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苏棠这么说,流绣害羞的红了脸。她知道自己喜欢师父,也知道师父一定是喜欢自己的,但是她不知道,师父对自己,是哪一种喜欢。可是,徒弟真的可以喜欢师父吗?这一刻,流绣特别希望,她不是师父的徒弟!
又过了差不多三个多月,流绣就得到了尹千衷的旨意,让她去一趟星云阁。可是,流绣明明记得,除了四位师尊,其他弟子都不能进,可为什么,偏偏就让自己进了呢?
但也没有多想,流绣便按照尹千衷说的,去了星云阁。
刚进星云阁,流绣就感到了一股莫名的压力,这星云阁,究竟隐藏了些什么秘密?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眼前的变化令人惊奇。脚下踩着的,根本不是普通的石板路,而是用水晶铺成的路,上面亮得都能映出流绣的样子,比在镜子中看的还要清楚。而两边也都是用玻璃打造而成的,感觉就像是在迷宫之中,稍不留神,就要迷路。直到流绣抬头,才明白,这个地方为什么要叫星云阁了!这个鬼地方,一抬头,看到的,居然是满天星空!
青湘门重道,喜欢研究星云,也不是不可以理解,只是,为什么其他的弟子都不能进来呢?
星云图诗千羽没有教过流绣,所以流绣也看不懂这些,直到走到了尽头,流绣才发现,这个地方,放着一个黄金打造而成的架子,可按理来说,这上面,应该会放着一把刀或者一把剑才对啊!
霎时间,流绣好像反应了过来,这根本,就是一个圈套,那些人,分明就是想故意陷害她!可是,流绣想要离开,却已经没有办法离开了,不知从什么地方突然射出了一支暗箭,因为躲闪不及时,流绣的右脸颊上直接被划了一道口子。而就在这个时候,尹千衷和付千雅突然走了过来,付千雅怒视着流绣:“流绣,你好大的胆子,星云阁重地,也岂是你能来的?!”
看着空荡荡的黄金架,尹千衷老羞成怒:“流绣,我劝你老实交代,你把灭世刀藏到什么地方去了?!”
“灭世刀?”流绣一脸迷茫,她根本就从来都没有听过灭世刀这个名字,更别提会把这把刀藏起来了!
很快,诗千羽和左千和就赶来了,流绣赶紧跟诗千羽解释:“师父,绣绣真的没有擅闯星云阁,更没有拿走灭世刀!师父,您一定要相信绣绣啊!”
诗千羽动了动嘴唇,正想说些什么,尹千衷却突然插话:“掌门师弟,根据门规,流绣擅闯星云阁,私藏灭世刀,就是死罪!掌门师弟,我知道,你很在意这个徒弟,但是,门规就是门规,谁都不能更改,也没有权利更改!”
“是啊,掌门师兄!”付千雅得意的添油加醋,“流绣违背门规,那就必须按照门规处置,若是徇私,那还怎么树立威信啊!”
左千和向来无心这些勾心斗角,但流绣这丫头,他其实很是喜欢,毕竟,这孩子聪明,悟性又好,若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那就太不值了,就赶紧对诗千羽说道:“掌门师兄,虽然按照门规来说,流绣该被处死,但毕竟这么多年,她都规规矩矩的,练功又很勤奋,依我看啊,这死罪,便免了吧,毕竟还是个孩子!”
诗千羽深吸了口气,突然一掌打在了流绣的身上,流绣整个人直接飞了出去,还吐了一大口血,可是,诗千羽还是狠心的说道:“流绣,从今日起,我不再是你的师父,你也跟青湘门没有半点关系,立刻给我滚!”
流绣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崇拜了七年的师父,如今却是这样的绝情,泪水不自觉的就流了下来。可是,流绣性子本来就倔得很什么都没有说,强撑着站了起来,擦去了嘴角的血迹,头也没回的就离开了。
当流绣再次醒过来时,已经是在一个山洞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山洞里面,可是一转身,却看到一个男子,男子没有戴冠,应该还没有二十岁。或许是还没有意识到流绣已经醒了,男子还是自顾自的生着火。流绣定睛看了看男子,男子的眼神很清澈,就像自己曾经充满了希望时的模样,可是,现在的自己,只有绝望!
这个世界上,最绝望的是,莫不过,把你从悬崖边缘解救了出来,却又再次把你推入了万丈深渊!
流绣下意识的看了看周围,却发现,山洞的石壁上面刻着一些很奇怪的图案,走进了一看,才发现,竟然是一整套她以前从来都未曾见过的武功!
男子终于扭过了头,才看到,流绣已经醒了,便赶紧说道:“姑娘,你可算是醒了,快来吃点烤地瓜吧!”
流绣仿佛就像是没有听到男子说话一般,注意力全停留在了这些壁画上面。男子发现流绣对这些壁画感兴趣,便走到了她的身边,说道:“这上面的武功,我早就已经学会了,如果你想学,我教你呗!”
流绣下意识的问道:“那,那你就是我的师父?”
男子赶紧否认:“我怎么会是你的师父呢?我比你大不了多少!若真要说,我叫秦萧,你就叫我秦师兄咯!”
“秦师兄?”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流绣都跟着这个叫秦萧的人练着壁画上的武功。说来也是神奇,之前在青湘门,她练了那么多武功,也没觉得自己有多厉害,可现在,就练了壁画上的功夫,却觉得整个人都不一样了,似乎厉害了很多!
慢慢的,江湖上再也没有什么人提起流绣这个名字,但流绣却发誓,总有一天,她会再回到青湘门,去好好儿的讨个说法!直到十五岁那年,机缘巧合之下,她跟秦萧就下了一对姐弟。女孩儿跟她一样大,长得很漂亮,可以说是完全无法让秦萧挪开他的双眼。男孩儿只有五岁,一双黑黝黝的大眼睛显得特别有神,可是,却似乎装满了仇恨。
再后来,四个人一起去了青云城,还加入了望雪阁,从此之后,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流绣,取而代之的是望雪阁新的一位领主——红袖!或许,没人能想到,红袖,竟然就是流绣吧!
多年来,红袖一直利用望雪阁的势力,打听着那把灭世刀的下落。江湖有言:菖蒲青凤,夕颜金龙,惊羽横空,灭世称雄!打听了许久,红袖才知道,早在很多年前,天机教的护教法王周康就已经把灭世刀夺了过去,这也间接的证明了,说灭世刀被她偷走了的,分明就是故意想要除掉她!
可时间一点点的流逝,红袖却根本就没有勇气去面对这一切!
林墨天跟周康和秦裕婼从火焰岛上回来也有一段时间了,莫惜缘收到了线报,赶紧赶去了阳城,她绝对不能看着那个假惺惺的秦裕婼就这么如愿以偿,她一定要让林墨天知道整件事情的真相!
可是,刚到阳城,就发现整个阳城都热闹的很,一打听,莫惜缘才知道,天机教教主和倩雨派掌门人今日大婚!整个消息就犹如一道晴天霹雳,莫惜缘的心一瞬间跌入了谷底,什么都不能多想,就赶紧往阳山赶去,如果快的话,应该还可以阻止!
天机教教主和倩雨派掌门人大婚,也算得上是江湖一大喜事,很多门派的人都来了,秦裕婼是孤儿,坐在高堂之上的,自然也只有林父和林母了。云圣决先生的年纪已经大了,便派了大弟子祝云珲前来,一看到自己的大师兄,林墨天就觉得亲切的不得了,立马寒暄了起来:“大师兄别来无恙,师父他老人家近来可好?”
“小天,你就放心吧,虽然近年来师父他老人家很少出远门,但身体还算是硬朗,活个两百岁都不成问题啊!”
林墨天顿时放下了心,刚好这个时候,姐姐林墨玉也来了,祝云珲也忙着打招呼:“阿玉小姐近来可好?”
“有劳祝兄费心了,我很好!”林墨玉笑了笑,“小天,姐姐有个问题想问你,你要老实回答。”
“姐姐有什么话,尽管问便是,我一定如实回答!”
“你后悔吗?”
林墨天一下子就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姐姐居然会突然问自己这样的一个问题。看到林墨天是这样的一个反应,林墨玉也没有再追问下去,或许,在她的心里面,早就有了一个正确答案!
吉时很快就到了,喜娘扶着身穿嫁衣的秦裕婼走了出来,所有人都看着新娘子出了神。
“一拜天地!”
当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林墨天却犹豫了,如果拜了堂,那他们,就真的来不及了,就真的必须要对眼前这个女孩儿负责一辈子了!可是,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信心能给秦裕婼幸福,他心里装着的,或许从来都不是秦裕婼!
周康在一旁看着,急的不得了,赶紧催道:“小天,你杵着干嘛啊,赶紧拜堂啊!”
林墨天答应过义父周康,离开火焰岛后,就要娶秦裕婼,再加上周康又在催,林墨天便决定,还是想拜了堂再说吧,可谁知,就在这个时候,却传来了一个很不和谐的声音:“等一下!”
莫惜缘还是穿着一身浅蓝色的长裙,额间还是画着一朵桃花,只是,手上却没有再拿着那把惊羽剑。
一看到莫惜缘,秦裕婼恼怒的扯下了盖头,黑着脸。
周康皱了皱眉,郑风连忙说道:“原来是圣女娘娘啊!如果圣女娘娘是来贺喜的,那我们自然是欢迎,但如果,圣女娘娘要闹事,我们这些做属下的,绝不允许!”
林墨玉站在后面,看到莫惜缘,嘴角却不自觉的微微上扬。林父林母害怕莫惜缘毁掉自己儿子的婚事,赶紧说道:“莫姑娘,来者是客,先入座吧!有什么事,等仪式完了,再说吧!”
可是,以莫惜缘的性格,怎么可能就这么罢休,根本不顾其他的说的话,凝视着林墨天,问道:“林教主,我记得,你曾经答应过我,会帮我做三件事,不知道,现在还算不算数?”
“我林墨天向来一言九鼎!既然答应过圣女娘娘,那便一定说到做到!但前提是,不违背江湖道义!”
“我知道!这第一件事呢,是我要看灭世刀,虽然不怎么完美,中途我的惊羽剑还不见了,但终归,我是看到了灭世刀,算是你完成了!”
一旁的护教法王向冲突然插了句话:“什么?圣女娘娘你的惊羽剑也不见了?”
“到底是什么人拿走了惊羽剑,我想她心知肚明!”莫惜缘瞄了一眼秦裕婼,随即又把目光回到了林墨天的身上,“林教主,现在,我要你为我做第二件事情!”
“什么事?”
“我要你,不许与秦裕婼成亲!”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林墨天有些不知所措,却还说道:“圣女娘娘莫不是忘了,在下说过,是在不违背江湖道义的情况下,你现在让我不许娶裕婼师妹,那岂不是让我悔婚吗?这难道,不违背江湖道义吗?”
林母有些生气:“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懂事,不祝福也就算了,还说出这样的话,成何体统?”
秦裕婼一下子就被激怒了,整个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顺手拔出了一把剑,直接冲向了莫惜缘,可是,莫惜缘什么兵器都没有,而且,秦裕婼的剑法也极其诡异,招招致命!瞬间,利剑就刺入了莫惜缘的心口,殷红的鲜血很快就把浅蓝色的长裙染红了。看着这个场景,林墨天下意识的打飞了秦裕婼手中的剑,护住了莫惜缘。
莫惜缘捂着受伤的地方,豆大的汗珠不断的从额头上滴落,笑了笑:“不知秦姑娘可否告诉小女子,秦姑娘是如何学会《惊羽剑》的?”
秦裕婼没有说话,背对着莫惜缘。或许,是伤的太重,莫惜缘直接昏倒在林墨天的怀里。来不及多想,林墨天抱起莫惜缘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