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思仁一点都没让吕律失望,就这等好手艺,让这一段木头的价值,翻了百倍,不,甚至翻了千倍。
“怎么样,可还满意!”孔思仁问道。
“满意,我太满意了,这根本就是一件相当难得的艺术品。”吕律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也庆幸自己又遇到了这么一个高人。
在这一刻,他心里一个想法忽然诞生了:是不是以孔思仁为核心,就在这区上,成立一个工艺品厂。
自己赶山可以找材料,孔思仁负责加工。
在工艺品方面,那也是在出口层面上的东西,是完全可以做上一辈子的事业。
“大爷,这钱你拿着,是接下来半年的工资加奖励!”
吕律毫不犹豫地从兜里掏出五百块钱塞到孔思仁手中。
孔思仁看着手中的钱,一向沉稳的双手都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小吕啊,你钱你赶紧收回去,按月发放给我就行,一下子让我接这么多钱,我心里也过意不去啊。大爷我上了年纪了,手脚笨,你看,从去年年末到现在,都过了快半年了,才勉强给你做了这么一个东西出来,我这心里,有愧啊。”
“大爷,你千万别这么说,正所谓贵精不贵多,用在雕刻上也是如此,哪一样好东西,不是灵感和精心雕刻打磨交融而成,这可是您老的心血,如此精美的作品,哪怕再多花上一倍的时间,我都觉得值得!
这钱啊,你安心收着,有啥需要,或是有啥要求,你尽管跟我提,我家在秀山屯,你可以随时来找我!”
吕律拉着孔思仁那双缠满白胶带的手,轻轻拍了拍:“大爷,你可得注意休息,事情不用办得那么急,多注意身体……尤其是这双手,得好好养着!”
孔思仁那双手上,满是沧桑的裂痕,不得不用医用的白胶带缠着。
吕律看得一阵心疼,孔思仁于他来说,那就是个大宝贝。
“谢谢……这东西,我专门用了同样的材料,做了一个底座,放在家里边也方便,至于那些剩下的,就留在我这当柴火好了!”
孔思仁满脸感激地说:“正好,你们车子也在,就拉回去吧,地方小,也得腾出来,才好摆弄下一样东西。”
“好!”
吕律点点头,叫上陈秀清,两人合力,小心地将摆件抬出屋子,孔思仁早早准备了一些松叶、油毡等东西铺在马车上进行防护,然后帮着小心地将摆件放到车上。
事情算是办完了。
吕律和陈秀清赶着马车返回,看着两人走远,孔思仁喃喃自语:“知音啊!”
返回的路上,陈秀清眼睛都还不时瞟着车里被破烂油毡盖着的摆件:“律哥,我是真没想到,还有人有这等好手艺,能将一段不起眼的柴火变得这么好看。是不是在山里的时候,你就已经有这想法了。”
吕律笑笑,没有多说什么。
陈秀玉接着问道:“律哥,以前咋没见你说起过这大爷?”
“没有吗?我明明说过,只是你没注意听,咱们哥几个的虎牙吊坠,就是请他老人家做的,我也是到过他家,才知道他有很好的雕刻手艺,所以,在看到这段庇护了咱们的松明子,这才想着带回来,这大爷真是又给了我一个惊喜啊。”
顿了一下,吕律继续问道:“清子,如果这个物件是你的,有人找你买,给多少钱你才会卖?”
陈秀清挠着脑袋:“我也说不好,总觉得舍不得卖。”
“如果是非卖不可呢?”吕律追问。
“少说也得三千吧!”陈秀清想了半天,给出了这么一个价格:“东西是你的,你觉得给多少才会卖?”
吕律微微笑了笑:“差不多!”
在他看来,这也是稳赚不赔的事儿,他开始期待孔思仁的下一个作品,也在开始盘算着是否开办工艺品厂的事情。
想来想去,还是觉得,等到下一个物件出来,再跟哥几个商量一下。
两人赶着马车回到草甸子,小心翼翼地将摆件放进自己的客厅角落里。
在看到这东西的时候,陈秀玉也表现得很惊喜,很是喜爱的样子,一直找着吕律和陈秀清问东问西。
至于松香的气味,直接被忽略了。
整座木刻楞就是用红松木建造起来的,这气味,早已经习惯。
陈秀玉这一问不得了,陈秀清大嘴巴,一下子就将在瓦拉干林场抓飞龙,遇到野猪王,被逼得躲在这松木树洞中的事情给说了出来,这可把陈秀玉一阵好急。
吕律不得不好好安慰一番,也将平日里摆件的法子跟她交代,顺便还说了,就这么一个东西,花费了好几百的工钱。
看着这漂亮的东西,陈秀玉却是表现得很豪爽:“花再多也值得!”
临近傍晚的时候,像是约好了一样,张韶峰、梁康波和赵永柯也找了过来,几人直接自带了些酒肉,凑在吕律这里来一起吃喝。
看到吕律屋里多了这么个好看的东西,几人也是表现得相当喜欢,围着研究了好久。
直到饭菜做熟放到炕桌上,几人在炕上盘腿坐下,开始喝酒唠嗑。
席间,吕律看到几人连递眼色,不由问道:“哥几个,有啥话不能直说吗?到底啥事儿啊?挤眉弄眼的。”
“老四,你说,咱们从抓飞龙回来到现在,有几个月没进山了吧?”张韶峰笑着问吕律。
“是有几个月了,不都一直在忙着农场的各种事情吗?”吕律点头说道。
“现在闲下来了呀,跟你们往山里跑的次数多了,心痒着呢……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安排啊?咱们总不能一直闲着,对不对?”
“是不能闲着,太闲了人容易变懒!”吕律挠挠头:“接下来干啥呢?”
梁康波笑盈盈地看着吕律:“上次在山里,你不是说过上几个月,要回去看看托木伦的吗?”
听到这话,吕律哪还有不明白的:“在这儿等着我呢?想去淘金就直说,绕那么大个圈子。”
“这不是怕你有别的安排嘛!”梁康波笑道。
吕律点点头:“这事儿我想过,咱们也确实该去弄点东西了,不能老是呆在家里……这样,这两天就去准备吧,小正阳刚会叫我爸爸呢,我再多陪他两天,后天就动身。”
陈秀玉抱着孩子就在一旁呢,听着吕律说去淘金,神情有些紧张:“律哥,我听老辈人说,淘金很危险,这事儿不稳妥吧?”
“媳妇儿,放心,我们这是自己去山里找,又不去那些有人开采过的地方去弄,找那些没人发现过的,没事儿的!”吕律安慰道。
“哪有那么多金子给你们找啊,再说了,你们有人会找金子吗?”陈秀玉满脸的不信。
“看看,小看你男人了吧,我对这方面可是有过研究的,放心吧,我有把握,再说了,我们是找金子,不是打猎,比抬棒槌还安全些,就去一个月时间就回来,然后在家休息一段时间,还得赶着红榔头市去抬棒槌呢!”
吕律说着,忽然觉得左手手臂上痒,低头一看,好家伙,一只蚊子趴在血管上,吸血吸得很惬意,当即一巴掌拍死:“倒是忘记今天的蚊香了!”
第671章 赶山最好的时代
经过一下午的晾晒,吕律制作的蚊香已经干透,变得硬邦邦的。
他将蚊香用油纸袋装了起来,回到屋里,找来铁丝和一块小木板,简单制作了一个蚊香支架,然后用火柴点燃。
一缕青烟在屋里轻轻地飘荡着,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艾草气味,在屋里扩散开来。
陈秀清和陈秀玉亲眼见吕律做的,倒不觉得有多奇怪。张韶峰等人就不一样了,看着新奇,都纷纷问是干啥的。
“能驱赶蚊蠓,刚做出来,我还不知道效果咋样!”
吕律简单地说了句,爬到炕上,重新盘腿坐下,端着酒杯示意几人继续喝酒。
话题再次回到找金子上边来。
其实,对于找金子,张韶峰等人更多的是好奇,毕竟,正如陈秀玉所说,从古至今,有多少人在这片大地上来回翻找,哪是那么容易就能找到的。
都知道金子历来值钱,谁不爱啊!
现在听吕律说他自己就会找金子,几人都是非常疑惑的。
但转念一想,他们又发现,吕律对大荒,可比他们这些土生土长的人还要熟悉得多,也了解得多,别的不说,在大荒里纵横那么长时间,从哪里到哪里,吕律就表现的非常门清,仿佛整个大荒的地形都在他脑海中装着一样,就没有扑空过。
再者,大荒里,尤其是大兴安岭,确实有很多常人难以到达的地方,几十上百公里的无人区那也是常见。
就即使有人到了,也不见得就会找金子。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吕律说的还是非常有可能,因为他们有足够的能力去趟那些无人区,变得越发期待起来。
而吕律的底气,最大的莫过于自己就知道一些在后世才找出来的金矿位置。
他自己也在大荒里闯荡的时候,认识不少在这年头淘金为业的工人或是曾经有过这方面经验的老人,没有后世的各种仪器设备,但却听闻过不少古代找金子的法子。
hlj沿岸,素以“三千里江山,金子镶边”著称,这可是国内最著名的砂金矿区之一,金矿的储量之丰富在国内首屈一指。
随着改革开放,对黄金这种硬通货的需求急剧增加,于是出现了专门寻找黄金的队伍——黄金兵,在大小兴安岭纵横多年。
哪怕如此,直到新世纪后,都还在有新的大型金矿被找出来。
吕律在塔河县瓦拉干林场说过,那地方就有金子,那是因为他知道,就在塔河县城东边几十公里外的宝兴沟里,就有一座在二零零七年才被黄金兵找到的大型金矿。
在这年头,黄金兵的设备也落后啊。
他们找黄金的法子,其实跟吕律差不多,更多的是在依靠古人留下来的智慧。
在这方面,吕律根据自己所了解的东西,也不会比他们差多少,而且,有着满脑地的信息,能更有针对性地去一些后世找到金矿的地方去找。
当然了,对于吕律来说,他所能考虑的,也就是找一找砂金了。
自然界中的黄金大都以单一物质的形式存在,少量的金属化合物。
从直觉上看,通常将金矿分为砂金矿和岩金矿。
砂金矿本质上是一些大型金矿长期遭受水蚀和下游风蚀沉积形成。这玩意,顺着有沟有水的地方去找就对了。
这也是最容易得到的金子,淘金,主要淘的就是砂金。
至于岩金,大都在火山岩、沉积岩和变质岩中,从选矿角度可以分为石英型矿脉、破碎带蚀变岩,石英方解石等。
其实意思也很简单,选择有石英的地方,有山崖断层的地方去找就对了。
就以石英脉型载金矿来说,主要就是以黄铁矿为主,金矿就存在脉石与黄铁矿或是其它金属矿的裂隙之间,这也是属于比较容易选取的金矿。
而往往砂金的源头就是岩金矿所在的位置。
石英石是啥?
它有一个很多人都知道的俗称:马牙石。
黄铁矿之类的伴生矿就更不用多说了。
那么大片荒野,只是闷着头没有依据地顺着所见的山沟溪流去找,那也相当于大海捞针,纯粹是在碰运气,而往往这样的运气,早被前人去碰过无数次了。
吕律听过见过的不少,寻龙点金的法子,甚至包括一些风水的运用,他都知道一些。
如同抬棒槌一样,找金子,那也是需要观察群山发现其脉搏的。
别小看了风水,金子的存在本就依赖于蜿蜒的山脉,它不仅仅是风水,也是古人对山势和找矿规律的总结。
玄而不玄!
古法、后世的了解,听过的传闻……种种信息在吕律这里,交融成了一个大杂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