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承乾宫,梁芙君锋利眼神落在她身上:“本宫给你三日的假,你好好休息,不该见的人不要见,要记住,我现在才是你的主子。”
韶音低声应是。
梁芙君却不肯放过她:“韶音,现在,谁才是的你主子?”
韶音连声道:“当然是贵妃娘娘您。”
梁芙君又问她:“那皇后是你的主子吗?”
韶音低头的眼眸微闪:“贵妃娘娘,奴才在宫里,妃嫔娘娘们都是奴才的主子。”
梁芙君脸色霎时不好看了,不知为何,她想到了某些“人尽可夫”的女子。
这韶音,难不成也是“人尽可主”的奴才?
她又深感心底情绪翻涌,眉眼一冷,想要恐吓韶音。
韶音没有抬头,却也感受到梁芙君的情绪变化。
她要说的话还未说完,此时更是着急,补充道:“可贵妃娘娘是不一样的。”
她斟酌自己的言辞:“这话从奴才口中说出来,实属逾越,但奴才还是想告诉娘娘,能在这宫廷里,遇到娘娘,在您身边伺候您,是奴才修来的福分,才得了这么个机会伺候娘娘,被娘娘庇护。”
梁芙君定定看着韶音,神色逐渐舒缓。
好一会儿,她才对韶音说:“去吧,过些日子就是岁日了,回宫来,有你忙的。”
韶音这才松了口气,躬身退开。
梁芙君看着韶音离开的背影,心里的某些情绪又在作祟。
她摆弄着手里的丝帕,妩媚眼眸中闪着幽暗的光。
若是能将韶音关在自己的宫中,不让她离开,不让她见其他任何人,倒是一件美事。
只是她自己也没去深究,为何会想要将这个女人关起来。
但只要一想到,她能将她禁锢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心里怎就那般舒畅呢。
韶音是不知道梁芙君这些想法的,她从承乾宫出来,走路的步伐比之前快了许多。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去自己的三进大院子里休息,想去哪里睡个几天,好好享受一番。
也不知为何,她心里有些慌张,好似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谁知这种预感并不是无中生来,她还未离承乾宫有多远,在宫道上见到了珍妃娘娘。
珍妃娘娘也刚回宫,她不回自己的宫殿休整,怎么在宫道上行走。
这些主子娘娘行走时,他们这些奴才奴婢,是需要靠着宫墙回避的。
可珍妃走到韶音所在的地方,就不再前行,而是侧头看向韶音。
韶音若是再没有反应,未免太过无礼,是可以被降罚的。
她立刻上前一步,向珍妃娘娘行礼:“珍妃娘娘万福金安。”
珍妃笑看着韶音,眉宇之间满是柔情:“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韶公公,若是没见着,我倒是想不起一些事情,如今见着了,还要麻烦韶公公。”
“韶公公这是要出宫吗?”
韶音道:“奴才这几日休值。”
珍妃向韶音招招手:“韶公公过来与我一同前行吧,我恰好有事想要韶公公帮忙。”
韶音无法拒绝,只能上前,落后珍妃半步,与珍妃一同前行。
其余人,都在她们两人身后,
杨钰珍回头看向韶音,眼底尽是柔情,柔情深处却满心调戏:“韶公公,是因为休值所以心情很好吗,我见着韶公公倒是比往日更加光彩照人。”
这原本是一句客套话,可杨钰珍说出来,带着让韶音背脊生寒的意味深长。
果然,她接着又道:“韶公公这般颜色,别说那些太监宫女了,就后宫的宫妃们,也没几人能及得上的,还真是比女子更加娇美。”
韶音险些软了脚。
杨钰珍确实发现了她是女子吗?为何她说这样的话,一字一句落在心上,让人心生恐惧。
可她若是知道,为何不说吗,要这样作弄自己?
是她天性使然,为了逗弄自己好玩吗?
可一个温婉可人的宫妃,怎会如此逗弄一个奴才?
这如何想,都不正常。
她正怀疑,珍妃又开口道:“对了,说着其他的,都忘了正事。”
“我许久不去宫外闲逛,倒是想念玉簪坊的首饰,韶公公出宫若是顺路,便替我选一些回来。只需告诉那店铺掌柜,记在我账上就好。”
韶音下意识想要拒绝:“可是奴才眼拙……”
杨钰珍笑道:“韶公公怎么会眼拙?女子喜欢什么,韶公公应当很清楚才是呢。”
韶音已经快要肯定,珍妃是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她这般说,不就是在告诉自己,她知晓了自己的身份,才会如此作弄自己。
韶音只得答应。
好在这条宫道不长,珍妃不多时就到了。
韶音落荒而逃一般向珍妃行礼。
可珍妃却突然叫住了她,她温柔的眼神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缱绻,说话时声音也柔和至极,尾音甚至轻轻勾起:“原来这一路上闻到的暗香,是你身上飘来的。”
韶音只觉得这句话,好似带着什么魔力,竟让她从头皮升起一股酥麻之感,随后那股酥麻感慢慢传递,散发至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