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康平走了进来,殿下要为信国公府平反吗?

秦棠溪沉默下来,眼内闪烁踌躇,若真要翻案,势必会牵连出那封信,于此而言,翻案等于不如不翻。

你来有何事?

太后见我,想拉拢我罢了。

秦棠溪言道:你自己看着办。

信安王府的郡主可是真?康平依旧不信,这个时候杀出来的郡主多少带着不干净的。

真的,对了,江淮出现一案,一船银子被盗,你得空与刑部的人对一对。秦棠溪从一侧的公文中抽出一份递给康平。

康平见她不想再说就只好偃旗息鼓,接过文书就往刑部去了。

****

天黑得越来越晚了,白日的日子渐渐变长。

秦棠溪回府的时候,依旧不见明姝,皱了眉头去问婢女:她还未曾回来吗?

婢女摇首:没有。

秦棠溪抬脚迈进卧房,却见那支珠钗安安静静地摆在状台上

恰好外间传来匆匆的脚步声,殿下,殿下,我回来了。

音若银铃,响亮透彻。

秦棠溪微微弯了弯唇角,回身变作一副冷颜。

明姝吓得心口一跳,她今日回来得颇早,觑了一眼殿下,小心翼翼道:我回来得很早的。

话说完就见到她的手中的珠钗,迷迷糊糊道:殿下,谁又惹你不高兴了?

珠钗不错。秦棠溪直接丢给她,转身就要走。

作者有话要说:明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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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还魂

明姝听到夸赞的四个字后也是心花怒放,喜滋滋地冲过去殿下:殿下,你喜欢吗?

长公主府上珍品如云,明姝手上的珠钗简单并无奢华,胜在小巧,放在寻常,压根入不了亲棠溪的眼。但明姝拿着,她自然多看两眼。

明姝习以为常,忘了自己是成重生的,快速地将珠花塞到殿下手中。

秦棠溪凝视她莫名高兴的神色,你这是送我的?

嗯,赴宴那日看到了,但一直没有机会送殿下,今日回来得早。明姝笑了笑,单纯而纯澈。

秦棠溪把玩着简单的珠钗,眉眼中蕴着几分笑来,与同僚相处如何?

尚可,陈世子对我也颇有照顾,不过我发现户部里好像有不同党派的人。明姝回道,户部就像是一湖,里面什么样的鱼儿都有,虾米也有。

秦棠溪见她有几分感悟也抛开了玩笑了心思,拉着她往外走走,一面告诉她:户部是六部中最乱的,各为利益相争,就算是一主事的位子也让人挤破脑袋。户部内账务多,不少人会做假账,你要能一眼分辨出来,另外,除去康平外切不可泄露自己是长公主府的人。你若聪慧些,就让他们信任你,到时,你会知晓许多人都不知道的秘密。

小姑娘单纯,熟悉些深宅内的手段,但在朝堂又是不同,历练多了,总会有所感悟。

明姝听了张公主话后也附和道:他们都认为我是江淮举荐而来的,陈世子背后是谁?他聪明,账务也最厉害,康平县主极为信任他。

陈世子背后是世家大族,他会一手假账,地位不差,能力好,若非这次有康平压着,侍郎就该是他。但他纨绔,养了些外室,你还是离远些。

黄昏时的景色好,橘黄色的霞光挂在云头上,层层叠叠,倒像是一副古画。

两人在园囿内慢慢走着,明姝就像是黄鹂鸟一般,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将几日来的所见所闻都一一不落地告诉长公主。

秦棠溪在官场浸淫十多年,不论是上得了台面还是肮脏的手段都见识过,明姝所见的不过是沧海一粟。

走过一阵后就回到卧房,两人一道用了晚膳。

安太妃在这时来了,长公主命人添一副碗筷,三人都坐下用晚膳。

明姝用膳时的规矩极好,喝汤时汤勺不会碰得响,吞咽也是一样。安太妃在宫里生存多年,观察入微,一眼就看出与众不同。

明姑娘规矩很好,在家时父母教过吗?

喝了一口鱼汤的明姝闻言却是一怔,琉璃般的眸子四下转了转,这才微微挺直脊背,道:是楼里教的。

是吗?安太妃笑了笑,晦深莫测,花楼教的是如何引.诱,断然不会在吃饭上下功夫,尤其是明姝身上的规矩非一两日就能教成的,只怕是从小就潜移默化。

一顿饭用下来,各有各的心思。

明姝去外间走动上消食,安太妃留在厅内与女儿说话。

秦棠溪将用膳时的景象不动声色地尽收眼底,母亲留下必然是有话说的。

等了片刻后,安太妃先开口:明姝身上的教养必然不是出自寻常人家。行为举止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教养,侯门大族与商户府邸是不同的。

明姝必然不是出自明家商户这么简单。

秦棠溪淡笑:母亲言重了,明姝不过还是一孩子,不会有太深的心思。

孩子是最好的利器。安太妃好心提醒,宫里乃至大家族的孩子都是早熟,从小就见识了阴谋诡计,也不简单。

您觉得明姝有问题?还是认为她就是小郡主?秦棠溪语气微冷。

你别这么看我,我说的实话,你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这么一个心怀不轨的姑娘。安太妃睨她一眼,眉梢拧起,又道:我不管你是什么感情,明姝身份必然不简单,你好好查清楚,那么多好姑娘不香吗?

秦棠溪的性子与众不同,自小就主意正,她早就不去管问,但遇到重大的事情还是想提醒下。

情之一字尤为误人,赵澜的去世对秦棠溪打击不小,但不能借此堕落下去。

秦棠溪听到最后一句话开怀笑了笑,母亲说笑了,若真喜欢再好的人也是入不了眼的。您喜欢先帝,难不成还喜欢旁人?

打住,我不喜欢他,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罢了,再者先帝是喜欢你的性子才对我多看两眼,盛宠都是外间的谣言。倘若先帝真的喜欢我,就不会拿我的性命来威胁你。秦棠溪,帝王无情,你自己要分清。安太妃不屑。

安太妃语气转作冰冷,秦棠溪就不好再问了,只道:明姝单纯,你想多了。更何况她还是未及笄,过几日,我预备给她过及笄礼,母亲觉得可好?

及笄礼?公开表明你睡了未成年的姑娘?秦棠溪,你遇到感情一事还有脑子吗?安太妃气得脑袋疼,感情一事当真是碰不得。

话语露骨,惹得秦棠溪脸色发烫,母亲,我并未碰她。

你不图她身子,那你图什么?她不是赵澜,你拿她当作赵澜也可,但要分清主次。安太妃眸色如炬,见过荒唐的事情,但从未见过将替身当作真的,及笄礼是由父母长辈安排的的,难不成你还要将明家人请来?还有,你这是将她当作女儿还是情人?

连番话问得秦棠溪语塞,个中内情与母亲实在不好明言,唯有退一步,道:母亲的意思我明白了,既然如此,便不办了。

安太妃觉得她在敷衍自己,但又找不到证据,便道:既然你不肯听,也随你去胡闹,过几日我便回观中。

王妃还在,母亲就这么急着走吗?

安太妃听出几分深意,抬眸凝望,女儿眸色深邃,犹如撞进了漩涡里,一时间竟爬不起来。

秦棠溪斟酌道:信安王妃与母亲感情深厚,您这么一走,岂非将她送入虎穴里。

嗯。安太妃闻言松了口气,道:你这么说来,我若走了也不大好,等到小郡主正式认祖归宗后再走。

秦棠溪轻笑:好,听您的。

话音刚落,消食回来的小姑娘探头探脑,大眼睛骨碌转了转,殿下,太妃。

两人立即停住话题,秦棠溪冲着她招招手,再过几日就过生辰了,可想去哪里玩?

她想给明姝最荣耀的及笄礼,然而母亲说得极是,明姝的身份太过尴尬了,这么一来,容易让人去联想到明家。

玩?明姝显得有些吃惊,十五岁生辰等同是及笄礼,殿下这么一说,必然是要小小地过一下了。

相比较而言,她更想给国公府翻案,然而这么一来就容易暴露自己。

她谨慎道:我听殿下的。

安太妃注意着小姑娘,容色妩媚娇嫩,稚气未脱,看上去确实很单纯。

表里不一的人多如牛毛,今日露出的小破绽就像是撕开一个口子,慢慢的就会查清这个小姑娘的由来。

听我的秦棠溪沉吟,她也不知该怎么过,思考须臾后才道:出城去玩也可。

你二人商议,明日下衙后信安王府,王府要感谢你。安太妃起身,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秦棠溪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等再吃到教训就会明白了。

我送母亲。秦棠溪起身要送。

安太妃摆摆手,自己领着婢女回去。

屋里的明姝却在想着其他的事,明日康平县主带她去刑部比对账目,到时可查查父亲的案子。

她若有所思,秦棠溪回身走了过来,明姝,去梳洗吧。

明姝眼皮子一跳,觑了殿下一眼,屁股着火般爬起来就跑。

殿下太可怕了,殿下又要欺负她。

明姝这么一跑,秦棠溪唇瓣的笑意跟着消失,眼眸变作深邃无光。

*****

多日不练习,下腰的那刻感觉一阵撕扯,小姑娘疼得皱紧眉梢。

秦棠溪在侧拿着书读,明姝细细去看书壳,竟是诗经。

殿下很清闲吗?竟然有空看诗经这等启蒙的书。

她咬牙切齿,双手紧紧抓着被褥,双腿疼得颤栗,心口更是憋着一口气。

秦棠溪看似是在看书,实则目光落在小姑娘身上,嫣红娇嫩的唇瓣被咬出痕迹不说,精致的五官也拧在一起,就像是遇到什么痛苦的事情。

她好整以暇地盯了会儿,认真道:累吗?

小姑娘语气都带了颤音,可见是真的累,额间汗珠都跟着滑落下来,小脸上满是痛苦。

长公主依旧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手中拿起那只珠钗细细把玩,唇角徐徐蕴出笑意来。

她高兴,小姑娘却是很痛苦。

小姑娘后悔极了,不该告诉她下腰的事,早知如此,那时打死都不该说的。

她迷迷糊糊地想着,不知怎地想到弥珍,继而又想起许久没有让她办事的江知宜。

那本册子还被她带了出来,藏在了箱底呢。

烛火摇曳,小姑娘努力又努力,刻苦且坚持,最后还是没忍住,轰隆一声,整个人倒在了榻上。

秦棠溪这才从书后抬起了身子,细指拖着下颚,懒洋洋道:一日懈怠,十日受苦。

才不是,我这些日子在看户部的册子,可认真了。明姝踢踢脚地选择性辩驳,扭头去看,殿下在看她的笑话,她怒道:殿下,我腰疼了。

烛火下的秦棠溪带着几分媚惑,唇角微扬,放肆的目光将人细细打量一番,由脚至臀,在腰间停留须臾,最后落在娇软的唇畔上,孤觉得应该是腿疼才对。你的重力可不在腰上,手疼不疼?

不仅笑话我,还伤害我。明姝气鼓鼓地回了一句,快速地摸过被子就将自己裹了起来。

秦棠溪见到她那哭唧唧的小脸后,笑意更深了些,更多的逗.弄,明明是你自己要练的。

我怎么会自己折磨自己,是你。明姝忘了自己的身份,依旧将自己当作赵澜,与殿下间更是没了那份生疏。

弥珍献舞的那日,你说你自己会下腰的,对不对?秦棠溪浅浅深入。

明姝知道,颔首应下来:对。

我说我不信,你晚上就来练习,日日给我看的,对不对?秦棠溪笑意狡黠,母亲未曾与明姝相处过,她这哪里是心怀不轨,分明是心坏小白兔,所思所想都清清楚楚。

这么一手,明显陷入迷惑中,她真的这么说过吗?

她不信!

殿下在欺骗她!

小姑娘气鼓鼓地将自己的脑袋藏在被子里,整个人成了蠕动的蚕蛹。

秦棠溪却道:明姝,莫要耍赖哦,时辰未到呢。

你明姝觉得气恨,塞进被子里还没焐热的脑袋又钻了出来,星眸圆瞪,你、你怎么这样对我呢?

你自己说的,我未曾逼你。秦棠溪不愿就此放过她,分明叮嘱过莫要与康平走近,没成想与她快成了双生人了,她伸手将人从被子里拖出来。

明姝哪里肯,眼看着难逃魔爪,自己就从被子里钻出来,眼疾手快地抱着殿下。

小嘴咬上殿下的唇瓣。

秦棠溪莫名怔住了。

小姑娘初次献吻,动作生涩不说,自己紧张得不行,牙齿都碰到秦棠溪的唇畔,险些将人咬到了。

人一紧张就不自觉地做起傻事,小姑娘性子单纯,想着主动亲一亲,殿下就饶过她了。

一股脑地亲上去后,就发现不对,她不会亲。

也没人教过她亲。

殿下之前教导,女孩子要矜持,成亲前不能与人亲嘴。现在反倒不会了,急躁下伸出舌头去舔舐殿下的嘴唇。

她亟不可待,呼吸声深沉,秦棠溪也感觉出几分压力,小白兔还是太单纯了些。

她小心地引导着小姑娘,揽着小姑娘纤细的腰身,舌尖引着她慢慢吐气。

等小姑娘放松后,她才真正地去亲去吻。

小姑娘自己送上门,可不是她过于放肆了。

小姑娘懵懵懂懂,直到唇角麻木了才慢慢地退出来,内勾外翘的眼眸里染着几分欲.望,脸蛋红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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