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警向她要驾照。
怎么可能带在身上,便说:“忘记带了。”
喝了太多的酒,即便不醉,味道还是很大的,交警要测她的酒精含量。眼神瞄了车身一眼。不知怎么就改变了主意,只说:“喝了酒就赶快回去吧,这样开快车多危险。”
最后连款都没有罚。
顾浅凝站在那里吹了一会儿冷风。
脑子清醒一点儿,也觉得自己疯了。坐回来,薄云易靠着倚背睡着了。他手长脚长,窝在座椅中一定很不舒服,眉头微微的蹙着,可是很安静。车里的光昏黄色的打在脸上,眼窝下面投下两排细密的影,呼吸很均匀,没有鼾声。顾浅凝带上车门,隔绝外面的冷风,发动引擎坐了一会儿,忽然很想抽支烟。去他的衣服口袋里摸。
不在这一边,身体再倾去另一边拿。手将伸进去,他已经睁开眼睛,迷离的看着她,近在咫尺,才觉得近,两个人的呼吸相距可闻。下一秒薄云易已经将她收到怀里吻上她。
扎实深长的一个吻,顾浅凝这个姿态只觉得连挣扎都用不上力气,手上的那个支点一松,整个人的重量都砸到他的身上。
薄云易双手圈住她,许久之后放开。
嘴角微微上扬:“你是喜欢我的。”
他仿佛是在说梦话,做了好梦,呓语一般,帮她细数各种美好,各种点滴。他说:“陪你一起看电影的是呈扬,穿相同的鞋子走同一段路的是呈扬,冷得冒烟时陪你吃热气腾腾的火锅的人是呈扬,ktv全场两人只唱一首歌的人是呈扬,你难过,永远最心疼的人是呈扬……穆晓黧,对你一见钟情的,也是呈扬……而我,就是呈扬……”
于是很开心,眼睛里柔情万种。转眼又睡过去了。
顾浅凝还是摸出烟,缩在座椅上将那一根静静的抽完。徒留一身烟火气,云雾已经散尽。
伤筋动骨一百天,要慢慢修养才能完全康复。安子析现在最大的问题就在那一双腿上,不仅断掉了,还用不上力,站也站不起。
在骨头长好之前,只能打着石膏,想练习行走都不行。只得等石膏拆下去了,再像婴儿一样重新学习走路,医生告诉她:“不要担心,还有站起来的可能。你这样的病人不是没有过,如果坚持练习,恢复的可能性是极大的,不过一定要耐心。”
安子析每天还是烦燥郁闷,怎么可能有耐心?等石膏拆下去,就是许久之后了,她真怕时间太长,自己就彻底忘记怎么走路了,要一辈子都坐在轮椅上。
她心情不好,一家人总要哄着她,时不时的帮她疏导心情。身体已经这样了,总不能让精神再垮下去。
只有季江影不这么做,她的命是简白硬从他手中夺回去的。季江影修指挑起她的下巴,指腹冰凉,总是没有温度,像千年寒冰一样。
连语气也是凉凉的,说起话来阴森森,怎么听都像鬼魅一样。他说:“安子析,我给你逃生的机会你不走,以后想走,只怕就没那么容易了。鬼门关一旦进了,不是想出就出,除非你真有本事轮回转世。”
安子析盯紧了,恶狠狠地打了一个冷战。之后几天想起来都觉得冷汗涔涔,怕得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