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摇摇头道:“他的身份神秘得很,一身武功也高深莫测,我们的人至今没有查到他的身份,如同藏宝图的消息一般。”
如果不是结果就真的这样了,云裳也实在不想将这人的画像送到阮明心面前。也是着实没有办法了,画像中的人可一点都不好靠近,阁中有不少弟兄都折损在他手上。
“先派人盯着他,等我处理完京中的事,再亲自去会会这个人。”阮明心将手上的画像递给霍铮,霍铮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曾见过这个人。
“也许他和慕言书有某种联系。”慕言书的身份何其神秘,先是药,再是蛊,还有藏宝图跟不能说的事。
既然慕言书曾透露过藏宝图的消息与他背后的人有关,没有猜错的话,云裳拿来的画像上的高贵男子,也与之脱不了干系。
“嗯,目前京城的事要紧,至于这人……”阮明心认同霍铮的话,她指了指画像上的人道,“先由天机阁的人拖着。”
“好。”
秋高气爽,近来一直晴朗的天突然开始下起了雨。
灰蒙蒙的天空中,毛毛细雨随风飘扬,落在行人衣服上,引来一阵潮湿感,着实叫人不爽。
特别是在这三王府中,阴雨天的气候,屋内窒闷得很,湿燥感惹得人的心情也跟着烦躁。
三王爷让人搬了一张藤椅放在屋檐下,旁边的桌上放着一壶热茶。
他拿着茶杯,茶盖掀开,杯子口的热茶氤氲上一层水雾,他将茶凑近自己的嘴边,轻轻慢慢地含了一口入嘴,看似正在品味这一泡茶的滋味,但目光却无神的落在院子里正在飘扬的雨丝中。
丝毫让人感觉不到,他这是在喝茶,还是在赏雨景。
三王爷把所有的仆人全部都撤下,独自一人静静坐在藤椅上,没有任何动作。
暗处出来一个黑衣影卫,朝藤椅上坐着的三王爷递上一封信道,“王爷,赵将军跟陈将军那边送来的消息。”
“嗯。”三王爷接过信拆开,信上的内容让他阴郁的心情瞬间大好。
他哈哈大笑吩咐道:“不错不错,吩咐下去,三日后,让他们在京城三十里外的秋风坡集合。”
他把手中的信看完后撕碎,丢到屋檐外,信纸上的墨痕接触到外面的雨丝就化开,不一会儿,那信上的内容就被湿润得模糊不清了。
“是,属下这就去。”暗卫收到命令后连忙退下处理。
三王爷把杯盏中的茶一口饮尽,茶杯丢到屋檐外破碎一地,这不妨碍他心情大好。三王爷从藤椅上站起来,双手交握磨磋,眼睛看着庭院上灰蒙蒙的天。
父皇,既然你都坐不住那个位置了,那便让我替代你来管理南庆的江山吧。
“轰隆!轰隆隆!”天上骤然响起惊雷,闪电照亮了外头半边的天,在这半夜三更时分,合着呼啸的风声雨声,好似猛兽张舞着爪牙在嚎叫,又好似恶鬼在呜呜哭唤。
阮明心起身去把开着的窗户关掉。
谁曾想到傍晚飘着零星雨丝,到了半夜居然下成了倾盆大雨。
起身关了窗户,雨水溅湿了阮明心的中衣,在深秋的天,身体也更敏感了,雨水的寒意几乎能够冷进人的骨子里。
阮明心有些困倦的眼睛睁了睁,磨磋了一下手臂,连忙走到柜子前翻出一套新的中衣换上。身上的湿衣服被换下来,可那股寒意却怎么也下不去。
阮明心回到床上,把最里面的另一条被子也拢到自己身上,可也看不到任何效果,身上的寒意越来越重,她不禁运功想将寒意驱逐去体外。端坐在床上,从丹田中提起的气运行到一半就消失无踪。
四肢传来一阵无力感,阮明心突然想起来什么。
仙水!
龙翼轩临死前给她设下的陷阱,仙水潜伏在她体内无法驱逐掉,每个月的初一跟十五晚都会像隆冬的大雪一样,寒意侵袭到她的骨子里,无论用尽什么方法,都不能阻挡那阵寒意的入侵。
她怎么就忘记了,今天就是仙水发作的时间。
事实上,仙水入侵之后,这是她第二次遇到这种情况。
第一次是被仙水侵入身体后不久,她浑身发冷,不过那种冷更像是风雪吹在身上,多捂上几件衣服就可以了,也就是那一次过后,仙水所反应的症状就消失了,接连三四个月没曾复发过,她还以为是自己的体质问题,把仙水克制住了,哪曾想过今天这种天气又会重新发作。
这一次发作起来的症状明显和上一次不一样,这次更严重了。
她浑身冰冷,蚀骨的寒意仿佛在啃咬着她的骨头,那种冷让她不禁怀疑骨头里面是不是结冰了,四肢断裂一般的疼痛。
阮明心忍不住在床上翻滚,冷汗把她刚换上的衣服又给浸湿了。
“嘶……呃啊……”疼痛让她轻抽一口气,牙齿咬上了唇瓣,直到出血。
疼,浑身上下除了疼,还是疼。
龙翼轩!
阮明心因为身体的难受而瞪大了眼睛,血丝布满瞳孔,那模样在闪电的光照中犹如鬼怪,可怖至极,已消散的恨意在此刻被重新点燃,痛!好痛!
一定是因为自己刚刚运行了功力的缘故,仙水本就是强劲内力的克星,虽不至于要人命,疼痛也就这一夜或者几个时辰的时间,偏偏她所有的气力好像都被用光了似的,没有多余的能力去抵挡着一波波袭来的疼痛。
“啊……”她无法忍住,声嘶力竭一般的吼出来,聚满内力的一掌劈向床边的柜子,柜子瞬间炸开,木屑还在空中飘荡。
阮明心屋里面的动静太大,即便是在雷雨夜中,也将楼中其他人都惊醒了。
由于烟雨楼内不让金主们留宿,这会儿半夜三更被惊醒的人全都聚集在楼下大堂中。
吼叫声如同猛兽痛苦的嘶嚎让人竖起一身鸡皮疙瘩,有些机灵的人就猜测到了声音的来源,其中一个在楼中待过许多年的女人推了推月娘的手臂道,“月娘,那不是……”她抬头看了一眼楼上的个位置,月娘也知道她暗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