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夜擎将韩如月护在身后,就算在家里,他也带着一群守卫,都是斐家的兄弟,反应不可谓不快,没等这群暗杀之人凑到跟前,就被斐十二等人杀死了。
处理完这些暗杀者,斐十五身上还带着血,跪在修夜擎的面前,“楚王恕罪,是属下的错,没能检查出这些人被掉包。”
原本斐十五去请的是廊城最有名的戏班子,走南闯北,唱了很多戏,在廊城更是有威望。
平时想要请他们来唱一场,要提前很久打好招呼。
斐十五想着,都是名人,好歹有人能认出他们的长相,自然是不能弄错的。
就将这些人请了过来,在蓝之前,也都认真检查过了。
却不想,这些暗杀者混成了刚入班子的学徒,在动手之前,先将原来戏班子的人杀死,藏尸在装衣服的大箱子里,随后等着修夜擎和韩如月出现,再动手。
也就是说,这批暗杀人平均年龄也就是十一二,可看他们动手的狠戾,显然从小就开始培养了。
背后之人想要杀死修夜擎的决心,可见一般。
修夜擎冷着脸,还没等说什么,韩如月突然抓住他的袖子,脸色苍白,“王爷,我肚子疼。”
修夜擎脸色一变,心里突然涌起不好的预感,连忙扶住韩如月,对着斐十五吩咐:“快去叫锄药过来,再让崔嬷嬷带着产婆过来!”
韩如月抓着修夜擎的手,感觉自己的身下有什么东西破了,有一股水流淌了下来。
韩如月这是两辈子第一次生产,又没到预算的日子,自然慌乱不已,脸色苍白。
修夜擎平时见惯了各种生死,对于女人的生产,还是头一遭。
他看韩如月神色惊慌,自己突然就冷静下来,反手抓住韩如月的手,低沉的嗓音里透露着安抚:“如月,别怕,大夫很快就过来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立刻把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向早就准备出来的生产房间。
女人生产都会见血,一般有钱的家里,都会单独准备出一个房间了,就怕冲撞了。
韩如月现在羊水破了,被暗杀的人刺激动了胎气,正是危险的时刻,修夜擎只想着要她安安稳稳,也没注意周围人的表情。
清泉和清溪看到都愣住了,不过很快跟上来,两人都被崔嬷嬷叫去培训了几天,清楚遇到生产时要准备什么,便一个去通知厨房准备热水,一个留在韩如月的身边,以备她有什么需要。
忙活了半天,一行人终于来到早就准备好的产房。
韩如月肚子疼的受不了,原本还怕修夜擎担心,一直咬牙忍着。
当一股疼痛袭来时,压根就受不住了,低低叫了起来。
修夜擎看她疼得难忍,想到那些冲撞她,导致她小产的刺客,脸色一黑,抿着薄唇,浑身流露出阎王般的煞气。
韩如月发动的突然,稳婆还没提前准备,斐十五只能去朗场将早就打听好的两名稳婆全请了过来。
一个姓曹,一个姓刘,都是经验丰富,在廊城响当当的人物。
相比两个稳婆,崔嬷嬷和锄药率先过来。
崔嬷嬷临危不乱,指挥着清泉去拿早就用酒精煮过的布和剪子,又拿来了烈性的烧酒,让玉喜找东西将韩如月的下面垫起来。
“王妃,您的羊水泼了,若是宫口没开,羊水流干了,对小殿下会有影响,奴才斗胆将您的下面垫高,您先忍一忍。”
韩如月疼得神志不清,听了崔嬷嬷的话,只能无意识地点头。
崔嬷嬷摸了摸韩如月的胎位,蹙起的眉拧成了死结,很快又松开。
她毕竟只是一个嬷嬷,就算见证是再多,也没帮人生产过,也许判断的不准,还是要等稳婆来了再说。
而锄药也给韩如月号过脉,脸色同样的凝重,看到丫鬟们开始准备床榻,他一个外男,不适合留在这里,便退了出去。
修夜擎等在外面,看到锄药走了出来,连忙走过去问道:“王妃可好?”
锄药迟疑,不知要如何回答他的问题。
修夜擎满心惦记里面的情况,偏偏不让他进去,不悦的气息毫不掩饰的扩散着,看到锄药不肯老老实实回答,顿时瞪起双眼,“有什么说什么,本王赦你无罪。”
锄药吞了吞口水,硬着头皮说:“王妃受了惊吓,胎位不正。生产之事,草民冰不擅长,还是要等稳婆来了才能知晓。”
修夜擎清澈的眸子骤然缩紧,大脑里闪过好几个不好的预感,不过他没有说出来,只是盯着斐十二,“稳婆呢?怎么还没到!”
“来了,王爷,稳婆来了。”
斐十五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带着两个岁数不小的老太太,头发花白,跑的脸上都失去了血色。
斐十五迟疑地看向修夜擎,无声询问着是否要这两个稳婆尽快进去。
然而出乎意料的,修夜擎并未同意,而是冷着脸说:“清溪,带着这两个稳婆去换身干净衣服。”
清溪颇为机灵,很快意识到这是要检查这两个人身上是否带了暗器。
便带着人退下,细细检查过,才送到产房。
曹稳婆率先走了过去,摸了摸韩如月的肚子,大惊:“王妃这胎位可不太好,怎么还能垫着脚躺着,应该快下来多多走动,让孩子早点进入产道,才能生下来啊。王妃,老身扶你起来吧。”
韩如月记得刚刚崔嬷嬷说了,她宫口没开,若是这个时候走动,将羊水流干了,会对孩子不好,不由得迟疑地看向曹稳婆,“还要走?我的宫口不是没开?”
曹稳婆一愣,不是说王妃第一次生产吗?
怎么还懂得宫口?
不过,曹稳婆的狐疑不过是瞬间的事情,她得意地昂起下巴,“王妃,这您就不懂了。老身经受的孩子,不说一千,也有五百。您可以去打听打听,谁家的产妇不是在生之前多走走,好让自己生的时候少受罪。您啊,就相信老身的,准没错。”
韩如月还是有些迟疑,不由得看向一直没说话的刘稳婆。