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千梒有很多问题想问,犹然拿着热毛巾出来,他帮她热敷好才接电话,“我很忙,别来烦我,再见。”一贯气死人的作风。
顾千梒估计那边的汤尼都要去找枪了,犹然很平静,他没有说多余的话,告别老医生时看他欲言又止,说:“华叔,你别操心,我自己的事情会看着办。”
他帮顾千梒穿好鞋子,很平常的抱起她出去,“列蒂西雅,走了。”
顾幸宛礼貌的跟爷爷说再见,揪着爸爸的衣角蹦蹦跳跳的跟着,像个快乐的小鸟。
老先生看着他们的背影,“但愿他真的能安定下来,也漂泊够了。”
顾千梒这会不知道要怎么面对犹然,知道他不是同性恋后,她反而浑身不自在,觉得他身上烫得很。
犹然抱她上车,帮她系上安全带,再帮顾幸宛检查安全带,他坐进车里,“我现在送你去见你心上人。”
顾千梒看着他的侧脸,“都说了他不是我心上人,你为什么要让大家误以为你是同性恋?”
犹然很简洁:“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省去很多麻烦……包括我吗?”
犹然嘴角上扬,“你是最大的麻烦,知道我是同性恋还要把我掰直,真是女中豪杰。”
顾千梒想起自己做过的蠢事,她捏着自己手,“我真的很麻烦,给你造成困扰了,对吗?”
犹然伸手敲敲她的头,“别用这种幽怨的语气跟我说话,不像你。”
“我要你回答我,我是不是给你造成困扰了。”
“你要听实话?”
“当然。”
“对。”
顾千梒一口气憋在胸腔里,她转头看窗外,“那你以后别管我了。”
犹然说:“那不行。”
“为什么?不是嫌我麻烦吗?”
“你已经麻烦了我这么久,我没跟你收利息,不划算。”
“你要什么利息?”
“以后再跟你算。”
顾千梒听傻,他和她,还有以后吗?
车子快要抵达开会的地址,顾千梒先不管这些事,她提前问秘书:“殷先生怎么说?”
“殷先生不大高兴,他昨天连夜赶到新泽西州住下了,早晨听说要改地址,他说会准时到的,我听他秘书转达的语气是不太好。”
顾千梒更高兴了,她真的无意耍他,这不能怪她。
“赛拉,辛苦你了。”
她知道赛拉肯定受了不少气。
赛拉忙说不敢,“这是我的工作,顾小姐。”
顾千梒挂断电话,她跟犹然说:“我们先去喝杯咖啡,慢慢过去也不迟。”
犹然忽然同情起殷飞白来,开个会要这样被顾千金蹂躏,有够惨的。
“临时改地址,还迟到,你真有排场。”
顾千梒说:“我是患者,他连这点包容的气量都没有,那我们真没有合作的必要。”
犹然听出一点端倪,“所以说他真的不是孩子爸爸?”
顾千梒摆臭脸,“等你什么时候把你的秘密跟我交代清楚,我也会考虑跟你坦白。”
犹然摸鼻子,“我哪有什么秘密。”
“你的家庭,你的朋友,你的一切全部都是秘密,我认识你那么久了,今天才知道你原名叫陈彧淏,你说没有秘密?”
犹然不知道自己在暗自高兴什么,“你这么在意我,有什么企图。”
顾千梒没心思和他抬杠,“我带着一个孩子,哪敢有什么企图。”
他以前没有喜欢她,现在更不会喜欢了。
顾千梒没想过余生要找怎样的伴侣,前提是要接受她的孩子,对孩子好。
顾家的门槛太高了,吓跑不少男人,那些有勇气跟她表白的,她也辨不出有几分真心。
犹然在附近找到一家咖啡厅,帮母女俩点了两杯纯牛奶。
两人都有意见,顾千梒说:“我要咖啡。”
顾幸宛说:“我要喝果汁。”
犹然很专制,“不行,只能喝牛奶。”
母女俩对视一眼,默默低头喝牛奶。
犹然感觉这两小只都很可爱,他甚至想,如果她是单亲妈妈,他愿意照顾她和孩子。
脑子里冷不丁冒出这个想法,犹然被自己吓一跳,他真的要当爸爸?这有可能吗?
他心不在焉,顾千梒叫他两声才回过神,“什么?”
“够时间了,我们过去。”
犹然去结账,他回来要抱她,顾千梒说:“我自己慢慢走。”
这里人多,虽说是在开放的美国,她不太习惯,这样很不雅。
犹然坚决的抱起她,“你这乌龟的速度,什么时候能走上车?”
顾幸宛捂着眼睛,“爸爸妈妈要亲亲吗?”
舅舅经常偷亲舅妈,艾希表姐说这是爱的表现,她也想看爸爸亲妈妈。
犹然的视线落在顾千梒的红唇上,不知道品尝起来是什么味道?
他压下自己可耻的想法,别忘记她还有个神秘的男人,他不该有多余的邪念。
想到那个不知名的男人,犹然对顾千梒的动作规矩多了,表情看起来不大愉快。
顾千梒敏感的感觉他不高兴,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不高兴。
她没空闲去猜测他的想法,到达约好的地址后,犹然说:“我帮你看孩子,你进去吧。”
也没说要抱她了。
顾千梒心里空落落的,她瘸着腿走进去,殷飞白坐在窗边的位置等她。
他面前摆着一杯咖啡,看样子她再不出现,他就要走人了。
顾千梒忍着脚上的痛,她咬牙走出正常人的样子,站在他面前叫他:“殷先生。”
殷飞白眼里有点吃惊,他站起来,“小姐,我们昨天见过。”
顾千梒今天的休闲跟昨天精心打扮的形象很不一样,不过也让他眼前一亮。
简约随意,没有昨晚的冷漠疏远,让他有股熟悉感。
顾千梒坐在他对面,殷飞白委婉的说:“小姐,我约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