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在生产,这女子眉宇之间流露的明媚和艳丽,仍旧令人眼前一亮,忍不住目不转睛的去看,而她所在的这个宫殿外面跪着不少人,穿着绣着诡异精美花纹的宫女太监。
每每听到屋子里传出的痛苦的呜咽声,他们就都流露出紧张的情绪,更把头低了几分,或时不时的抬头担忧的往里看。
无数盆沾染的血水来来去去,所有人惊慌而有序的忙碌。
视线渐渐传过去,又收回来,不知是否错觉,这整个宫殿来去的宫人外貌都相当出众,当然,床榻上的那女子是其中的佼佼者。
“娘娘,娘娘,你一定要撑住啊!一定要撑住!”
旁边跪下的紫衣宫女,紧张的握着床上女子的手,不停的鼓励。
“再过一会儿,再过一会儿就好了!娘娘,你再加把劲儿,深呼吸……”
这床上的女子是谁?为何看她却总有一股从心底里冒出来的奇特感觉,还带着丝丝亲切,让洛意忍不住了就去注视。
可明明她从未见过这么个人。
在洛意发愣出神时,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时候的时间流速与住所以外的不太一样,眨眼工夫,外面已经是天黑,宫殿里的华灯初上灯火辉煌,当月上中天的时候,这场难熬的分娩终于接近尾声,一声凄厉的惨叫后,孩儿的啼哭响彻天空。
老宫女接着那浑身血水的孩子,高兴的大叫,“生了生了,娘娘终于生了!”待低头去查看这小小孩儿下半身,老宫女的脸色就僵硬了一瞬,有些不自在的抬头,望着拼命维持清醒的娘娘欲言又止。
床上女子气若柔丝,“怎么啦?生的是儿子还是女儿啊?”
这声音真是好听,如玉落珠盘,山中清静,温柔的让人不忍心说重哪怕一点。
这老宫女露出犹豫的神色,最终还是咬了咬牙道,“娘娘生的是个小公主。”
床上的女子倒是淡淡的笑了笑,瞬间天地都有了颜色了,温柔道,“是女儿也很好,快洗干净,包上小被子吧,免得着凉了。”
那宫女见娘娘不在意,便“唉”了一声,转过身就要替小公主清洗干净,却不想,面前忽然走进一双靴子,顺着往上,就见一身华服的齐皇后那带着诡笑的面容。
老宫女一看到她便脸色大变,手一哆嗦,条件反射的就要往后退,“二小姐!”
顺着那视线望过去,就见站在老宫女面前的女子,正是年轻了十几岁的齐皇后。
此时的女子,大概也就十几岁,少女模样,并没有什么端庄和蔼的气质,反倒是唇角斜勾,笑容诡谲,一双眼里阴森森的。
“生了?”她居高临下的瞥着宫女手里拿着的小婴儿,发现皱巴巴的,满是血污,便厌恶得皱紧眉头,“还真没想到被你平安生下来了!”
这后半句话是对着躺在床上的人说的,那人用力撑起上半身,警惕的盯着自己的姐姐说道,
“你想做什么?她是我的女儿!”
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齐皇后一出现,这满屋子人包括床上的女子,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做什么?好姐姐,难道你不知我要做什么吗?”
这话说的阴森森的,偏偏被她嗲着声音说出来,如同毒蛇滑过身体,带起一阵鸡皮疙瘩,她措不及防的突然出手,一把扣住了刚出生的孩子的嫣红脖子,将那小小的婴儿提在了半空。
“二小姐,不要啊!”
宫女想要阻拦,被她毫不客气的当心口踹了一脚,可怕的眼神扫视一周,“如何?谁敢放肆,滚下去!”
“你想干什么?放开我的孩子!”
这一下就让床上的女子急了,她惊惧又痛哭的望着被掐的哇哇大哭的孩儿,不顾自己刚刚生产完没有恢复,拖着残破的身躯,从床上一下滚了下来。
“娘娘!”
见她滚到地上,宫女们吓了一跳,赶紧过来要搀扶,肉眼可见的地面开始流出汩汩血迹,被扶起来的女子脸色更加苍白如此。
“别白费了,我的好姐姐,我的皇后娘娘,你知道以你身份,我绝不能容忍她还活着。”
说完,齐皇后眼中闪过狠劲儿,毫不犹豫的将手里刚刚出生的婴儿重重的掼到地面,就是想当场摔死。
惨叫声此起彼伏,刚刚还柔弱无依的女子忽然如有神助,令人吃惊的狂扑过去,堪堪将婴儿接到怀里,滚了一圈。
孩子被她救下,没有摔死。但因为她过大的动作,肉眼可见的下体完全被血水浸染,连周围的地板都开始蔓延出血迹来。
但她却强撑着最后一次力气,满头冷汗的紧紧抱着怀中的孩儿,怒瞪着对面的齐皇后,一字一顿道,“我的孩子,你不准动,不然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最后经过反复思考,齐皇后似乎也被她的狠劲儿给吓的往后倒退一步,脸色略微犹豫。
但她最终却是讽刺的笑了,“好姐姐,现在你已经一无所有了,连自己都自顾不暇,还能保住这个东西?我还是劝你别白费力气了,与其让别人杀了她,不如让我掐死她。”
说完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她一步一步跨过来。
紧紧抱着孩子的女子,惊恐的往后倒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了!”
对于她的垂死挣扎,齐皇后无动于衷,反倒觉得很享受,她缓缓蹲下来,手一寸一寸的靠近,周围那么多宫人护卫,外面那么多护卫,都不忍心的低下头,却没那个胆子上前阻拦。
“不准对我家娘娘放肆!”旁边的小宫女素若比较护主,顺利过来,一下撞开了齐皇后。
齐皇后猛的回过头来,反手给了她一耳光,直接把宫女甩到地上,半边脸立刻肿了。
“放肆,大胆贱婢,你敢对我无礼!”
齐皇后怒不可遏,从地上站起来,一手扣住那宫女的头发,把头发揪起,拿出了匕首抵住了宫女纤细的脖子,准备一刀封喉。
“你放开她,放开!”
宫女吓得眼泪直掉,被她护在身后的女子气若游丝的大喊,声音凄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