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跟你说我大姨妈来了?”
荆一不承认是自己说的,起身到酒柜前挑了一瓶上好的红酒,打开盖子闻了闻,立刻皱起鼻子,她到现在还闻不惯红酒的味道,但她觉得自己应该学着喝点酒。
啤酒的味道比这个还难喝,白酒就更不用说了,所以这么来看,红酒还算是最好的选择。
承靖州心中大喜,但面上却未有丝毫显露,他道:“即便是没来,也不能多喝,只能喝一杯。”
他主动去拿红酒杯,拿了两支。
荆一见他拿来两支红酒杯,立刻说:“你受伤了不能喝!”
承靖州挑眉,“我都不能用红酒杯装白开水?”
“能。”荆一不再说什么,给自己倒了几乎一满杯的红酒,看着颜色挺诱惑人的,要是味道也这么诱人就好了,她心里想。
“这么多喝完你肯定喝醉,不能喝这么多。”
承靖州说着就要将杯子里的红酒倒走一部分,荆一不乐意,两手护住酒杯,“你说让我喝一杯,我听你的话就只喝一杯。”
“你见谁喝红酒倒一满杯的?听话,倒出来一部分。”
“我不嘛!我就要喝一杯。”
荆一捧着红酒杯趁承靖州没注意,咕咚咕咚就喝了两大口,两口下去,一杯酒已经去了小半杯。
承靖州一脸无奈地瞅着她,选择妥协,“你慢点喝,我不跟你抢,但你只能喝这一杯。”
荆一点头答应。
“我们有言在先,如果你喝醉了,明天醒来不许埋怨我。”
“当然!”
承靖州心想,这会儿你答应得倒是爽快,我还不了解你?明早起来肯定又要嚷嚷。
不过,她喝醉了也好,他迫不及待想看看小醉猫在床上的表现。
反正这是她主动给他机会的,他可是巴不得占便宜呢!
饭吃到一半,荆一的一杯酒已经全部喝进肚里,人有些飘了。
她指着桌上的尖椒牛柳说:“我要吃那个!承靖州你喂我!”
承靖州夹了一筷子,但却没及时送到她的嘴边,而是诱导她说:“叫老公,不然不给你吃。”
“你,你少占我便宜!”荆一手指指着他,突然打了个酒嗝,她舔了下嘴唇略有些不好意思,又说,“你别以为我喝醉酒了!我才没醉呢!”
“不叫老公?”
“我们又没结婚,你才不是我老公!”
荆一闭嘴不叫,但又想吃尖椒牛柳。
不能好处都让你一个人占了吧?想要点东西总要有些付出的。
承靖州也是个认死理的人,你不叫,我就不给你吃。
一盘尖椒牛柳本来就已经被荆一吃了一大半,这会儿也没剩下多少,承靖州将筷子上夹着的送到自己的嘴里,一边咀嚼,一边看着她,没说话,但眼神表达了一切:你不叫,那就没得吃。
荆一气得在桌子底下用脚踢他,可踢也没用,不叫就是不给你吃。
“承靖州,你这个大骗子!”
“你一点都不爱我!说好给我做好吃的,都被你自己吃光了!”
“我要回家抱我儿子,我不要你了!”
荆一说着,就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可又不是真的要走,一边装腔作势要离开,一边那圆溜溜的大眼睛还在盯着那小半盘尖椒牛柳。
尖椒很辣,牛柳很香,味道极好!
承靖州端坐不理她,用筷子夹了块牛柳塞进嘴里,“真回去?我打电话让张兴过来送你。”
“承靖州!”荆一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重新在椅子上坐下来,“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到底喂不喂我吃尖椒牛柳?”
“那你到底叫不叫老公?”
“老公!”
为了点吃的就妥协,荆一觉得自己挺没出息的。
算了,没出息就没出息吧,反正她本来就是个没出息的吃货。
承靖州喂了她一口尖椒牛柳,趁机将她拉过来坐在的腿上。
“宝贝儿,好不好吃?”
“废话!不好吃我会吃吗?”
荆一翻了个白眼,指着桌上的蒜香排骨,“我要吃那个!”
“好。”承靖州夹了块小排骨,“乖,再叫声老公听听。”
“老公!”
一回生二回熟,荆一嘴巴一张就叫了出来,如愿以偿吃到了小排骨,美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
承靖州心想,这么容易满足啊?
其实他的要求也不高,就是每天晚上别让他一个人独守空房,孤枕难眠就行。
饭吃饱,荆一也醉得分不清东西南北了,嚷嚷着要回房间睡觉。
承靖州给她放了洗澡水,本来是打算先给她洗了澡让她睡觉,谁知洗澡的时候她不老实,主动撩他,索性他也就不装了,早就想吃她了。
从浴室到卧室的床上,两人折腾了大半夜,凌晨才睡过去。
第二天荆一醒来,懵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哪儿。
她立刻掀开被子看了一眼,一张脸顿时红得滴血。
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一喝酒就被人占便宜!
昨晚终于开荤吃了肉,承靖州的心情极好,可是偏偏却有人不让他心情好。
早起他刚起床,便接到了承安州的电话。
等承靖州赶去承安州的住处,被那里的佣人告知,承安州一早的飞机离开云城了,临走前特意交代,将会有很长一阵子不会过来这边,让他照顾好承延年,如果他回来承延年饿瘦了,他会把承延年重新要回去的。
承靖州扑了个空,没能见到承安州,心情很不好。
回去的路上,正好路过霍暖所在的医院,他让张兴开车进了医院。
霍暖正靠在床头闭目养神,房门突然被推开,门板撞在墙壁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将她吓了一跳,睁开眼便看到快要走到跟前的人。
“承,承先生。”
对承靖州,霍暖已经从一开始不以为然到如今的诚惶诚恐。
这个男人他不是情商不高,而是但凡遇到跟荆一有关的事时,他才会情商不在线,其余时候,情商和智商都在线。
“霍小姐,我警告过你,离荆一远点。”
男人的声音冰冷无温,深邃漆黑的眼眸里全是肃杀之气。
尽管他才说了这么一句话,但霍暖知道,他要做什么了,她不能让他那样做,因为他一旦那样做了,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不收购行知国际,至少,她跟那个野种争,还有胜利的机会,一旦被承科集团收购,行知国际将不复存在,那她这么多年来为这件事所失去的付出的一切都成了笑话。
手上还插着输液针,霍暖全然不顾,一把拔掉,掀开身上的被子来到地上,扑通一声跪下。
“承先生,求你不要那样,求你了!我真的没有招惹荆一,这次的事我是被人诬陷的,我没有跟荆十合谋害荆一,是荆十要害荆一,我救了荆一!我承认我救荆一是出于私心,但我真的没有跟荆十合伙害荆一,不信你可以去调查,如果我说谎了,我任你处置。”
霍暖声泪俱下,她承认,她后悔了,她压根就不应该想着接近荆一,压根就不应该跟荆一认识!
荆一就是她的灾难,而不是福星!
如今,面对荆十的诬陷和指控,她却找不到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以前她一直觉得荆十就是个没脑子的东西,所以掉以轻心,要不然她也不会栽在那女人的手里,还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
“承先生——”
霍暖见承靖州要走,立刻起身飞扑上去抱住他的腿。
突然被抱住了腿,承靖州的本能反应是踢出一脚,霍暖当即被踢飞出去,倒在地上,口吐一口鲜血,当即昏了过去。
承靖州盯着地上昏过去的霍暖,面色越发的阴冷。
当天上午,承科集团收购行知国际的新闻铺天盖地地传来。
荆一是在下课的空档看手机才知道的这件事,她犹豫了一下,将电话打给承靖州。
承科收购行知国际并不是空穴来风,即便是没有霍暖的催化剂作用,也是早晚的事,不过只是提前了而已。
所以承科上下并没有多忙,尤其是老板承靖州,这会儿正在办公室里一边惬意地喝着咖啡,一边想晚上还能不能炖肉吃了,要是能吃上,是哪种炖法儿呢?
正半闭着眼睛浮想联翩,单调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看到是荆一打来的,他立刻笑着接起来,“宝贝儿,是不是想我了?”
他靠在沙发上喝了口咖啡,等着电话那端小女人软糯的一声“是啊”传过来。
可惜,最终都没等来。
荆一说:“承靖州,我知道我不该过问你公司的事,但是收购行知国际的事,能不能再考虑考虑?”
“一宝,你是在同情霍暖吗?别忘了她对你做过的事。”
荆一咬着唇片,她当然没有忘记,但她和霍暖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更何况,这次不管霍暖是出于什么目的,但她终究是救了她一命。
“一宝,你知不知道,荆十用刀捅你,是霍暖和荆十商量好演的一处苦肉计,她什么目的,我想你应该清楚。”
“你说……”荆一的脸色煞白,若真如此,那就太可怕了,但她却似乎又不太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
承靖州放下咖啡杯,音调里带了些失落,“宝贝儿,你不相信我?”
“不是,我……”荆一叹了口气,“晚上你要是下班不忙的话来学校接我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