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刚应付完来调查的人,忙的焦头烂额,现在才得了空回自己办公室,听见容祁打着哈欠跟他说话,火气不打一处来,“容大老板,温事信提着把枪来公司大楼,受伤的差点就是少爷,你现在醒了吗?”
“什么?那畜生敢拿枪去伤少爷?”容祁这才听明白,温亭是给冷皓辰挡了枪。
“他现在顾不上温氏了,温亭伤的很重,全部恢复应该要一段时间,你抓紧带秦稚走吧,机票上次已经给你了。”沈南紧抿着唇,在地图上找了几个地方圈起来。
挨个给容祁发过去。
容祁打完电话在楼上思考了很久,到底能自然不被怀疑的让秦稚和他一起出国。
这几天观察下来,除了动不动就改家里各种电器的程序以外,她似乎和平常女生没什么区别,甚至还要更宅。
看起来也很好骗的样子。
而此时,被以为好骗的秦稚正在厨房做午饭。
容祁纠结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表现的自然一点,女生的第六感不是开玩笑的。
“咳咳咳。”他在厨房门口站了一会,轻咳了几声才进去。
秦稚听见声音只勾唇笑了笑,并没有回头,手里还挥动着锅铲。
“你什么时候回你自己家?”容祁从冰箱里拿了瓶水,装作不经意的问。
“下午吧。”秦稚关了火,回身看向他。
“下午?”容祁一口水差点没呛着,怎么就下午了,他还没来得及套路人呢。
秦稚耸耸肩,无奈道,“对啊,我得工作了。”
听到工作两个字,容祁瞬间敏感了起来。
沈南不是说温事信最近没时间参与实验吗,怎么突然又叫秦稚回去工作?
是消息有误还是温家临时变了主意?
容祁大脑里飞速闪过了无数个猜测,却没有发现面前的秦稚正一脸兴味的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
这个傻子,为什么想事情的时候都写在脸上……
还有,这么多天难道还没有发现她依旧在监听他的电话和网络吗。
“你有什么事吗?”秦稚憋着笑,背过去把菜装进盘子里,又塞给他。
容祁愣愣的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没什么,下午走挺好,正好我要出国一趟。”
“出国?”秦稚知道他要开始给她挖坑了,索性顺着意思问了下去。
“嗯,去……非洲。”容祁嘴瓢了一下,原本想的是澳洲,一不小心说成了非洲。
秦稚愣了,她怎么也没想到是去非洲。
容祁笑笑,在餐桌旁坐下,轻扣了扣桌面,沉着嗓子说,“我从小就有一个梦想。”
秦稚,“……”
“保护动物。”
果然……
容祁一脸真诚,从珍稀动物到贫困人口,甚至都扯到了援非计划,每一条都头头是道,硬是拉着秦稚讲了半个多小时。
最后秦稚看着面前已经凉透了的红烧牛肉,想打人。
“我机票已经订好了,你下午离开前记得把我家的密码改回来。”容祁说完,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秦稚摊开手,莫名其妙的,“我为什么要改密码,我要和你一起去。”
“哈?”容祁眨眨眼,忽然敏感了起来。
她答应的太快了。
“我挺喜欢非洲的。”秦稚给自己夹了块凉透了的牛肉,自顾自的说。
容祁挑着眼,凑过去盯着她看了半天,疑惑的问,“你不是要工作?”
“翘班呗。”秦稚冲他挤挤眼,满不在乎的说,“那工作和我其实没多大关系,不参与也行,反正也快成功了。”
“是这样。”容祁垂眼,停在了最后几个字。
她说工作快成功了,不就是实验快成功了。
“所以我就跟你一起去了啊,你记得改签,把我加上去,吃完饭我把证件给你。”秦稚像个没事人一样,语气淡淡的。
容祁点头,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她玩弄于鼓掌之中。
-
温亭中枪的事情被温事信压了下来,从冷氏科技大楼出去之后直接回了温宅。
一路上因为没有医生,伤口在不停的往外流血,暗黑的西装被染成诡异的颜色,温亭仰躺在后座上没了意识。
“开快点,再快点。”温事信抓着温亭的手,额前渗出一层密密的汗。
他就不应该开枪的。
车一停下,车门立刻从外面被打开,三个医生把温亭扶上平车,给他上了氧气罩。
“务必要救下温亭。”温事信一个趔趄险些在地上摔倒,扶着管家才站稳。
“我们一定尽力。”医生回头看了一眼温事信,表情有些凝重。
失血太多了。
温宅乱成一套,主楼里被关着的温祚言不停的哭喊着要出去找冷皓辰,整个别墅都回荡着乒乒乓乓的摔砸东西声。
另一栋楼,温事信立在手术室前,僵硬的扶着椅把,一动不动。
“医生要先止血,才能把弹壳取出来,这期间要费很长时间,少爷您这么耗着会把身体累坏。”管家端着热水,无奈的叹气。
温亭比温事信大几岁,但自小就跟在他和温世语身边,温世语去世前把温事信托给温亭照顾,这么多年来比起主仆,两个人更像兄弟。
而温事信却失手伤了温亭,还差点要了他的命。
手术持续了将近五个小时,天已经全部黑了下去,温宅鲜有的陷在暗色中。
只有手术室前的提醒灯一直亮着,似乎在嘲讽温事信。
“少爷,开灯吧。”管家在旁边陪着,能感觉到温事信轻微的颤抖。
这孩子幼年时经历的那些事,怎么可能一下子被抹掉,让他这么浸在黑暗里,简直是要他的命。
温事信摇头,紧咬着牙坚持,“等温亭出来。”
他在惩罚自己,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惩罚自己犯下的错。
又这么站了两个小时,手术室前的灯忽然灭了。
楼里的灯才缓缓亮起来,温事信不适应的挡住眼睛,眼前一阵眩晕,扶着椅把站了一会听见手术室的开门声。
“少爷放心吧,人已经安全了。”医生摘下口罩,满眼都是疲惫。
温事信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辛苦了。”
温亭在后面被推出来,因为打了麻药,现在还昏迷着,脸色惨白毫无生机的就躺在平车上。
“送他去休息。”温事信别过脸,额前的青筋暴起。
差一点,他就害了最亲近的温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