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个底气,阿科汗的态度也渐渐硬起来了,他不怕龙翼轩不同意。
“这……”龙翼轩略有犹豫,如果要他拿阮明心的命跟阿科汗交换,这得让他好好想想。
“怎么,七王爷舍不得美人?”阿科汗的唇边挑起一抹毫不掩饰的嘲讽,不过被他浓厚的络腮胡子遮住,倒看不清楚,看龙翼轩犹豫的模样,他知道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
他要阮明心的命,这是第一个条件,如果龙翼轩连第一个条件都做不到的话,那其他的也不必多说了。
“七王爷还真是个痴情种,如今在王爷落魄时,可有想过王爷心心念念的美人,在何处锦衣玉食,享受怎样的荣华富贵?”
阿科汗的话戳中了龙翼轩的痛处,他心心念念只为了阮明心,却没曾想到阮明心一颗心却完全的系在霍铮身上。自己被通缉后,阮明心估计早就和霍铮在一起了吧。
龙翼轩的手不由的握成一个拳头,既然阮明心能够随意的将他的一颗真心践踏,他为什么还要对她心疼不舍,凡事都替她考虑。
“这个条件龙某无法立即作答,阮明心毕竟师从苍离,如今不是大剑师,但她也在剑师境外徘徊,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拿下的。”龙翼轩道,仇恨冲刺着他的心,但不至于丢掉脑子,他并没有忘记阮明心的能耐。
“本王出兵助你夺位,你能许本王什么好处?”阿科汗一笑,龙翼轩的话说的有道理,阮明心的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拿到,他也不好强人所难,但他更想要的是实质性的利益,而龙翼轩又能给他多少?
“大汗想要什么?”龙翼轩反问,他清楚自己现在没有底气与阿科汗谈条件,但阿科汗愿意借兵的话,只要条件不过分,他可以答应。
“哈哈哈……”龙翼轩的态度让阿科汗很满意,“七王爷爽快,事成之后,本王要南庆以北的三座城池。”阿科汗心里的算盘打得好,虽说那三座城池无关紧要,也不是富庶之地,割让的话,也绝不会伤了南庆的根本,可重点在于,南庆跟北狄之间,隔了一块儿三不管的地带——断尘渊。
断尘渊本是一个四不管的地带,各国犯事的人与江湖杀手都在那一片区域存活,不是官府不想捉拿他们,而是那块儿地方的地势险象环生,早年官兵可没少折损在那里,后来各国也就放任着不管。
据说,四年前,江湖中一个大而神秘的组织——天机阁就在断尘渊崛起。
想起断尘渊,龙翼轩心中又是一股气,当初他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块儿药田,拿到手的药草就是被天机阁的人毁掉的。
有时候龙翼轩甚至想,天机阁是否与他身边的某个人有关联,不然他与天机阁此前没有过接触或冲突,不至于落得让天机阁针对的结果。
“不过三座城池,事成之后,大汗想要拿去便是。”龙翼轩一副大方的模样。
当然,这些条件都是事成之后,如果不成,那阿科汗也别想要得到断尘渊。
——
清晨的风带着些许微微的凉意,阮明心莲步轻移在荷塘边。
“让人把小舟撑过来。”她回头对身后的婢子道。
难得的好天气,听闻用晨露泡茶会格外好喝,反正她闲着也是闲着,就当游湖赏花也不错。
小舟上站着一位公公,把船靠到岸边他下了船,将船交给阮明心身旁的婢女,阮明心也顺势坐到舟中间,怀里抱着一个琉璃的罐子。
“走吧。”她对撑船的婢子道,船桨轻摇,荡开水面一圈一圈的涟漪,船也渐渐往荷塘深处飘游。
微风轻袭,吹来的是一阵一阵沁人心脾的荷香。
盛夏,这个时节的荷花开得正好,如伞面一般大小的荷叶上缀着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水珠。
阮明心看到了,连忙将琉璃罐靠近,一手放在荷叶背面,轻轻一碰,叶面上的露珠就说着叶脉滑落掉入琉璃罐子。
碧波荡漾,接天莲叶无穷碧,偶尔看中几朵含苞待放的花苞,阮明心连枝折下放在船边。
倒不是她这人要辣手摧花。
荷花的花期只有那么短短的数日,从一个小苞蕾,盛放后到凋零,也就短短的几日时间,折与不折,荷花都逃不了几日后凋零的命运,还不如让她带走这几枝放到花瓶里观赏。
小舟在湖上泛荡过一圈,她的收获还算不错,不一会儿就收集到了满满一整罐的露水。她把琉璃罐递过去让婢子拿着,本想派人送些过去给霍铮,却想起霍铮这些时候一直在忙,忙的不见人影,反正露水送到他那边,他又没时间泡茶,不如都留着自己用吧。
婢子送来早膳,阮明心草草吃完就到院子里捣鼓自己一大早采集的露水。
“你倒是闲情逸致,以往可不见你爱喝茶。”身后一个传来一个声音,恰似流水击石,清明婉扬,又似清泉入口,水润深沁。
“闲的又何止我一个?”阮明心回过头,看到来人挑唇一笑道,将刚泡好的茶推过去,“尝尝晨间荷露泡的茶味道如何。”
傅长风坐在她对面,端起阮明心泡的茶轻品,印象里,这是他第一次看到阮明心煮茶。从前见到阮明心的时候都是在断尘渊天机阁,她要不是在自己书房内忙着扩展天机阁的势力,就是在后山练功打坐。
煮茶?这种修身养性的事情,的确不像阮明心会做的事。
“好喝。”这两个字就是他对茶的评价。
清香涩甜,少了最基本的苦,一口喝完之后,唇齿回甘。
他以为阮明心是一时兴起的煮茶,没想到她煮茶的手法竟是如此炉火纯青。
将手里的茶杯放回去,他说道:“再来一杯。”
“好。”阮明心挑眉,倒是不介意让他指使。
一个人煮水喝茶,着实无趣,有个人来陪她一块儿喝,她当然不介意。
“你怎么有这样的空闲来南庆?”阮明心问道。
“来看看南庆要完了没有。”傅长风淡淡道,完全是一副好事者看戏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