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析不惊不诧,就知道会是这样,今天不出门,或许从明天开始,她的自由就要受到限制了。她现在是个产妇,不一定会收监,但肯定要被监视起来,不会像现在这样。
所以咬紧牙关还是出门,孤注一掷,这是她唯一能为自己做的。
脸色本来苍白,有光打在上面,那阴森的一笑,只觉得像鬼似的,从地狱里爬出来,阴气重重。
连安夫人看到了都直打冷战。
“子析,你是不是气坏了?”
安子析仍旧那样笑着:“季江影没什么好得意的,他的日子不见得就会比我的好过。还有那个顾浅凝,既然大家斗个你死我活,那就都往死里斗好了。谁都别想好过……”
安桐听不明白,问她:“子析,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安子析看了他一眼,只说:“爸,我做了季江影那么多年的贴身秘书,跟在他身边,不会对他的事情一无所知。”
再缜密的人也会有破绽,虽然季江影是个怪伽,他的防备永远像铜墙铁壁,你日日夜夜睁大眼睛也不会看出什么,实在叫人惊诧。可是,百密必有一疏,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反倒是那些不经意间发生的事,或许才最致命。
安桐和安夫人越听越糊涂。
可是安子析不想再说下去,她出去跑了这么长时间,身体很难受,只想睡一觉。
安夫人给她拉好被子:“累了就睡一会儿吧。”
顾夫人真的做好了菜等她,虽然不确定顾浅凝会来,甚至觉得她一定不会来,还是准备好了碗筷坐在那里等她。
想起顾浅凝小的时候,长得粉雕玉琢。一定要是底子好,否则不会长成现在这个样子。很乖巧听话,忽闪着一双大眼睛,做什么事情都很安静。打小她就知道自己不是顾家人,寄人篱下,才要格外乖巧。渐渐大了,时常受顾浅浅的欺负,脾气开始变得糟糕,在别人看来,不成器,还跋扈,那些千金大小姐的坏毛病在她的身上淋漓尽致。
记得她曾自嘲的笑着:“我算什么千金大小姐啊。”
她把自己看成一个女流氓,觉得自己跟那些街头混混没什么区别。所以要众望所归,就变成那个模样。
顾夫人泪眼婆娑,每每想到这里,总是哽着一腔情绪,觉得撕心裂肺。其实顾浅凝是很聪明的,她可以做得很好,只是太消沉,就像一只破罐子,左右已经那样了,不如狠狠的摔。
她哽咽起来,泣不成声。
门铃还是响起来。
顾夫人拿衣角快速把眼泪擦干,扶着桌子站起身去开门。
顾浅凝就站在门口,身边还有季江然,手臂抬起,揽在顾浅凝的肩膀上。
顾浅凝无奈,楼下碰下的。哪能这么好碰,走到这里都碰得上。他什么时候不把无耻的话无耻的行为说得冠冕堂皇,分明就是跟踪她来的。粘得跟胶皮糖似的,却死活不肯承认。
“季二少自已要来蹭饭,不过不是我捎来的。我跟他没有任何共识,是他自己跟来的。”
季江然一只手还提了东西。不满意的瞪了她一眼,把东西交给顾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