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因嘟囔:【我当然知道。】

系统很惊奇地说:【这位的欺辱值很高诶!宿主怎么做到的!】

【额】容因迟疑一会儿,托着腮,轻描淡写地说:【大概是时隔多年再次看见我被刺激的吧。】

系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一通夸。

容因被它各种惊叹词连番攻击,今晚猝不及防见到秦昼那些莫名的情绪被冲淡了许多,他的心向来很大,只泡个热水澡的功夫,就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全部抛之脑后,美滋滋地听着系统不要钱的夸奖入睡了。

制冷器的风呜呜作响,傅敛推开房门,熟练地捡起地上的被子和大大小小的抱枕,又给睡得昏天黑地的容因掖了掖被角。

放在卧室角落里的鱼缸发出幽幽的蓝光,早已有一副成年面孔的人鱼懒散地靠在石头上,看着傅敛动作,时不时用有力的鱼尾拍出朵朵浪花。

傅敛平淡地扫他一眼:你最好安分一点。

人鱼来了兴趣:你说的安分是指什么?它慢悠悠地思考一会儿,是指把主人让给你吗?

不等傅敛回答,人鱼眯了眯眼睛,碧蓝的眼瞳闪动着跃跃欲试,犹如见到了心仪猎物的猎手:不可能哦。

它笑起来:人鱼选定了一个交/配对象就不会放手,直到把他带回巢穴藏起来为止。

他身上的痕迹,傅敛说,语气很淡,我知道是你弄的,最好没有下次。

哦人鱼拖长语调,不然你就告发我?

它听起来像是玩笑般的嘲讽。

傅敛的目光因此投向它,威胁的话很轻易说出口:你的力量还没有完全恢复吧,所以要继续待在这里无法离开。

既然这样,让你不能离开的方法就有很多,你要试试吗?

人鱼的眼神骤然危险起来。

陷在一堆软枕中的容因忽然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梦呓,正对峙的一人一鱼同时转向他。

片刻,傅敛很自然地坐在床边,伸手轻而柔和地拍抚着容因的背部,哄小孩儿一样的语气:殿下乖,快点睡觉。

容因有些错乱的呼吸声重新变得均匀平缓。

秦熟睡中的公主喃喃出声,声音很小很低,几乎不可闻。

傅敛却立即敏感地捕捉到,手上的动作一顿。

公主不安地动了动。

傅敛又重新安抚他,低低地说:殿下说的是谁?

qin。他模仿容因的语调,自己念了一遍。

秦昼容因好看的眉梢微微蹙起,有些苦恼而不解似的。

qin zhou。傅敛又念了一遍。他很轻地碰了碰公主柔软的脸颊,压抑地说,这像一个人的名字。

温热细滑的触感让他有些沉醉,手上不禁用了点儿力,容因脆弱的肌肤立刻浮起一道暧昧的红痕,傅敛看了许久,用指尖把它揉成更艳丽一点。

这是殿下今晚遇到的人吗?傅敛轻声问,睡着了还在想,看来这个人对殿下很重要。

是吗?他问。

容因当然没有回答,他已经睡着了。

所以傅敛最终只是蜻蜓点水一般吻了吻他的眉心:好梦,我的殿下

作者有话要说:

那么这枚戒指是用来:求婚or算账?

第19章 未婚夫

哥哥,所以秦昼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昨晚的宴会上?容因绕到书桌前,伸手挡住了容泽面前的文件,不依不饶地问。

容泽活动了一下肩颈,淡淡地说:正规途径晋升上来的。

晋升?容因诧异道,他去参军了?

嗯。

哦容因应了声,不太满意地说,那你怎么没告诉我?

容泽说:你又没问。

容因泄气,那你好歹提醒我一声啊。

有什么好提醒的,容泽瞥他一眼,平淡道,你们是什么需要提醒的关系吗?

容因想了想:也是。他很快把这件事略过,高高兴兴地说,对了,哥哥,我已经收到首都学院发来的录取消息了,大概再过一周就开学了。

容泽没好气地说:问我干什么?我还能拦着你不成?

没有呀,容因亲昵地蹭着容泽,讨好地说,哥哥最好啦,才不会生我的气,对不对?他挂在容泽身上,撒娇道:哥哥最喜欢我了。

容泽哼笑一声:这时候知道我是你哥?跟我吵架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乖?

容因没半点不好意思,理直气壮地说:那谁让你一直不让我去?

容泽懒得再跟他争论这个问题,只是说:上次说好的,放假必须回来,每天要打电话过来,记住没有?

嗯嗯记住了记住了,哥哥你好啰嗦。容因达成目的,不再黏着他哥,很快潇洒地一挥手,那哥哥你注意休息哦,不要太辛苦啦,我先走了,拜拜!

容泽无奈地说:跑慢点,又没人追着你。

知道啦。

*

顾灼好不容易解了禁,暂时不敢去容泽面前触霉头,就站在大门外等容因,这时远远看见他出来,就挥了挥手。

容因走过来,很嫌弃地说:你刚刚挥手的样子好像一只傻狗。

顾灼难以置信:还不是为了让你一眼看到我,不然我才不会这样!

好了好了,容因捂住他的嘴,阻止他的控诉,不要说了,现在立刻停止!他兴致勃勃地说,今天你要带我出去玩吗?

你隔了这么久见到我第一反应就是出去玩啊?顾灼不满地捏住容因脸颊的软肉,我好生气。

容因拍开他的手,毫不客气地说:你也就还有这点用了。

顾灼气笑了,一下子捏住他两只细白的手腕,另一只手故意揉乱他的发丝,在容因恼怒瞪他的眼神中,慢悠悠地说:乱说话的惩罚。

容因用力挣开他,手伸到腰间,抓住银鞭手柄,动作迅速地抽了出来:顾灼,是不是想跟我打架?

午后的阳光炽热耀眼,庭院里绿色的叶笼着一树树花,他瞪人的时候眼睛睁得大大的,各色光影映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瞳,琉璃珠一样剔透,鼻尖冒着一点汗珠,嘴唇红红的,柔软润泽,像熟透的莓果,会流出清甜的汁水。

顾灼看得呆了一瞬,鞭子挥过来的时候忘记躲,颈侧就划出一道浅浅的红痕。

容因原本也是跟他闹着玩,往常这样顾灼都能躲开,今天不知怎么真的伤到他,一时间也愣住了:你怎么不躲开?

我、我顾灼有些说不出话。

他有些懊恼,神色变幻一会儿,艰难地把这归结于容因实在太过漂亮,自己看呆了也是正常,并不算什么大事。

容因觉得奇怪,就走近他一点:顾灼,怎么不说话?

他身上好闻的馨香混着花香钻进顾灼的鼻子,他一反常态地慌乱后退一步,咽了咽口水:没、没什么。

容因愈发奇怪:你没事吧?不会被我打傻了吧?他嘀咕道,我也没用多大力气啊。

好近。

他的吐息洒在他下颌,顾灼浑身一下子绷紧,视线不可避免地落在容因的耳垂上。那上面一颗小小的红痣犹如雪地里的一株梅,惹眼极了,晃得他眼晕。

因因,顾灼忍了又忍,克制道,你先离我远一点。

神经病。容因说。

顾灼喃喃自语:我也觉得我好像有病。他浑身发热,口干舌燥,全身注意都在那颗小小的痣上,又下意识扯松了领口,蜜色的肌肤上有一层水光,喉结滚动间,拇指和食指轻轻捻上容因的耳垂,可那极度的干渴非但没有缓解,反而愈发剧烈起来。

他情不自禁凑近了容因,分明说着叫他离开的话,手臂却言不由衷地死死揽住他的腰不让他躲,滚烫的呼吸缓慢接近,顾灼低下头,就要含住那只玉珠一样的耳垂

你们在做什么?

那声音低而沉,似乎冒着冷冰冰的寒气。

不远处的树荫下,秦昼穿着端正的军装,身姿笔挺,面色像结了一层霜,黑黝黝的眼睛一瞬不瞬低看过来。

顾灼的动作一僵,随后如梦初醒似的猛地后退一步,脸色涨红,看着容因蹙着眉揉腰,十分难受的样子,磕巴地道歉:因因,我是不是弄疼你了?对不起。

他说着就上前几步,大手按上容因腰侧,一下一下,动作生疏却认真地给他揉起来。

容因原本是要生气的,但看他一副快要被愧疚淹没的样子,气就消了一点,再加上顾灼还被他抽了一鞭,虽然不重,但周围已经有肿起的迹象,有点理亏,就哼了一声:算了,你下次正常一点,不然我就真的抽你了。

秦昼从树荫下走过来,正听见容因说算了,垂在身侧的手一下子握紧,嗓音冰寒:这里人来人往,大庭广众之下旁若无人地卿卿我我,这就是元帅府的教养吗?

顾灼立刻炸了:你说什么?

他抬手就要上去揪秦昼的领子,却被秦昼毫不费力地挡住,顾灼动作迅速,又是一拳上去,这次没有落空,落在了秦昼的颧骨处。

秦昼冷笑一声,长腿一抬起踹了过去,顾灼闷哼一声。

容因早在他们动手时往旁边靠了靠,见他们非但没有点到即止,反而一副愈演愈烈的架势,当即皱眉不耐道:打什么打?要打滚去一边打,别在我跟前碍眼。

两人的动作通通一僵。

走了顾灼。容因收回银鞭,淡淡瞥一眼秦昼,没什么特殊的反应。

昨晚他毫无准备之下骤然见到秦昼,又时隔多年,他们那时候最后一次见面也不太愉快,才会有些失态。过了那一阵劲儿,已经平静多了。

倒是秦昼咳嗽一声,拦住他,沙哑道:久别重逢,殿下没什么要和我说吗?

容因说:我们也不是很熟,没什么好说的。

秦昼像是听见什么荒唐的笑话,蓦地笑出声,嘲讽道:跟未婚夫也不熟吗?我的公主殿下。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的顾灼:这是正常的反应,我俩没什么

后来的顾灼:qaq我觉得自己还能抢救一下

现在的秦昼(拽上天):没什么要跟我说的?

后来的秦昼(低声下气):老婆等等,我有很多要说的

第20章 退婚

你说什么?顾灼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什么未婚夫?

字面意思,听不懂吗?秦昼的目光滑过容因秀丽的面孔,停在他的耳垂上,意味不明地说,毕竟就算再不愿意,殿下的名字还是和我一起被登记在帝国民政厅的电子档案里,不是么。

顾灼眼睛里仿佛要冒出火,话像是从从齿缝里挤出来:登记?他咬牙切齿地说,民政厅有你们的电子档案?

顾灼。容因倒是一脸平常,并不觉得有什么,你先走,我一会儿再去找你。

你还叫我先走?!顾灼怒气冲冲地说,现在是订婚,我一走你是不是就和他去结婚了?

容因说: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不用你管。

顾灼拼尽全力才忍下自己想一把扛起容因离开的冲动,他冷冷地看了一眼秦昼,忍气吞声地说:好,我走。你等会要过来找我。

擦肩而过时,秦昼目不斜视,顶着他杀人般的目光,甚至有闲心笑了一声:殿下还是和以前一样,身边总是围绕着数不尽的狂蜂浪蝶。

容因捏紧了银鞭,答非所问,嗓音清凌:电子档案也不算什么,我说不作数就是不作数,登记在哪里都一样。

哦对,秦昼恍然大悟似的,不好意思,是我忘了,公主殿下向来随心所欲,旁人的感受从不在考虑范围内。

瞧我这记性,他低低笑出声,我早该知道了。

容因慢慢地说:现在知道也不算迟。上一辈私下做的决定是上一辈的事,我不认。他抬起眼眸,很淡地看了秦昼一眼,我以为上次我已经说得够清楚了。

秦昼微微偏头:上次?殿下是说五年前用鞭子抽了我一顿,然后让我滚的那一次吗?

容因真的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摇摇头:我记得不止那一次,我应该说过很多遍才对。他微抬下颌,高傲得一如秦昼记忆中最熟悉的模样,让他觉得仿佛又回到了第一次见容因的那个午后。

高高在上的帝国公主穿着华丽的衣裙,纤细白皙的手臂在阳光下仿佛在发光,他持着银色长鞭拦住他,大概是一路小跑过来,说话时还在急促地喘气。

秦昼仍然能清晰地记起公主殿下那天穿的裙子,裙摆上绣满了鲜艳的蔷薇,有一枝蜿蜒而上,攀附着他柔韧的腰身。他那时更小一些,眉眼尚且稚弱青涩,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有种特殊的令人不安的美,极引人侧目。

公主殿下的声音听上去天真活泼,说出的话却带着不自知的残忍:你就是那个爷爷给我订的未婚夫?

他说这话时底气十足,神情像得了一个新奇的玩具,又像含着隐约的轻蔑,似乎对方并不值得被他放在眼里认真对待。

一出生就注定要享受所有人的疼宠,轻而易举就可以获得全部的偏爱,他当然从来不懂什么叫委婉。

那双圆圆的猫儿眼斜睨过来,公主殿下理直气壮地像在阐述人尽皆知的事实,而对方的感受向来不属于他的思考范围。

你配不上我,我要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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