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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山腰的盘山官道,宛如一圈圈缠绕山体的大蟒。
灰白色绵延至远方,时粗时细,远望异常显眼。
正午时分,冬日阳光清冷,伴随雪花散落映照,更显苍白。
山巅处,一片雪松下方,张荣方遥遥眺望远处官道上的车队,安静不语。
他在等待。
等待有人来针对他抓人。
从昨日启程开始,他便表面和队伍分开,实则暗中一直护持在外。
为的便是以车队为诱饵,引出暗中针对他的所有势力力量。
以他此时的特殊天赋,以战养战,当是最佳的应对之法。
至于自己身边,无论再来多少人,其实对他而言都是累赘。
只有他一人的话,完全可以且战且退,来去自如。
只是一直等着等到了第二日正午,还是没有人出现。
但他不急……一点也不急……
这里距离巫山府,以车队的运输速度,起码要走上一个半个月。
所以,他的时间还长……
唰。
忽地张荣方面容微动,看向另一处方向远处。
“来了……”他远远朝那边望去。暗光视觉发动下,隐隐大致判断了那边的身法速度,气血强度。
没有迟疑,他脚下一点,朝着那边方向掠去。
穿过大片雪林,他远远便看到,一道道白衣蒙面人,正在雪地中飞速接近车队。
这些蒙面人背后,有一身着银甲的高大男子紧随,其脖子上系着一条黑色长巾,随风往后飘动。
蒙面男子身姿挺拔,背负长刀,在张荣方扑出林地的一瞬间,便朝他这边看来。
“谁!?”他手握刀柄,厉声低喝。
回答他的,是一道飞速接近的灰色虚影。
张荣方脚下雪粉炸开,人如利箭,骤然带出一条曲折线段,在十多名蒙面人之间一闪而过,穿梭跃出。
一点点血花从他手中飞洒溅开。
一个个蒙面人怒喝持刀劈斩,施展各种招式,但都形同虚设。
他们的招式才出了一半,便被破绽破开,刺破咽喉。
所有人维持原本的动作,僵直在原地。
然后在张荣方落地的一瞬,所有人纷纷倒地,失去声息。
“还剩一个。”
张荣方轻轻落到带头者身前数米处,袖中手指慢慢滴落鲜血,一步步朝对方走去。
后者眼神惊恐,不断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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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沉香府的车队不快不慢沿着盘山道,朝着远处驶去。
张云启骑马走在最前方,十来个逆教的高品高手护持在队伍最后。
张真海和孙朝月在一起,位于队伍中间,保护运送的货物。
这样的队伍组合,远远看去,仅仅只是几个超品高手相送,若是在和平时候,算是非常稳固了。
但如今乱象渐起,诸多高手纷纷从隐居之处踏出。
更别说如今沉香府被诸多大势力盯住,这点护卫力量就远远不够了。
呼……
忽地一阵寒风吹过,将官道上方斜着生长的一株梅花吹散花瓣。
白色花瓣旋转飘落,轻轻划过车厢,越过车窗,从车轮上刻印的大道教印记边掠过,就要落地。
吁!
忽地马车停下滚动。
队伍前后所有人都纷纷停下驻足不前。
张云启举起手,目光警惕的往前扫视。
前面的官道,左侧是山壁,右侧是悬崖,根本没有地方隐藏人手。
但不知为何,他此时就是心中心绪不宁。
“怎么了爹爹?”张真海掀开车帘轻声问。
“有些不对。”张云启沉声回答。“注意警戒!”
“警戒什么,再小心又有何用?”一个清朗的声音打断他,从侧面山壁往下飘落。
顿时所有人纷纷抬头,看向半空。
只见官道上方的梅花树上,正轻盈站着一名头戴斗笠的灰色斗篷人。
来人手握黑鞘长剑,蒙面遮脸,只在眼睛处抠出两个洞。
“这就是那张影麾下的直属势力么?未免也太弱了吧?”
“他自己也只是个超品,自然不强。关键是他背后的势力。算了,尽快解决掉,带人离开。这次的事便算完成了。”
另一山壁上,一道白衣人同样用白色面具遮住面孔,那面具一看便是随便在小摊上买的简陋遮挡物,宛如稚童玩物。
此人正是清宵道人。
要对上面有个交代,也正好需要还个人情。
暗中对张影的直属下手,自然是最合适的选择。
所以他来了。
作为负责一省之地的真一宗师,这一次,他已经算非常小心了。
特使队的覆灭,让他明白,自己必须要拿出一点有用的东西,才能应付得了上面的责难。
真的张影那边他不敢去碰,那便换个思路。
两人悬在山壁,俯瞰车队,隐隐有种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气势。
“动手。否则迟则生变!”
清宵看向另一人,出声催促道。
另一人蒙面人点头。
唰!
两人同时从上空俯冲而下,第一时间扑向车队中心车厢。
他们来之前,便早已调查清楚。
真正属于张影核心下属的,其实在这边就只有三人。
张云启,张真海,以及孙朝月。
其中张真海和孙朝月都是年轻貌美女子,疑似张影情人,有亲密关系。
所以是第一抓捕的重要对象。
两人飞速接近中心车厢,两侧车队护卫,逆教成员,纷纷拔刀射箭,试图阻截两人。
但无济于事。
两人身法宛如提前便预计到一切,轻易便绕开所有攻击,从间隙内穿梭而过。
斗笠蒙面人手中长刀骤然出鞘,一刀切断周围所有刀尖,单手一掌抓向车窗内,俏脸泛白的孙朝月。
“张影那厮的女人,就由我来尝尝滋味!”斗笠人大笑伸手,探入车窗,一把按住孙朝月肩膀。
啪。
五指抓稳,他往后一拉。
嗯!??
纹丝不动??
怎么回事!!?
蒙面人眼中的笑意戛然而止。
笑声也骤然停下。
“怎么回事!!?”他忽然发现自己全身僵直不动了,仿佛彻底麻痹一般。
忽地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艰难低下头。
刹那间他瞳孔一缩。
在他心脏位置,正有一只粗壮手掌轻轻按在上面。
手掌五指深深刺入心口,却诡异的没有任何血水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