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惊澜扫了一眼奏折,好看的唇微勾,笑道:“朕若是没有记错,月天成应该是你的朋友。怎么?你就这样将他出卖了?”
任千秋最怕的就是慕容惊澜的笑声,他宁可他雷霆大怒。所以此刻连声音都在发颤:“陛下言重了,臣的心中只有陛下,只有六界苍生,何来出卖一词?臣对陛下的衷心日月可鉴!”
“呵!”慕容惊澜轻笑一声,将这份奏折轻轻丢到了一边,端起手中的清茶抿了一口:“朕倒是觉得月家主这件事没有做错。”
“陛下?”任千秋一惊,猛地抬头。
“在朕去人族的十年里。月家主替朕举办了许多场斗灵大赛,同时也选拔了很多天才少年。这不仅没有做错,反而是在替朕分忧,不是吗?”慕容惊澜笑看着他,一双清眸深不见底。
“可是陛下,他竟将这些少年集合在一个地方,这意欲何为啊?”任千秋一鼓作气将目的说了出来。
他此次来是两个目的,一是打探出慕容惊澜到底有没有怀疑他。二是将所有的罪名全部推给月天成。慕容惊澜本就想彻底铲除月家,如此一来,刚好给了他一个铲除的理由!
“那任家主觉得他意欲何为?”慕容惊澜反问。
“臣……”任千秋一时语塞,心怦怦直跳。要他如何回答?若是说月天成想要谋反,那陛下肯定会让他去彻查,月天成一怒之下将所有事情抖出来,对他不利。
“既然任家主也不知,那就先回府休息吧。”慕容惊澜将方才的奏折放回了奏折堆,继续翻阅其他的。
“是!”任千秋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慕容惊澜突然唤住他的脚步,微微抬头看着他,道:“你若是得空就与月天成好好谈谈,他的女儿失踪,最近心情也不太好。你就多劝劝他。”
任千秋微微一愣,慕容惊澜命他靠近月天成是何意啊?细细一想,难道是他要找更多的证据?这么想着,他的心情大好!陛下定是不知道他应皇神女这件事了!
既然如此,那他就找更多证据,也好讨得帝王的欢心。
“是!臣遵旨!”任千秋领旨,继而匆匆退下。
慕容惊澜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陛下,茶凉了。奴才再给您沏一壶。”宁公公在他身后轻声开口。
“宁海,你是朕的身边人,朕此刻有个问题想要问你。”慕容惊澜转头看向宁海,问道:“你觉得任千秋能揣测出朕的用意吗?”
帝王之心不可揣摩,但,慕容惊澜问的是任千秋的心思,所以宁公公立即拍袖跪地,回道:“任家主此时只想找一块浮木求生。您给他这次机会,他定会全力以赴。”
慕容惊澜笑了一声,深邃的眸早已变成黑海,海底暗流涌动,正在凝聚无尽的杀机。
他想要的不止是要月家谋反的证据,而是一场大换血!这八大家主,除去南宫烈,其余的家主他都要换!一个不留!
但,一想起凤傲,他的心不由得一颤。他是他当时夺位时的四大辅臣之一,如今四大辅臣只剩下了他一人,要他如何下手铲除?
正在此时,贾御医匆匆赶了过来,脸色并不好看。
慕容惊澜一见他,整颗心都提了起来,问道:“皇后怎么了?”
贾御医磕了一个头,声音有些发颤:“微臣这些日子一直观察皇后的脉相,她的脉相已经平稳,但她的嗜睡症很有可能是……”
“可能是什么?”慕容惊澜快步走到他面前。
“皇后的妖元正在快速衰败,恐怕,恐怕……”他有些说不下去,但经过他几天的观察,他能确定,所以鼓起所有的勇气回道:“恐怕熬不过孩子未出世!”
“混账!”慕容惊澜大怒,对着他猛挥衣袖。
“陛下!微臣怎敢敢欺瞒陛下!”贾御医来不及擦拭唇角的血迹,再次跪地回禀:“皇后体内的妖元就好像是一个空壳,或者说像是个影子,微臣行医那么多年,也为无数妖族人把过脉,从未见过这样的情况!”
“空壳?影子?”慕容惊澜的脚步剧晃,咽喉泛起浓浓的血腥味。灵儿前世的妖元是被挖走的,难道?
“原本这样的影子妖元可以再撑上万年。但由于皇后怀孕,消耗了太多元气,就撑不住了!”贾御医不敢抬头看慕容惊澜,浑身开始剧烈颤抖。
“不可能!灵儿重生了,她的妖元应该还在。怎么会……”他的声音哽塞,再也说不下去,脸色瞬间煞白:“难道?她根本不是重生!而是……”
“将妖元挖去后能再次生出替代妖元已是万中无一,而这样一个空壳都能让皇后修成四尾,能爆发出强大的力量,这更是不可思议!”贾御医感叹。
“有没有办法,你有没有办法治好她?”慕容惊澜一把将他从地上提起,双眸已布满了血丝。
“有!”贾御医的双唇都开始发颤,支支吾吾得道:“唯有打去孩子,皇后才能康复,至少能再活上万年,若是多服用无上珍贵的丹药,也许能与陛下同享千秋万代。”
“打去孩子?”慕容惊澜仿佛被抽去了灵魂,心口剧烈疼痛,连连摇头:“不可能!他是朕的孩子!朕如何下得去手?”
贾御医已感觉到他身上强烈的杀气,立即又道:“还有一个法子,但,太难。那就是找到皇后真正的妖元。”
“找到真正的妖元?”慕容惊澜倒吸了一口气,快步走出了门。
“陛下,陛下!”贾御医唤住了他的脚步,急声道:“皇后的姨娘大怒,她说有事要找你谈!”
慕容惊澜此刻脑袋轰鸣,根本没听见他在说什么!
这是极阴暗的监牢,一进去就能感觉到刺骨的冷,还有阵阵腥臭味。到处可以听到哀嚎声和惨叫声,犹如无间地狱。
慕容惊澜直接进了最里面一间密室,门被打开后,一阵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迎来。
三个死士见慕容惊澜来了,立即跪地行礼:“属下参见陛下。”
“她人呢?”慕容惊澜的声音沙哑,周身笼罩着极度的恨和怒,仿佛能将天地万物都能吞噬一空。令人看一眼都觉得浑身发寒。
“回陛下,正在那里。”死士回答,并回头指向阴暗的角落。
慕容惊澜望去,只见一个血人被铁链锁住,她没有人皮,头发披散,四肢以歪曲的姿势躺在地面,裸露在外的肌肤生出了白色蛆虫,
“陛下?”三个死士面面相觑,陛下怎么会来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