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师叔点点头,紧接着说道:“我也觉得有点不妥,瑶长老还是太过年轻,虽然战力已经足够了,但是修行见底可能还是弱了些吧?”
听起来像是在询问众人,但实则却是述说出了一个十分实际的现实,毕竟见底这种东西,不是说有就有的。
“小师弟,你觉得呢?”
听着三师弟和五师弟得话,剑无量轻轻得拍打着椅子,静静得望着末座那一直沉默得小师弟。
小师叔摩挲着花黄的酒壶,忽然笑道:“我倒是觉得这样也未尝不可,江湖历练本就不应有长辈的随行,若不是近来出现了这么多事,我们也不会给小杜玄找什么护道人,况且瑶长老的修为战力也足够解决大部分问题,还不会给那小子带来依赖,我倒是觉得这样挺好的。”
众人现是一怔,随后陷入了沉思,小师叔的话,像是那回旋的清风,止不住的在众人的脑子里盘旋,心绪微动,思量着,这件事的可行性。
“好了,那就先这样定下来!”剑无量的身子向前倾了倾,空气中的氛围一下子沉了下来:“那件事,也是该早点提上日程了。”
风不知从何处刮来,一瞬间吹乱了众人的头发。
暖日高悬,初冬的天气,没有半点温度,不见雨雪,却也还是那般寒冷,山林之间,一阵阵寒风呜咽,像是凄婉的女子,哭泣之间倒卷片片落叶。
不知经历过多少个风霜的老树之上,早就没了春时的枝繁叶茂,光溜溜的树枝像是不屈的老者,竭尽全力的向着坎坷的世界展现着自己的不屈,那三三两两的枯叶,却是最后的坚持。
今天天气格外的寒冷。
远处,一道高挑的白色身影,提领着一位青色男子的后颈,踏着清风,一步一步的向着老树行来,仔细看去,白色身影的双脚悬空,竟不曾又一次踏在地上。
高傲的白莲,拥有着出淤泥而不染的高洁,不会沾染凡俗的半点污秽。
这便是早早便离开青山的瑶姝和杜玄两人!
“轰!”
随着瑶姝的手掌放开,熟睡中的杜玄种种的跌落在了地上,巨大的声响溅起了一地落叶,那腐朽树叶铺盖的地面更是凹了几寸,树上的飞鸟随风而起,连忙远离这两个奇怪的生物。
熟睡中的杜玄没有半分反应,右手下意识的抓了抓脸,随后翻过身,继续那未完的大业。
一开始,杜玄还不习惯这种随处入梦的生活方式,如果不是他那精致的小床,不是那温暖的屋子,就算是再疲倦,在劳累,他也是绝对睡不着的;而到了后来,自从他第一次尝试饮酒之后,他便养成了这种随遇而安的淡然心态。
腐烂的树叶之间,那传承了无数年之久的原住民,试探性的接触着这个庞大的天外来客,在他们久远的记载中,天空之中有着恐怖的恶魔,每当那恶魔出现的时候,都会毁掉一方繁华的聚集地。
古老的传说终于变成了现实,在杜玄的身下,埋葬着原住民数不清的尸体。
感受着皮肤上传来的酥痒,杜玄下意识的挥了挥手,低声喃道:“小白,别闹。让我多睡一会儿,就一小会儿!”
瑶姝的眉头轻皱,手掌虚握,清风骤急,白雾弥漫,两三个呼吸之后,修长的手指上空便出现了一团清澈的流水,流水如游龙盘旋,一滴不剩的打在了杜玄的脸上。
“谁!哪个敢这么过分!”
熟睡中的身子,嗖的一下便窜了起来。
“噗!”
又是一团清水,感受着那股刺骨的寒冷,心底的那股怒火还未升腾便被浇灭,感受着瑶姝那平静之下的乱流,望着那头顶翻涌的游龙,杜玄打了个寒战,定了定神恭敬的施了个剑礼:“见过瑶长老!不知瑶长老,找我有何要事。”
形势比人强,就算心底有着再多的不满,杜玄也依旧面色恭敬,心底的恶魔之火熊熊燃烧,恶狠狠的在心底咆哮:“你等着,等本公子,打的过你之后,天天给你浇水,让你开花,嘿嘿嘿!”
不知想到了什么,杜玄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看着面色猥琐的杜玄,瑶姝的俏脸一阵抽动,手掌微动,清澈的游龙紧紧的贴着杜玄的身躯游动,“怎么,你还不服!”
“不敢不敢!”杜玄连忙道。
拳头大的就是大爷,这是杜玄从小便被三师叔灌输的一个理念,虽然他不喜欢这种说话,但他还是明白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感受着倒缩的毛孔,杜玄的神色变得越发的恭敬。
瑶姝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但没有察觉到不对劲的来源,心念一动那清澈的游龙化作一汪清水掉落在了地上。
这可苦了那土生土长的土下原住民,才遇天崩又见大水。
”多谢瑶长老,不见怪!”
杜玄玩闹的做了一个大揖,这才运转身体中的流转的内劲,将头发上残留的水泽蒸干,抬头望去,杜玄这才发现,自己被瑶姝带到了一个从未来过的地方,虽然不知道瑶姝要对他做些什么,但他却还是按耐住心底的疑惑,安静的站在一旁没有出声。
这么多天下来,他也不再是那个对瑶姝毫不了解的男人了,在他看来瑶姝虽然看起来高傲冷冽,但却绝对不是那种心怀不正的剑客,她的剑,中正凌厉,不折不弯。
果然,也未曾让杜玄等候太久,轻灵的声音在这山林间响起:“你家师长,已经将你交给我了,从今天开始,便由我教导你的修行,顺便带你游离江湖。”
杜玄的心情一下子就糟糕了许多,眼神紧紧的盯着瑶姝,想要从那双皎洁的眸子之中看出一丝玩笑的意味,可寻觅了半天却依旧是那般平淡,杜玄的头颅低沉,活脱脱的像个战败的公鸡。
“好吧!”
心底就算有千般不愿,但事已至此,杜玄又能说些什么,就算他想反驳一下,但望了望这个萧瑟的地域,再估量了一下敌我战力对比,他也只好听之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