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试试!”
吕律想了下,伸手取掉白玉的眼罩,肩膀一耸,白玉立刻冲飞起来,到半空盘旋着。
见到白玉冲飞起来,之前还定定蹲在枝头的紫貂一下子蹲不住了,纵身就往树枝上逃蹿,一下子被白玉捕捉到身影,振动翅膀立刻就追了上去。
几人在下边河谷里远远地看着白玉追逐着紫貂在在树与树之间的枝头跳动,被逼得急了,干脆贴服在树干上不动。
可惜,积雪让原本四分五裂的枝叶都连成一团一团的,沉沉压了下来,缝隙也一下子变大,那紫貂根本就藏不住。
“要不要上去帮忙,防止紫貂下树,到了地面上,咱们可以用弹弓和狗!”梁康波建议道。
他话音刚错,就见白玉扑近感觉藏不住的紫貂,立刻又蹿上枝条,准备跳往旁边一棵大树,就这空档,让白玉一下子逮到了机会,当即振翅加速,猛然一个俯冲下去。
眼看着逃不掉,那紫貂也生猛,竟是一拧身朝着白玉就反咬回去。
谁知道,它此举,更像是送上头颅,迎面而来的是白玉的利爪,直接扣住脑袋,带着飞了起来。
“成了!”
几人都变得欣喜。
吕律也没想到,白玉居然这么利索,对付紫貂如此轻松。
紫貂最大也不过两公斤左右的样子,这点分量对白玉来说,完全不成问题。
吕律之前是在担心白玉被灵敏无比的紫貂反咬受伤。
看从眼下的情形看来,在速度方面占有极大优势的白玉面前,紫貂那小身板,实在不够看。
以后可以放心让白玉抓捕紫貂了。
有了它,树上打不到的紫貂也完全不在话下,会是个极好的捕猎助手啊!
还卖个嘚啊!
有白玉配合,能大大增加捕猎紫貂的成功率和速度,就白玉眼下能卖的那点钱,要不了多长时间就能从捕猎的紫貂皮毛上赚回来。
吕律一下子就将自己打算来年将白玉卖掉的想法扑灭,非但不卖,还得好好养着。
“白玉,回来!”
看着白玉抓着紫貂落在枝头啄击,吕律大声喊了一句。
白玉就在这时,抓着早已经软塌塌的紫貂飞了回来。
到了吕律面前,它震动几下翅膀,减慢速度。
吕律及时伸手抓住紫貂,白玉这才松开爪子,落到吕律肩膀上。
他翻看着紫貂,看到它头上留下了几个血洞,白玉的爪子,居然就在那一下扑击,直接穿透骨头,单是这一爪,就足以要了紫貂的命了,更何况眼眶直接被白玉啄穿。
紫貂的皮毛还非常完好……
吕律看着这一幕,心头非常高兴,比打了一头熊瞎子还高兴。
“元宝这等好狗找上门来我就不说了,追风这等有灵性的马别人看不上偏偏也落你手里,被驯服后还只认你,我也不说了,现在又有了这么一只驯养个多月,捕猎就无往不利的白玉……好东西全到你那里去了,你这运气,当真是让人羡慕!”
梁康波在一旁咂咂嘴:“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不行,有机会,我也要养只海东青!”
张韶峰当即做了个决定。
“哪有那么多海东青给你们养!”赵永柯却是笑了起来。
吕律却是笑了笑:“啥时候往打渔楼村去一趟,那里驯鹰人不少,应该能买到,还有,山里的金雕,那玩意儿,驯养出来能打狼!”
听吕律这么一说,几人的眼睛里,一下子就燃起了希望之火。
第613章 三爪狼?
接下来的几天,事情进行得非常顺利,每天都有着不低的收入。
宿营地一轮值守下来,几人也换着方向,将方圆十多里地范围内的几条主要的河沟、谷地好好搜猎了一遍。
皮毛装了好几袋,肉更是在雪地里堆起了一堆。
“这么多肉,带又带不走,留下又觉得浪费……你说,这要是离咱们屯子近些,直接让大伙分了多好。”
张韶峰看着堆积的熊肉、跳猫子肉、狐狸肉等东西,觉得有些可惜。
“也连着辛苦几天了,明天休息,咱们这里离加格达奇也没有多远,要不这样,用爬犁拉着,往那边的村子送上一些,也算是结个人缘。”
打来的肉,除了飞龙、熊掌和用来焅油的狼肉、獾子肉以外,其它的对于几人来说,根本就没啥大的作用,仅仅是用来吃,又吃不了多少。
至于说卖,这山里的人缺野味?关键是也不值钱。
吕律倒是很乐意送给周围屯子的人,以后可少不了往大兴安岭跑:“也顺便去买点需要的东西!”
几人想了想,觉得也是,都纷纷点头答应下来。
第二天早上,雷蒙懒得跑,留下来陪着吕律在宿营地休息。
这几天下来,对于雷蒙而言,实在是够呛,第一次到山来跟着狩猎,每天在雪地里跋涉,追踪寻找猎物,看似只是到处走到处看,实则是一件强度极高的活计,甚至比在农场干活还要辛苦得多得多。
他自己在滑雪方面,又有所欠缺,比起几人,更为艰难,每天回到雪屋里,一双脚沉重得像是灌了铅似的。
好在,适应了几天,有所缓和,但还是觉得非常疲惫。
吕律休息,他也打算抓紧时间休息,好好恢复,也好应对接下来的又一轮高强度的狩猎。
这地方,鄂伦春人不少,出去交流,自然少不了赵永柯。
陈秀清纯属是新奇,他像是有用不完的精力一样,每天都活蹦乱跳的。
梁康波也是觉得好奇,难得过来一趟,想走走看看。
至于张韶峰,他更擅长和人打交道,跟着去,纯属是为了帮忙处理可能遇到的问题。
一行人早早地将那些冻得梆硬的肉装爬犁上,赶着朝加格达奇的方向行去。
吕律和雷蒙则是用雪溶化后,烧了些水泡茶,就在雪屋里躺着休息,雷蒙趁机和吕律请教一些狩猎的事情,吕律也乐于教,只是唠着唠着,雷蒙就发现,裹在褥子里吕律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所有人中,就数吕律最操心,作为整个赶山队伍的核心人物,大小事宜,没有不经过他的。
似乎几人都习惯了听从他的意见和安排,但也正因为每天做得比任何人都多,也想得更多,还得时时顾着一帮子人的安全,他的神经经常都是绷得紧紧的。
哪怕累了一天回来,明明睡得很沉,明明知道外边有人守夜,也会突然间惊醒,习惯性地起来查看。
他的付出,都有目共睹,几人的心里对他却是越来越佩服。
就梁康波这个在吕律来之前就很有声名的炮手,也在私底下对吕律称赞不已,说吕律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好猎手。
他这话是跟赵永柯说的,而赵永柯只是微微一笑:“所以,我阿玛信他,让我跟着他。”
别看不下雪的时候,每天太阳当空,但融化的雪层,在晚上会立刻结成冰,让银装素裹的大地上,形成了一层挺坚硬的冰壳子,有的地方,人踩上去,都不见得会塌陷。
但这样的冰壳子,对于元宝它们来说,就显得很不友好。
它们可不像吕律等人脚上穿着靰鞡鞋打着绑腿,还踩着木马,就纯靠四只肉掌,在这些的冰壳子上,很容易就能造成割伤。
它们也需要休息恢复。
见吕律睡着,雷蒙微微一笑,钻出雪屋外面,抱着枪,就守在雪屋旁边的火堆边。
他何曾想到,前几年在自己手底下围着打转的小青年,如今已经是一方人物,他都不知道,吕律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成长。
在吕律身上,雷蒙不仅看到了小青年的活跃,也看到了像是中老年人才有的老成,奇怪的是,这两样东西,又在吕律身上很好地融汇在一起,变得很有魅力。
就连他这个曾经的领导,也不得不折服,并被这种魅力深深吸引着,是一种不可言传只可意会的感觉,非要说出来,大概只有“有幸遇到”四个字。
加格达奇地处大兴安岭余脉,山势平缓,起伏不大,属于低山丘陵地带,位于甘河中游,丘陵缓山之间河流很常见,还有不少面积不小的平川草地,在早之前,主要也就是鄂伦春和一些老毛子会到这地方游猎。
一直到了六几年的时候,才从伊春等地调集不少林场职工入驻,组建加格达奇林业局。这地方的人才渐渐开始多了起来。
吕律现在狩猎的方向,其实就是从加格达奇通往塔河方向的山谷。
第一次来到这地方,他也不敢直接贸然深入,得试探着来。
一下子贸然深入数十公里没有人烟的莽莽森林里,他自己也没有足够的把握能走出来。
就连本地人,也极少深入未开发的原始森林中,怕麻达山。
春夏秋三季进入里面,林深叶密,抬头不见阳光,到了冬季,漫天雪舞,更是迷迷蒙蒙,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而活着走出来的。
而且,在这里生活的人,鄂伦春、满族、鄂温克族、蒙古族等民族等十多个民族,可不太平。
就以加格达奇而言,为了这地方的管辖权,就曾有过连番的交锋。
临近中午的时候,赵永柯等人返回。
去了加格达奇,自然会好吃好喝的东西都会带上一些过来,这是早已经说过的事情,所以,雷蒙也没有做饭,就只是喂了马匹,守着那些皮毛,然后等着他们带东西回来吃。
但其实,几人在加格达奇转来转去也找不到啥多好的东西,所以,也就只是称了一些糕点和买了些烙饼之类的东西带回来,勉强算是换换口味吧!
他们带回来的,还有一个人,骑着一匹鄂伦春马跟来的,操着一口别扭的汉话,一听就不是汉人。
几人回来时的喧闹和元宝它们的叫声,将吕律从睡梦中惊醒,他翻身坐起来,使劲揉了揉自己有些发木的脸,然后从雪屋小门洞中钻了出去。
“……来来来,这位就是我们猎队的把头,你说的事儿,要他同意了,我们才能去!”
张韶峰见吕律出来,立刻将那身材高大魁梧的汉子引到吕律面前,从服饰和身形上一看就知道,这人是个蒙古族人。
“你好,我叫苏赫巴鲁!”这个蒙古族人看上去很粗犷,但待人却很有礼貌,用的是汉人比较正式的交际方式,他冲着吕律伸出了手。
吕律也很礼貌地伸手跟他握了一下,说道:“很高兴认识你,我叫吕律……你们刚才在说啥事儿啊?”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几个把那些肉送到加格达奇附近的一个屯子里,苏赫巴鲁就一直在旁边看着了,东西很快就在屯里的长者安排下分发给各家各户,还准备留我们在屯里做客,我们急着到街上去买东西,就拒绝了,却发现一路走,苏赫巴鲁就一直跟着。
买了东西往回走的时候,他还跟……我们都怀疑是不是自己这些人又被惦记上了,看他膀大腰圆又魁梧的样子,还挺吓人,于是就停下来问他:一直跟着我们干啥!”
张韶峰笑道:“然后他就问我们是不是猎人?我们当然说是。他这才说明来意。他说他在这山里有一片牧场,看到咱们打了这么多猎物,觉得一定是很厉害的猎人,所以呢,想请我们帮个忙。”
“帮啥忙?”吕律不由问道。
“他家牧场这段时间遭狼了,被咬了好几匹小马驹,前后请了好几个猎人去蹲守过,可是那些狼太狡猾,太厉害了,不但没打掉,还有人受了伤。昨天晚上又有马驹被咬,就在牧场里给吃了,他今天就是专门出来找猎人去打那些狼的。”
张韶峰简单说了事情经过。
吕律听完,却是微微皱起了眉头:“只是些狼而已,以这里猎人的水平来说,不会收拾不了,又不是啥大爪子、土豹子之类?”
“那狼不简单,我专门找的还是几个鄂伦春猎人,他们都没打到,我只是听一个老猎人说,那领头的狼不简单,不容易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