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我知道,后来我报了案,公安人员调查的结果有是有人故意而为之!”殷锟鹏接过话,满面泪痕,心力交瘁。
当然他们也觉得事情蹊跷,为什么会有爆炸?
殷锟鹏自认为这些年良心做事,忠厚做生意,没有得罪过谁,他的圣到玛丽亚医院就是慈善单位,对许多家庭贫困的病人都给予救助,大多数分文不收或象佂性收取小部分医药费。这样的医院有人看不惯?
到底是谁下狠手?居然还伤及了无辜,死伤了孩子和产妇…..
“后面发生的事,以及公安调查的结果我们都知道,你只要说,那男孩子怎么来的就好!”殷锟鹏看着泣不成声的季幕雅,继续逼问。
他知道让一个结了痂的伤疤弄开,剔里面长出的新肉,那是一个非常痛苦的过程,殷锟鹏也不想往季幕雅伤口撒盐,可是他必须要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才肯罢休。
过去了二十多年的事真能弄得清楚?殷锟鹏紧拧着眉头,心里纠结得厉害,他感觉有千万只虫子在吞噬,在啃咬….
自已的女儿丢了,却养了一个抱养的孩子。殷锟鹏内心像打翻了五味瓶,百感交织!
可这件事不弄明白,他寝食难安。
“医院发生爆炸,所有人都逃命,孩子丢了,我发了疯似的在医院到处找….可怎么也找不到囡囡…..”季幕雅大声呜咽,抽搐,双肩无力地抖动着。
“我知道你很快就会过来,我无法跟你交差,我没有跟你说到底生了个儿子还是女儿….就在你赶到医院前半个小时,福伯在医院大厅的长廊下听到了婴儿的哭泣声…..”季幕雅再也说不下去了,她瘫软地倒在了地上…..
“幕雅,幕雅你怎么了?”殷锟鹏对季幕雅又爱又恨,她就不应该隐瞒他。
这么多年的夫妻,季幕雅居然把这么大的事给隐瞒了下来,也怪殷锟鹏太相信她,从来没有怀疑过殷凌辰的身世。
“我太相信你了,你知道的,我对你从来就没有怀疑过,对孩子也没有怀疑过….”殷锟鹏摸了摸脸上的泪水。
季幕雅无力地倒在他的怀里,无助地对他说:“对不起,锟鹏,对不起!”
殷锟鹏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脊,无声地抽咽,心碎了一地。
这件事也不能全怪季幕雅,虽然她做得有些不妥,但事情毕竟过去了。
那种情况,她无能为力。
如果当时她们没有捡到这个孩子,事情会怎么样?
殷锟鹏无法想象当时的情景,也非常感谢上帝的眷恋,在失去了女儿的同时给她们送来了一个儿子。
殷锟鹏轻轻地搂抱着季幕雅,安慰着,“我们这么多年的夫妻,你不应该一个人来承担这么重的包袱,不应该把千斤重担压在你的身上….”
殷锟鹏浑厚的声音中透着苍凉。
“到底我们的囡囡是死还是活?派人去找过吗?”殷天祐犀利的目光看着她,“当年你就应该把孩子丢了这件事说出来,你不应该捡来个孩子充数!你做得太离谱….如今当年你说出真相,也许孩子还有可能找回….”
殷天祐愤怒了,因由季幕雅的隐瞒,他们错过了救孩子的最佳时间。
季幕雅生的是女孩子,抱养的是男孩,这本身差别很大,当年季幕雅给了接生医生一些封口费,第二年,那两位医院找理由辞职走了,这样谁也没有怀疑过孩子的事。
“我不敢,我真不敢….我错了,爸,我真错了!是我害了孩子,是我失职才让孩子被人抱走!”季幕雅痛苦万状,忏悔不已!
“辰儿真是你捡的孩子?谁愿意把一个刚生出来的婴儿遗弃在医院大厅,你有没有想过他的亲生父母?”殷天祐审视着她。
当天发生爆炸后,季幕雅被安排接回了家。
所以,在医院里的事,只有福伯和刘妈两个人知道。
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季幕雅一直安排福伯和刘妈服侍殷凌辰,就是怕被人知道他的身世,怕医院的事情被泄露。
在这二十多年来,她一直活在颤颤惊惊的日子里,今天终于说出来了,季幕雅感觉轻松了不少。
如果不是这次童岳来北京找孙子,殷天祐抓住这件事不放,季幕雅亲口说出真相,至今鲜有人知道殷凌辰不是殷氏血脉。
就算有人知道,他们也不敢轻易质问殷家的子孙的真假!
殷锟鹏看着季幕雅痛苦地神情,把她扶上沙发,递上纸巾,温声说道:“擦擦!”
“对不起,爸,锟鹏,我真的对不起!”除了道歉和内疚,她不知道此时还有什么言语能表达此刻的悲痛。
殷老太爷久久不语,他不知道说什么好。肉眼空洞地看着天花板,神情凄凉。
殷锟鹏眼神暗淡失色,脸上笼罩着一层阴霾和挥之不去的痛惜。
他心痛自已的孩子,还没来得及叫一声爸爸妈妈,就被人给抢走,不知道她如今是否还在人世!
“幕雅,那块‘绿玛瑙’是不是辰儿随身携带之物,还有其它能证明他身世的东西吗?”殷锟鹏目光里疑惑加深,不断审视着她的神情。
“除了那块值钱一点的东西,就是几件衣服!”季幕雅幽幽地说。
事情终于有些眉目了,至少如今可以证明,殷凌辰不是他们的孩子。
他可能就是童岳儿媳妇丢失的孙子。
“爸,我们应该去医院问问童叔,把事情真相告诉他,看他怎么说!”殷锟鹏对一旁默不作声的父亲说。
“我估计你童叔早就知道了,他不敢认!”殷天祐苍凉的声音响起,“他就是为找孙子而来北京的,你童婶是因为儿子死了,儿媳妇改嫁了,孙子不见了才气成现在这副痴痴呆呆的模样,真是作孽呀!我可怜的孙女,不知道她如今可好?”
第一人民医院。
童岳把所有护士都支开,轻轻地下地,收拾一些简单的行礼。
夜,如期而至。
清冷的走廊灯光发出昏黄的光。
第一人民医院过年后病人不断地在增加,护士们明显人手不够,护理童岳夫妻的四个小护士被调走了两个,只留下杨硕和别一名护士轮流看护。
小杨服侍他俩吃饭后睡下,去交班了。
“老太婆,你听我说,我们不能再住这里了,会给老首长惹麻烦,我们必须走!”童岳肩膀上套上那个包袱,拄着拐杖,拉着她那双枯瘦如材的手。
童老奶奶颤巍巍地站起来,没走几步,“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呜呜呜….痛,痛….呜呜呜…..”童老奶奶像个孩子,在地上哭起来。
童岳连忙丢掉拐杖,老泪纵横,连忙上前去扶她。
童老奶奶已病入膏肓,如果不是被殷凌川等人接来京城,她早就生命垂危,哪有力气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