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知道父皇既然坐下来问他而没有发怒,那么心里还是信任他的,于是起身跪下说出是阮明心通过霍铮传信到东宫说是夜观星象测算出来的,而隐瞒了阮明心先是向皇后禀报之后在到东宫的过程。
“哦?”皇帝惊奇,“她还会观星之术?”
“是的,儿臣已经想霍铮证实过了,她的师父苍离相比父皇也是知道星象之术了得,师承他门下的入室弟子,想必也是不简单。”太子无波无澜中肯说道。
皇帝想起从他登基以来虽然为数不多,但每次苍离都帮他解决的问题,是以点头,将太子扶起。
龙腾走上龙椅背对着太子,“朕知道了,我退下吧。”
“父皇——”
太子看着皇帝的背影,有心想要再说什么。
“退下吧,朕自有定夺。”
“是。”太子退步除了御书房。
太子看着那随之又紧闭的大门,虽不知父皇到底作何抉择,不过这件事他上奏了,将来不管有没有做到充分的准备,于他而言都是大功一件。
就算是父皇最后没有相信他呢,等到水灾已发生,他这个最先提出问题的人都会受到万民的称赞。至于水患的发生,他当然是坚信不疑,这可是大剑师测出来的,虽然他隐瞒了替换成了阮明心,若是父皇真的召见她,相信以她当日的才智表现定不会令他失望。
毕竟这可是以后就在同一条穿上了,自然是身边的人越有用越好!
当日下午太子就收到信息,皇上秘密召见了阮明心进宫。
当时太子正在跟谋士们议事,说得自然是水灾如何防备与处理的具体对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谋士们看见他们一向温润的太子难得的勾起了嘴角,不知道遇到了什么好事。
却也无人赶上前询问。
御书房内,阮明心已经在地上跪了良久。
龙腾看着眼前依旧不卑不亢面不改色的女子,第一次将她如此正视。并不是因为太子所说的她会的那观星之术,而是此人的才智与胆魄。
当年才六岁的小女孩就敢那么豁出性命的要做成自己想要的事,这给每日日理万机阅人无数的龙腾留下了极深的印象,哪怕她只是一个无关朝堂国事家事的路边小女孩。
后来就是前段时间的那场赛诗会。她的文采以及气魄毫不输与那些即将或已经成为国之栋梁的才俊大人们,当时龙腾欣赏她,却也带着遗憾,恨不生为男儿身,投身以报国。
而今,又是这个奇女子堪破天机,四处投门以寻求帮助,并且一击即中就找到权利中心。他不知道阮明心在自家大舅舅哪里碰了壁,当时要查探皇宫何时有陌生人进入与他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这样的女子,可惜是个女儿身啊!
龙腾坐在龙椅上好久才说道:“起来吧。”声音是复杂的。
阮明心恭敬起身,跪得久了腿有些打闪,却依旧保持着最初的仪态。
龙腾挥手:“给她赐坐。”
小太监麻溜的搬上来一个椅子。
阮明心谢过之后方正的坐了上去,她也确实是累了,膝盖有些疼。
这就像是一场无声的较量,谁坚持的久了,谁就是胜利者。
可惜阮明心笃定了龙腾今日宣召她来,就说明了龙腾已经重视了太子的奏折请示。
龙腾率先开口问道:“你以何来保证立夏之后必有暴雨?”
阮明心不紧不慢,“皇上不信可静待立夏时节,立夏之后必有梁连续阴雨缠绵。”
龙腾静静看着她,这倒是跟司天监所说的一字不差。
阮明心再做保证:“不若皇上与臣女打一个赌如何?”
看着面前的女孩,她现在面对他时毫无惧意。
龙腾:“赌约你能给朕什么?”
阮明心:“若是立夏之后半月后没有降大雨,臣女愿奉上项上人头以平息此次民怨。”
她的眼睛晶亮,意味深长,“但若是皇上输了,皇上用什么作为赌约?”
龙腾看得分明她眼中的期盼:“你想要什么?”
阮明心跪下,“如若到时候天降大雨,皇上输了,臣女请求皇上为臣女降下赐婚圣旨。”
龙腾惊讶,深看她,真是越发的令他意外了。
“可是朕已经降下口谕,你的婚事为及笄之前不得谈论。”
阮明心急切开口,“明心是为了怕有人借明心婚配生事。明心可已经遇上好几次裴家外男了。”
她借机算是给裴家上上眼药。
“请赐明心空白婚旨,赐婚人处是空白的,皇上为明心颁下口谕,明心感激不尽,只是奈何家中长辈‘关心’明心,总想帮明心决断,明心不求其他,只求将来的夫君能够自己选择就好。还请皇上成全。”
龙腾看着那个跪着的小小身影,终于身子匍匐了下去:小小女子不简单啊!
皇帝当场允诺,言及要看她预言是否成真。
阮明心叩谢皇恩就下去了,一出宫门没想到整个凤府的风老爷子连同三位舅舅都在宫门口等着。一见着她出来四个大男人心总算是落了地,急忙的迎了上来。
阮明心捧着明黄圣旨娇俏的叫人。此地不是说话的时候,待将她好好看过没有任何损伤之后才让她上马车,四个男人跨上马背往府里回去。
风老爷子到现在都还后怕,狠狠地瞪了隐瞒不报的老大一眼。
凤泽涵被自家老子瞪无奈摸摸鼻子,与老三相视一眼,他俩性子谨慎,知道这样的事情,他们凤家是万不能参与进去的。
只有老二凤泽天还一副我外甥女了不起的模样,看得老爷子直来气。
却不想在东直门出来刚走完前面的东一长街,在城南一城东的岔路口上另一辆仆人拥簇着的马车早已等着那儿。
阮明心撩开帘子,外面大舅舅已经与阮兆麟寒暄起来。
风老爷子不搭理他,凤泽天却是坐在马背上吹胡子瞪眼睛一副大大不满的样子。
阮兆麟跟凤泽涵站在一边,
阮兆麟面色诚恳地说道:“小女离家也有一段时日了,她祖母想念于她,亲子央求我来接,老人家老了,她的心愿我也不能放任不管不是?”
他说的虽是疑问口气,却是势在必得的气势,他如今也有可以跟凤追几个儿子叫板的气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