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么多年了,白家也并非只有冬歉这一个人选。

他们广撒网,物色了许许多多的对象。

他们是贵族,掌握帝国几乎任何人的信息。

但是条件能超过冬歉的人,没有,一个也没有。

他不得不承认,冬歉的容貌格外出挑,就算是放在全帝国的omega中也是无人能敌。

他要的必须是最好的。

所以不知不觉,冬歉竟然成为了他无法割舍的唯一选择。

比起冬歉的命,他更加关心的是自己的手术,还能不能做。

迎着任白延的目光,白年只是轻飘飘地说了一声:“发生这种事谁也不想的...不过,白家一定会补偿他的。”

紧接着,他就迫不及待地问出了自己迫切想问的问题:“冬歉出事的话...那我怎么办?”

听到白年的回答,任白延看他的目光愈发复杂,仿佛在压抑着什么,危险性十足。

最终,他缓缓笑了,自动忽略了白年的问题:“补偿,你打算怎么补偿他?”

他的语气带了点兴致,狭长的凤眸里带了点波澜不惊的情绪,好像只是在跟白年聊一些家常的闲话。

那一瞬间,白年感觉他又变回了寻常的任白延。

变成了会对他说“你喜欢什么样的脸,我帮你得到”的那个男人。

因为有了底气,白年又开始变回了那个娇纵任性的贵族少爷。

他说:“冬歉无父无母,但我也不能因为这一点就什么都不为他做。”

“我有钱,我有很多很多钱。”

“冬歉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他说他在孤儿院有一个很疼很疼他的院长,那应该是他最在乎的人。”

“我可以给他的孤儿院捐钱,给那个院长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如此一来,冬歉应该也会安息吧。”

任白延点点头,黑眸深沉:“这倒是个好办法。”

得到他肯定的回答,白年松了一口气,再次跃跃欲试地将话题转移到那个被任白延忽略的问题。

“我听你的助手说过....就算是实验的过程失败了,依然可以通过冻结的方式保存贡献体。”

他眸光微亮:“只要剥离成功,手术依然可以继续下去,对不对?”

看着白年期盼的模样,任白延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确实可以。”

白年的眼中涌出了一点希望的光芒:“那...我还可以继续手术吗?”

任白延看着他,凉凉勾唇,目光在那一瞬间冷的彻骨。

白年在那一瞬间被任白延的目光慑得头皮发麻。

不好的预感席卷心头。

任白延冰冷的手指触在白年的脸上,眼梢之下,暗藏戾气:“你很希望拥有冬歉的脸吗?”

他喃喃自语道:“也是,这个世界上有他这般容貌的人,恐怕找不到第二个了。”

“只要他想,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任何人会不被他诱惑。”

“你已经拥有了一切,却还是想得到他这张脸。”

任白延看着他,危险道:“白年,你可真贪心啊。”

白年呆住了。

这是任白延第一次对他说这样的话。

任白延为什么会对他说这样的话?

白年有些看不懂他了。

其实说起来,他似乎也从未看懂过任白延。

从一开始,任白延对他的好就来的莫名其妙。

人与人之间的好感度不是会慢慢累加吗。

想要得到任公爵的青眼,这是无数人抢破脑袋都做不到的事情。

白家虽然也是名门望族,但说到底,从白家上一任掌权人去世后,白家在帝国已经没有实权了,想要跟任公爵建立良好关系可以说是无比艰难。

任白延眼光很挑,他愿意结交的人,大多在帝国中有着不可取代的实力和地位。

所以结识任白延这位主,是他们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

但是任白延就是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满眼亲和地看着自己,说希望能认自己为义弟。

他说希望能听自己叫他一声哥哥。

只要叫他一声哥哥,他就会心满意足。

起初白年对这份突如其来的宠爱感到有些许惶恐。

但他后来意识到,任白延为了真的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为他物色换脸手术的贡献体。

为了他的手术成功率进行一次又一次的实验。

所有他想要得到的东西,甚至不用跟他说的太仔细,不久之后,就会由任白延交到他的手中。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任白延真的很会宠人。

他可以随随便便就把人宠到天上去。

白延从来没有体会过摔下来的滋味。

从来没有。

但是任白延刚才的那句话,确实让他有一种从云端跌落下来的感觉。

为什么?

是因为冬歉死了吗?

他早就想过这种事情。

任白延在冬歉的面前一直戴着良善的面具,说不定他自己都当真了。

现在冬歉死了,他会有些接受不了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任哥哥....”

他想要试图用这个称呼唤回一点点任白延的理智。

但是任白延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眼中涌起了危险的怒火。

“换个称呼吧。”任白延嗓音冷冽,“我不希望听你再这么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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