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昨日在阮家的暗道中遇见的那个老者,阮明心实在想不出在哪见过那人,但有种莫名的感觉,那人对自己的了解不浅。
何况阮兆麟本身就是那种无利不起早的人,龙翼轩死了,他与龙翼轩的旧部搅和在一起能够得到些什么?她可不相信阮兆麟会做不划算的买卖。
“吩咐下去,让云裳继续查。”
最好是将他们的目的翻出来,一锅端了的好。
至于龙翼轩的旧部,当初龙翼轩有老皇帝给的一支隐龙卫,能耐不浅,两个龙主一个死了,另一个她可没忘记一直下落不明。莫非龙翼轩的旧部,是那位下落不明的龙主?
想不清楚,脑子里头一团混乱,除了龙主,阮明心也想不来龙翼轩还有什么旧部能耐不小。
阮明心这头可没悠闲多久,很快她便听下人来禀报,“主子,霍公子来了。”
阮明心一挑眉,她还想着等雪停了再走一趟霍府,昨日让阮琳琅跟阮家的事一耽搁,她都忘了去找霍铮说谢含蕴回来的事。
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在这档口子回京,故人回来了,怎么说也得见见面吧?
下人刚说完,阮明心就瞧见不远处一道黑色的身影向这边过来,伟岸风姿,绝代万千,他缓步而来,只是这样瞧着那人的身影,阮明心便感觉身心都是温暖的。
“师兄今日兴致很好?”踏雪而来,迎着寒风刺骨,她都懒得动上一动,霍铮冒雪而来,不是兴致好是什么?
她笑意盈盈,百灵识趣的起身让人搬多一张椅子过来,顺便温来一壶热酒暖身。
霍铮坐在她旁边,一把抽出来她手中的书,看了一眼后,不感兴趣丢到一边,声音低沉又带着些许凉意,“怕是不来,没准某人就跟东圣的太子走了。”
瞧瞧,瞧瞧这话里是什么意思?
即便当日霍铮没在场,东方睿有意让阮明心去东圣太子府当女主子的传言,也一样落到霍铮的耳朵里。
他昨日等了一日,也没见阮明心去找他,这不她不去,他便自己来了。
话里有话,却掩饰不住眸子底霸道的神色。
这是吃醋了?
阮明心眼尾一挑,吃的都什么醋呢?坛子是怎么翻的?东方睿是谁,别说他是东圣的太子,即便不是,她像是那种随随便便就会跟人走的人吗?
心里有些小窃喜,难得见霍铮吃醋呢,只因为东方睿的玩笑话?窃喜也只是在心里,阮明心面上不显半分,她从软榻上坐起身,“那是,师兄都没见,南庆多少待字闺中的千金都打起东方睿太子妃的主意,好在我慧眼识珠,早早就看中了师兄,弱水三千只认师兄这支瓢。”
这话说着腻味,抵不过霍铮听着顺耳。男人的脸色好看了几分。
想来昨日阮家的帖子他也收到消息,而阮家和龙翼轩的旧部搭上线,一个已死的叛乱王爷,阮兆麟和他的旧部纠缠在一起能做什么?
为了不引起皇上与他人的注意,阮府内部早做了手脚,就像阮府阮兆麟书房内的事,霍铮便探听不及。
有听到风声,了解也不深,不然他也不会在这会儿到阮宅。
“你是怀疑隐龙卫?”霍铮道,大手拾起桌上的白玉杯抿了一口温酒。龙翼轩死了,他也不觉得凭龙翼轩的隐龙卫能折腾出什么浪花。
“不排除他们易主的可能性。”没有了主子,散兵游勇,隐龙卫成不了气候,可若是让有心人掌握在手中,那便不一样了。
只是这易主,认的是什么样的新主子,不好猜测。
“前日我收到消息,听闻谢含蕴那厮回京了,你可见过他了?”人一闲下来,八卦的心就会被无限放大,不管是雅安公主,阮琳琅还是胡尔克力,在她面前都挺无趣的,阮明心更好奇能让花蝴蝶回京过年,是什么的原因。
霍铮淡淡点头,谢含蕴的确是回来了,“我还没见到他人。”提起谢含蕴他也好几年没见着故友了。
谢含蕴回京后不是没找过他,只不过幸运的巧了,谢含蕴上霍府的时候,他刚好不在。
“也不知他是否一如当初,花里胡哨得像蝴蝶。”阮明心的唇角不由得抿起一抹浅笑,提到谢含蕴,便一副忍俊不禁的模样。霍铮嘴角勾起,扬起一抹笑意。
——
自那日猎场过后,盛京中一直飘摇着细雪,远方他国来使有意逛逛盛京的特色,也了无生趣。
就说那雅安公主吧,十五六岁,刚及笄不久的年纪,正是娇俏爱玩的时候,来南庆和亲,遇见个不顺眼的阮明心就算了,就连老天都在跟她作对,连连几日飘雪,窝在驿馆东院里,她哪里都去不了,外头的风雪冻得人皮肤生疼,她可忍受不来。
想起前几日受那群贵圈的千金们相邀,雅安公主又是一阵烦心,这南庆的千金,说白了就是不要脸,一个个为了东圣的太子东方睿,居然想拿她做踩脚石,去讨东方睿那厮另眼相待,也不想想她们都是什么身份。
外头去不了,她活动的范围便生生限制在了驿馆中,而东圣的那群人,被安排在了驿馆的西院,驿馆很大,一东一西,倒是很大范围将他们隔开了,免得她见了他们就火大。
雅安公主不高兴,院子里侍候的下人就更加胆战心惊小心翼翼,连一张脸都僵得不敢多一个表情。
可整日对着这一群僵尸面瘫脸,谁又能欢喜得过来,于是雅安公主的情绪就更低沉了,整日在驿馆中,没少打骂下人。
好在东院的人都是她从西瀚带过来的,再怎么打骂,外头也不会将她的名声乱传。
“乒乓!”一个花瓶砸到地上,瓶身精致的纹路在瞬间就裂开,地上尽是花瓶的碎片。
上座刚拾起一盏茶,还没来得及喝的雅安公主被吓得手一抖,就把手里的茶掉到地上,“噼啪”一声,手里的茶杯应声而碎。
碎片旁边是个丫鬟,手里拿着一块儿帕子,此时整个人抖得跟个筛子似的,花瓶碎掉的那个瞬间,她也跟着“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公主……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