。
白砚不眨一眼,声音冷静从容,“带三小姐跟夫人走!”
一旁的护卫像是突然有了主心骨跟底气,齐齐一声,“是!”
众人带着白铃兰跟刘氏齐齐撤退,刘氏还有些担心白砚,“你们去帮帮殿下啊,他一个人太危险了!”
白铃兰按住刘氏,恢复了沉着冷静之态,“乳母莫要担心,五哥应付得来。”
看见前面的身影,她对五哥充满了信心。
从小没有五哥杀不了的敌人,也没有他解决不了的问题。
他可解死局,可破万难。
以前的他像一把刀,一把冷冽的刀,稳准狠的扎向敌人的胸膛。
现在的他锋芒更加内敛,举重若轻之间破敌于无形。
从小便是这样,父亲荒唐,母亲早逝,家里空有爵位却是人人都可以踩一脚,是五哥默不作声,瞒着家里人去参军,挣了官位还有陛下的的荣宠,国公府这才开始风光了起来,
那个沉默寡言的少年在战场上成长一把冷冽的刀,回到朝堂之后又开始收敛锋芒,不喜于颜色,逐渐变成如今的一块冷玉。
从此一家子人什么也不必做,只要乖乖躲在五哥的身后,便恩宠有加,富贵无忧。
这是她的五哥,无所不能,永远向前。
一直到白铃兰走远,黑衣齐齐围殴白砚,却寻不到丝毫破绽,反而己方伤亡数多。
一时间众人竟奈他不得!
董思语眼尖的发现他手臂动作稍稍凝滞,虽然很轻微,但是他依旧发现了。
董思语当即尖叫:“攻他的右臂!”
黑衣人听命,纷纷集中于白砚的右臂。
果然,那原本飘逸轻巧的身形顿时缓慢了起来,黑衣人瞅准时机,更是见缝插针加快攻击!
白砚一时不查,身上逐渐挂彩,身形也变得愈发缓慢。
董思语在后面拿着剑,笑得疯狂,“白砚,你别垂死挣扎了,你现在跪下来求我,我可以考虑让你死的痛快些。”
白砚躲过数十招,侧脸瞥向董思语,语气微微嘲讽,“你?”
虽然只有一个字,但是却将鄙夷与不屑展现了淋漓尽致。
董思语像是被踩了痛脚,声音几乎变形扭曲,“杀了他!给我杀了他!”
……
白铃兰以为白砚会很快回来,但是这次却等的意外有些久。
久到她内心都开始泛起不安,她想要派人去寻白砚之时,那个熟悉的人影终于出现在了她的视野中。
白铃兰急急忙忙跑了过去,“你怎么才来?急死我了!”
白砚轻描淡写,“无事。”
“那董思语呢?”
“跑了。”
白铃兰恨恨的跺了跺脚,“该死,又让他跑了!”
鼻尖突然涌起一阵腥味,白铃兰皱了皱眉头,“你没受伤吧?”
她看向他衣衫,玄色的衣衫有几处破损。
白砚神色淡淡,“无事。”
“可我是第一次见你….”
“小伤”白砚一句话堵住了她,而后唤人取来新的的衣袍。
白铃兰意识到不对劲,“我不信,我找个大夫来给你瞧瞧….”
“什么时辰了?”白砚微微不耐道。
白铃兰立刻下意识道,“寅时。”
她还要继续说,可是还没等她开口,白砚就牵了一旁的马,飞身骑马离去。
城郊的一个庄子里。
柳琴充满戒备的看向眼前的人,从离开闻洲城开始,他就觉得总有一个人跟着他,阴魂不散,心中不安的感觉也愈发严重。
眼下已经跟兰儿私定终身,他定不会容许有任何意外。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碧螺轻叹了一声,“公子,你又何必如此戒备。”
她伸出纤纤玉手,给柳琴到了一杯茶,递到柳琴的面前。
“我来看你,你不高兴吗?”
眼前的侍人突然变得陌生,柳琴握紧衣袖中的手,“为何要跟随我?”
“我们一直就在一起的啊,只是你不声不响的跟着兰姑娘走了。”
“你为何要跟来滁州?”柳琴一字一句道,“我将你的卖身契已经给你,我与你再无联系了,为何要跟来?”
碧螺:“公子,我不想看着你执迷不悟,兰姑娘并非你良人。”
“那又与你何干?她是好是坏,对我怎样,我都甘之如饴
,只要能在她身边,你懂吗?不需要你来告诉我对错。”柳琴一脸冷酷无情。
碧螺幽幽的叹了口气,“你设计让兰姑娘入狱,我本以为你是醒悟了,可没想到…..唉。”
“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能与她长相厮守,如今我已经达到了目的。”
“可是…..”碧螺哀怨道,“那我呢?我跟随了公子你这么久,我才是陪伴你最久的人啊,怎么能说丢就丢呢。”
“我警告你,离我远些!”柳琴已经彻底不耐烦了,“不要来打扰我跟兰儿,你若是敢在她面前说任何有的没的,我一定会让你悔不当初!”
碧螺摇摇头,心中充满了失望之情,“公子,你错了,你真的错了。”
“我错对与否,与你无关,只要能跟兰儿修成正果,过程是对是错,那又如何。”柳琴说着,决绝的转身,“倘若你还真的把我当主子,就勿要再关我的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出门之前,碧螺再次叫住了他,“公子!你当真以为你能跟兰姑娘恩恩爱爱在一起吗?我若是将你设计她倾家荡产之事告知与她呢?”
前方的身影立刻回来,一把掐住碧螺的脖子,声音如同地狱恶鬼,“你不要命了?”
碧螺的脚悬空,整张脸涨成紫红,艰难的从喉咙里发出声音,“我….我只是不想让公子后悔。”
手中的力道锁紧。
碧螺用尽力气,“公子…..跟我去看一样东西,看完之后我就再……也不会纠缠于公子。”
柳琴的眸光微眯。
绮兰回到了客栈,一天的心情都像是在云上飘。
奇怪,明明只是一个丑男,或许稍微有那么点钱,但是感觉心情异常的好。
比当年自己跟了徐老爷之后要快乐的多。
绮兰觉得或许是因为他是个哑巴,还有些傻的原因。
摸了摸脖子上的令牌,绮兰嘴角的笑容愈发掩藏不住。
今天晚上还要跟他一起去百人大典,绮兰开始思考着穿些什么。
因为是跟着柳琴背井离乡,所以也没有带很多的衣服。
绮兰挑了一圈,挑了件红色的儒裙,鲜亮惹人注目,冲淡了她原本长相带来的冷感,多了一分娇俏妩媚,红色的腰绫掐出纤细的腰身,行走间都是少女活泼灵动的气息。
这一段时间都在赶路,绮兰很少细心装扮自己,想着今日是跟祈墨的第一次约会,于是坐在镜子前开始仔细的妆描起来。
敷粉,描眉,画唇,熟练的动作完,镜子里的人早就是美艳不可方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