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浅凝的心里就像有一口怨井,怎么填都填不满的样子。现在顾锦州死了,她仍旧一脸冷漠,懒得多看她一眼。
顾浅云看顾夫人不说话,拉着她问:“顾浅凝今天说那话是什么意思啊?我爸怎么了?不就当初污蔑她一下么,也因此坐牢,连命都搭上了,她还有什么不满意?”
顾夫人只说:“她心里怨我。”
顾浅云再问,她就不肯多说了。
没在医院里住,回家去修养。顾浅云走的时候给她扔下几百块钱,告诉她:“每顿饭多加几个菜,现在浅浅不是也往家里拿钱么,不在乎那几个钱。”
不过是顾夫人这样说,顾浅浅除了顾锦州举行葬礼的费用出了一部分,平时一分钱不会往家里拿。她花钱太大手大脚了,用的穿的都是名牌,买起奢侈品来一点儿不含糊,再加上不低的房租……况且她还要的买车,连自己都觉得拮据,哪里真会拿钱回来。
顾夫人就是这样摭掩着,怕顾浅云知道后又打电话骂顾浅浅,到时候她一定没头没脑的回家里闹。
这段时间她实在感觉太忧心了,也无心应对那些。
顾浅云一走,她将床头的抽屉打开。拿出那张泛旧的照片细细的看,小小的脸,笑容甜蜜,仿佛无忧无虑。
那些飞逝的时光像琥珀里细碎的斑点,看在眼里那样清析,永远无法剔除。
她干瘦的手指细细的摩挲,一遍遍的抚过那两张脸庞,心里又疼又软,真的是万箭穿心的痛触。
顾夫人紧紧的咬着唇,还是呜咽出声,眼泪一滴一滴的砸到上面。
哽咽着喃喃:“你活的好不好?”
灯光迷醉,舞池中各色各样的年轻人放纵摇摆。
即便是不相识的两个人,洋溢着热切的笑容也能跳一曲贴身舞。
她穿黑色的紧身裙,踩着同色的高跟鞋,足有十百米高,露出均匀修长的腿。腰身纤细灵活,全身哪一处都是软的,水一样,妖艳又性感地随着舞曲肆意摆动。长发烫出的大卷,像个吉普赛女郎,这样冷的一个人,化的却是明媚的桃花妆,动一动嘴角都是滟滟风情。
季江然眸子冷冷的眯着,锐利的盯紧舞池不放,那一群人晃得他心烦意乱,因此周身的气流也越发的低靡。
冷意寒彻人心。
跟小孩子斗气似的,看她在那里媚眼如斯,冲其他男人没心没肺的笑着,他随后打电话将女伴招来。
顾浅凝若无其事,甚至没什么兴致跟他多说话,放下杯子去跳舞了。就像一条蛇似的,跟眼前人身体若有似无的碰触,直在季江然的心里点着了一把火。
林嫣然被他叫来,又不见他说话,修指紧紧的捏着手里的杯子,看似懒散的靠在沙发上,身体仿又绷得很紧。一个姿态维持太久,只怕微微一动,他身体里拉紧的深弦就会砰然断裂。
于是,试探性的叫了他一声:“二少……”
季江然微一颌首,将杯中腥红如血的液体一饮而尽。有一滴从嘴角滴落,被他抬手抹去。
视线盯着舞池中晃动的男女,拉起她:“去跳舞。”
林嫣然的手腕被他扣在掌心里,很疼,像把她的骨头都要捏断了。而他浑然不知,只大步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