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力量竟然连吴经乙都没有站稳身形,就算他猛的扎了一个马步,也没有缓解那突入起来的力量,身体顿时载进了深坑当中。
吴春秋‘啊’的大叫一声,便要冲出朱砂圈,但好在陈生手疾眼快,也晋级吴经乙施法前对他说过的话,所以猛然抓住了吴春秋的后衣领,将她拽回到了身边。
“你干嘛啊?”吴春秋大怒,等着陈生大叫道。
“别出朱砂圈,这是吴先生亲自交代的,让你们两个人在这里不要出去”陈生也感觉到很委屈,他只是听从了吴经乙的话而已,谁曾想吴春秋竟然还生气了。
不过换做是谁,估计都会生气吧,毕竟自己的亲人眼看着就有了生命危险,谁又能在这个时候依旧保持淡定呢?反正我是不能。
吴经乙眼看身体就栽进了深坑,突然一只干枯的手掌猛然抓住了吴经乙的手臂,让他的身体硬生生的停留在了半空中,而这只干枯手掌的主人,赫然是我的太爷爷。
吴经乙双脚贴在深坑的边缘,身体已经与深坑保持同一个水平,他拿着捆鬼绳的手臂已经进入到了深坑当中,而另一只手臂却被太爷爷狠狠的抓着。
不过吴经乙的表情很淡然,眼神中也没有显示出任何的慌乱,那神态自若的样子,有一种他和太爷爷冥冥之中商量好要这样做一般。
看到这一幕之后,我和吴春秋这个时候悬着的心才算是放下,不过吴春秋依旧狠狠的瞪了陈生一眼,身体猛然一颤,胳膊肘竟然飞快的砸向了陈生的手臂上,陈生一吃疼,顿时松开了抓着她的手掌,眼中满是惊讶。
“你这小娃娃怎么有这么大的力气?”不仅仅是陈生震惊,就连我都跟着震惊起来了,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她。
我知道她的力气很大,但我也没想到竟然能够大过一个成年人,毕竟年龄在那里摆着,就算平时再怎样锻炼力量,一个十岁的女孩的力量也不可能大过一个成年人吧?
不过吴春秋竟然做到了,她的力量竟然让陈生吃疼,这让我心里竟然蒙生了一种惧怕的感觉,虽然不强烈,但却实实在在的存在着。
“哼……”吴春秋瞪了一眼陈生,没有理会他,随即转头看向了太爷爷和吴经乙。
只见太爷爷手臂一用力,顿时将吴经乙给拽了起来,吴经乙如同要飞起来一样,身体瞬间便已经回到了原地。
只是那摄魂铃的声音顿时大响,响个不停,而且还非常的急促,摄魂铃的作用一般是辟邪壁鬼,任何孤魂野鬼只要听到摄魂铃的声音之后,便会逃离,如若不逃,必然会饱受折磨。
而摄魂铃还有一个效果,那就是能够提前预知鬼魂的存在,比如想要去某家消灾,手中只要拿着摄魂铃,一旦铃音大作,那便是屋子中有着脏东西,而铃声越是急促,说明脏东西的戾气越重,越不好驱赶。
而这一次的铃音已经急促到了一定的程度,至少不是手能摇出来的声音,这就足以说明,马上就要有戾气极为浓重的东西出现了。
那些围着深坑的孤魂野鬼在听到这急促的铃音之后,顿时发出阵阵的鬼嚎,那鬼嚎刺耳难听,让我耳膜生生作痛,我不禁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但根本就没有任何效果,那鬼嚎就好像在我的脑海中作响一样,让我根本就无法躲避。
吴春秋看到我这个样子之后,就已经猜到了为什么,所以满脸担心的看着我,并且用她的两只小手,捂住了我的双手上,帮我捂着耳朵,或许她觉得这样会有效果。
不过这真的没有任何的效果,那鬼嚎的声音依旧没有减少,依旧不停的钻进我的脑袋,不过吴春秋的这个举动,却着实让我舒缓了很多,因为我感觉到了她两只小手的温暖。
而那些孤魂野鬼在嚎叫的同时,便想要逃离深坑附近,而那颗大槐树已经倒地,还不停的冒着白色的青烟,显然已经是彻底死去,而槐树是这些孤魂野鬼真正的家,家没了,它们回不去了,所以它们的目标竟然是我们所在的屋子。
这些孤魂野鬼疯了一般的朝着我们屋子跑了过来,当然,吴春秋和陈生是看不到,只有太爷爷、吴经乙和我才能够看到,一时间,这间屋子满是那些孤魂野鬼,我们已然被包围了起来,只是他们俩人看不到而已。
而这些孤魂野鬼竟然用一种及其愤怒的目光盯着我们,就好像把所有的仇恨都强加给我们身上一样,不停的张着那满是驱虫的大嘴嚎叫。
而太爷爷和吴经乙他们当然也注意到我们这里了,但他们跟本就无暇估计,因为吴经乙手中的捆鬼绳上,赫然缠绕着一句白骨,这白骨没有一点被岁月腐蚀的样子,如同一具崭新的白骨。
白骨顺着那力道猛然在空中翻腾了几圈,最后狠狠的落在了泥泞之中,而它落地时溅起的泥水打在白骨之上的时候,竟然没有沾染一丝泥水,那泥水顺着白骨的肋骨、腿骨、头骨等等的地方滑落,就是不会让其沾染一丝污渍。
白骨并不吓人,没有那么恐怖,只是一具人的骨架而已,虽然头骨有些狰狞,那眼睛如深孔一样黑暗之外,在没有让人感到害怕的地方。
它被捆鬼绳紧紧的缠绕,摄魂铃恰巧就位于它心脏的位置,只是那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不过摄魂铃却依旧响个不停,依旧那么急促。
太爷爷猛然咬破了自己的舌尖,一口鲜血喷洒出来,混合着雨水,溅到了白骨的身上,奇怪的是,虽然舌尖血已经被雨水冲淡,但那星星点点的血点竟然能够存留在每一处的骨头之上,而最大的一滴舌尖血,恰巧的低落在头骨的眉心的位置。
舌尖血所滴之处,顿时冒起了黑色的烟雾,如同白骨被腐蚀了一般,而白骨眉心处的血滴,竟然也是慢慢的腐蚀着白骨,慢慢的深入到了眉心深处。
离远看去,那白骨之上,缓缓的冒着屡屡的黑烟,一直飘向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